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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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系统大大,感谢主空间,我一定尽快完成任务回去享受我的休假。”
  崔令仪心中颇为得意,但面上不显,她安抚众人道:“不过请大家放心,三日之内,无论犯案的是人是鬼,我必教此案水落石出。”
  众人闻言,心中稍安。谢珩也道:“与此案无关者可以先行回去,与葛二牛案有关之人请都留下,本官有话要问。”
  人群逐渐散去,崔令仪与谢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涉案人数这样多,看来谢大人有的忙了。”崔令仪道。
  谢珩道:“我在探案上的天分不如你,只能为你做这些事。针对此案,崔小姐还有什么想在目击者口中知道的,请尽管告诉我。”
  “先问那几个抬棺的。棺材里没有尸体会很轻,即便如此也需要这样多人来一起抬?再问葛二牛下葬那日,棺材是轻是重。我还要知道墓地是谁选的,葛二牛是谁收敛的,是谁同意他下葬的,这些在县廨之中肯定都能找到记录。”
  “另外,还需对葛母和秀姑进行再次询问。我要知道葛二牛死前的状态,他有没有患有什么疾病,他与人交往如何,有没有仇家,有没有不良嗜好。”崔令仪补充道。
  “是。”谢珩道,“我在刑部这许多年,若连这都问不出,也当不起这‘酷吏’之名了。”
  二人相视一笑。
  既然商量妥当,便分头行动。崔令仪回到葛二牛家中,对他家里的情况进行了解,对命案现场进行观察。在这期间一直是罗月姑相伴。罗月姑知道尸体不翼而飞,那么能够给她妹妹洗脱嫌疑的关键证据已经没了,一时之间泪眼婆娑,忍不住向崔令仪哭诉她和妹妹的点点滴滴。
  另一边,谢珩也亲自对葛二牛一案展开讯问。
  适才入夜,谢珩已经将讯问结果陆续汇总到崔令仪手中。葛二牛今年四十有二,家中祖祖辈辈都是猎户,因此身材高大强壮。他自幼就跟随父亲在山上打猎,后来葛父因意外坠崖过世,他便独自在山上打猎为生。却因性格懒惰,导致家境贫寒,村里没有姑娘肯嫁到他家。直到三年前,葛母靠卖绣品、给人做零活等攒了一笔钱,去邻村给他说了二十有五的罗秀姑。
  罗秀姑相貌端正,人又爽利,之所以恁大年纪没有出嫁,是因为命格不好。她少年丧父,后来母亲又过世了,罗月姑嫁人后,也曾给她相对,后计划与同村的一个男子定亲。但那男子定亲前夕突然死了,因此她婚事就耽搁下来,直到嫁去葛二牛家。
  成婚后,二人确实曾经蜜里调油地好过一阵。但是葛二牛脾气火爆,惯常在外惹是生非,罗秀姑又看不惯他游手好闲,两人时有争吵,后来葛二牛更是凭借自己蛮力殴打罗秀姑,罗秀姑一时有意寻死,是在葛母的劝和下,二人才勉强继续过日子。事发前几日,葛二牛独自上山打猎,却不知撞见了什么,回家好像见了鬼似的,日日惶惶不安,脾气更是十分暴躁,并当着全村人的面和村头的王二麻子等人发生过争执,而王二麻子的外甥,正是被指认与秀姑有奸情的杨大鼎。
  事发当日,葛二牛独自上山。等他再下山时,脸色异常蜡黄,连声喊肚子疼,还有严重的恶心呕吐,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葛母立即叫秀姑出门去找郎中,可郎中那日恰好不在。而后不久,葛二牛开始发热,躺在床上痛都叫不出来了,郎中还没到,葛二牛就去了。
  光听他死亡的细节,确实与砒霜中毒的症状较为接近。
  “审王二麻子了吗?”崔令仪问。
  “没有。”谢珩道,“王二麻子在那日跟葛二牛发生争吵之后就失踪了,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那么王二麻子和葛二牛是为了什么事情争吵?”
  “不知道,他们吵得太凶,没人敢上前拉架,只是有人隐隐听到他们说什么‘上山’‘猎户’‘敢做不敢当’之类的话,不能推断其原因。”
  崔令仪颔首。
  葛二牛死后,葛母怀疑是秀姑对葛二牛怀恨在心,故意延误治疗的时机,兼之葛二牛死状有异,便将儿媳秀姑告上衙门。后经仵作验尸,通过观察其尸身呈青黑色,尸身长满水泡,口鼻内有鲜血,初步判断其为砒霜中毒,但并未对其口腔、喉头和尸斑进行观察,所以如果断定葛二牛是中毒而死,其实证据链并不完整。
  葛二牛在县廨停灵七日后匆匆下葬。当时是经县令判断可以下葬,而后由县尉检验尸身无误,在征得葛母同意的情况下,在吉时吉日将葛二牛下葬在葛家祖坟。由于葛二牛是枉死,只能将他葬在远离祖坟的角落。当日为葛二牛抬棺的也是一些衙役,据衙役供述葛二牛棺材极重,感觉至少有三百多斤,但考虑到葛二牛体格高大身材健壮,并没有多想。
  今日在郊外将葛二牛抬出时,确实有人觉得棺材格外轻,但抬棺的衙役和送葛二牛下葬的衙役不是同一拨人,因此衙役们以为是尸体腐化后变轻,并没有多想。
  这就奇了。
  第23章 第23章与人有染
  想查验尸体,尸体消失了。下葬程序基本符合流程,挑不出县廨的问题,每个人都可以彼此作证。葛二牛死前曾跟人发生争执,跟他发生争执的人也消失了。
  这事儿要是发生在上京城,必定是背后有个能量奇大的人在为凶手平息事端。可这里是离京城二十里地的一个小村子。
  县里官最大的人是县令,从七品而已。
  而且这个从七品的县令跟葛二牛、秀姑、杨大鼎都没有私交,非说的话他甚至跟杨大鼎关系还略好,因为杨大鼎是村里唯一的举人老爷,大家都是文人,有时候也能讲上两句话。
  棺材也没有问题,棺材是葛母原本为自己身后事准备的,是最普通的棺材,虽然置有夹层,但目的仅仅是为了让棺材更加结实,防止外界湿气、空气等对尸体和陪葬品的侵蚀,棺材匠没有夹带私货。从葛家把棺材抬到县廨中来,经手的人个个都是公差,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具已经轻微腐败的尸体带走,难度极高。
  崔令仪询问了当日看到葛二牛和王二麻子吵架的围观群众,大家对此都表示习以为常。
  葛二牛脾气暴躁,经常与人发生争执。今天喝大酒,明天上赌坊,后天打老婆,坏事做尽,要说他哪天和和气气地跟人讲话那才奇怪,而他跟人吵架,稀松平常了,甚至那天他脾气还算温和呢。
  王二麻子更是如此,他今年四十有七,无业,无妻无子,仅有一个姐姐,三十年前嫁到杨家,生了杨大鼎,此后联系也不多。他少年时曾经和葛二牛的父亲关系不错,葛父经常带他上山打猎,可当葛父意外坠崖后,王二麻子也再不肯上山了。可以说现在王二麻子如果不靠小偷小摸,恐怕早就饿死了。因为偷东西挨几顿打、遭几回骂,王二麻子自己都不以为意。
  要不是葛二牛之死,这次的口角早已被大家当作平平常常的一件事,人人都淡忘了。
  那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葛二牛的尸体,也找不到王二麻子,只能对嫌疑人——秀姑和杨大鼎再次审查。
  罗秀姑今年二十八岁,跟她姐姐罗月姑不同,秀姑身材高挑,满月脸,杏核眼,虽不是白芷柔、沈玉棠那种令人心折的美人,却也端庄文秀,即便此刻身穿囚服,又受遍诸般大刑,甫一见她亦是觉得脱俗。
  谢珩讯问,崔令仪就坐在堂下听。如今罗秀姑听见葛二牛的名字就已经情不自禁浑身战栗,无法说话了,谢珩很难再从她嘴里问出什么,他看向崔令仪,崔令仪却道:“先让她下去梳洗一下吧。”
  谢珩问:“为何?”
  崔令仪道:“牢里有虱子,我看她把全身上下抓的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让她休整一下,说不定能说出来更多东西。”她又看向罗秀姑,道:“梳洗干净再来回话吧。你别怕,谢大人是好官,他不会打你。我们就是问你两件事,你如实好好说了,说不定,还能让你回家。”
  罗秀姑深深看她,磕头拜谢:“多谢崔小姐。”
  罗秀姑走后,崔令仪嘱咐道:“让两个脾性温和点的女官去照顾她,免得她寻死。”
  刑官曹勇问道:“崔小姐怎么知道她会寻死?”
  “是我我就寻死。”崔令仪不想解释,又道,“带杨大鼎吧,让我看看他的状态。”
  在这里,寻死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因为生不如死。
  杨大鼎二十九岁,光看外貌,他与罗秀姑十分登对,又是举人,比葛二牛好上不是一星半点。所以若说他与罗秀姑出轨,乃至于合谋毒死绊脚石葛二牛,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杨大鼎状态比罗秀姑还是要略好一些。
  因为罗秀姑是一个自幼受苦的人,而杨大鼎是被一家人爱若珍宝呵护长大的。女性的忍痛能力实际强过男性,又简直狱卒对女性的摧残,所以实际上她遭受的苦难也多过杨大鼎。
  谢珩问他:“杨大鼎,本官问你,邻人举报你与罗秀姑有染,是否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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