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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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稚。”宓安笑骂,赶他去做正事。
  景煦正想说他没什么正事要做,跟着那位姑娘的清露就火急火燎地找了过来:“主子,孔志平的人跟了那姑娘几天,今日趁她上山采菌子想要轻薄于她,属下出现打伤了那些人,但是……”
  她好像有些难以启齿,说道:“那姑娘的裙子被树枝刮破了,硬要说被属下看了身子,要属下负责。她拉着属下不放,孔志平的人趁机跑了。”
  宓安奇怪道:“只是裙子破了?”
  清露红着脸,不知是羞是气:“只是裙子破了,那不是还有衬裤?可她不依不饶,一路跟来了朝青……主子您能去告诉她属下是女的吗?”
  景煦惊讶道:“你是女的啊?”
  清露更生气了,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回主子,是的。”
  清露长相英气,个子又高,连声音都有些低沉,初入朝青时就被很多人认成男子,闹了不少笑话。
  景煦诚恳道歉:“不好意思。”
  宓安好笑地看着清露,说道:“既然如此,让她先留在朝青吧,总是暗中跟着难免会有意外。”
  清露大惊失色:“那属下怎么办!”
  “她是女子,你也是女子,她能将你怎么样?”宓安奇怪,“你怕什么?”
  清露却一脸忧愁:“主子,属下去她家里住几日吧?就说是她远房表姐,说不定还能抓住孔志平的人。”
  “也好。”宓安同意了她的提议,“我会让人看住她。拉住你不放导致歹人逃走这件事有些奇怪,你到她家中小心探查。”
  “属下遵命!那个……主子给我易个容吧?”
  一路跟着清露回来的姑娘此时正在客房中坐立难安,直到宓安推开门,她猛得站了起来,看清来人后却松了口气。
  宓安笑道:“怎么,见到我反而不怕了。”
  这姑娘看了宓安的面具半晌,说道:“我听说过你,朝青的主人。”
  宓安目光冷淡,波澜不惊:“我也听说过你,西岐的五王子。”
  眼前的人脸色骤变,直直盯着宓安,宓安却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说道:“别紧张,坐。”
  这“姑娘”正是那日宫宴,西岐使臣口中被北夷人暗害了的五王子,乌连今。
  “你想怎样?”
  宓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道:“这话应该我问才对,阁下千里迢迢潜入大渊,混进朝青,意欲何为?”
  乌连今抬手擦去了口脂:“听说你和乌南什结了盟?”
  宓安抬眸看他,并未答话,乌连今继续说道:“你与我结盟,他许了你什么,来日我数倍给你。反正对你来说,谁做西岐王都没有区别。”
  “乌南什许了我西岐十座城。”
  屋内诡异地安静下来,乌连今表情扭曲,看了宓安好一会儿,不敢置信道:“他疯了?”
  宓安嗤笑一声:“开玩笑的。”
  乌连今:“?”
  “不过,阁下是如何得知你兄长同我结盟的?”
  乌连今似乎被“兄长”两个字恶心到了,面色十分难看地说道:“那个白痴真以为我死了,日日对着我的灵位说话,我碰巧听见的。”
  宓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乌连今却不想再多说,直问道:“行不行,给个准话。”
  “可以。”宓安爽快道,“你兄长给了我一大笔银子,别忘了十倍送来。待会儿我让人跟你对账。”
  宓安起身要走,乌连今突然叫住了他:“等等,你是怎么发现我是男人的?”
  宓安眼神慈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鄙人不才,略懂医术。”
  回到卧房,宓安同景煦大致说了一下与乌连今的交谈,感慨道:“有这两个傻子在,西岐何愁不亡国。”
  景煦好笑道:“乌南什那边你还吊着呢?”
  “当然。”宓安理所当然,“在我们拿到那笔钱之前他可不能添乱。”
  “看来那天在宫宴上还是没骗过乌南什。”景煦手指轻敲桌面,“不该聪明的时候乱聪明。”
  宓安道:“有南兴楼这个前车之鉴,其他势力就算知道朝青效忠朝廷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两人抛之脑后,孔志平消停了两天,仍然不死心地派人趁夜潜进了乌连今家中,却只碰到了正在假冒“表姐”的清露。
  宓安并没有将清露易容成别人,只是稍稍修饰了她的眉眼,让原本的剑眉星目变得柔和温婉。
  孔志平的人才进院子,清露就睁开了眼,悄无声息地翻窗出去,站在两人身后,缓缓开口:“有什么事吗?”
  月黑风高,两人吓得惨叫一声,慌忙回过头才发现只是一个女子,当即觉得失了脸面,恼羞成怒道:“臭娘们!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清露说道:“好汉恕罪,奴家前来投奔表妹,不巧表妹不在家,倒冲撞了二位好汉。”
  表妹不在?两人对视一眼,前几日失手已经惹怒了孔志平,今天要是再失手,他们就别想要脑袋了。这样想着,两人迅速出手,将清露按住,绑住了她的双手。
  清露佯装柔弱,被两人推到了一旁的草堆上。一人拿出一把匕首,威胁道:“别出声,否则……”
  清露害怕地点头如捣蒜,那两人坐到了院中的凳子上,抱怨道:“孔大人老让咱哥俩干这事,这么多好看的小娘们,碰也不能碰。”
  “别胡说,孔大人看上的人你也敢碰?”
  “嗨,我就一说。”
  “我可听说,孔大人不日就要去京都了。”
  “投奔他那当大官的亲戚?”
  “你不知道,那天我在他府里上茅房迷了路,听见他跟人说什么北夷?好像是他那个大官亲戚跟北夷有交情。”
  “北夷?不是老跟咱们打仗吗?”
  “嗨,谁知道呢!”
  两人胡天海地聊了一通,清露安安静静默默听着,不多时那两人低声不知说了什么,神色暧昧地看向了清露,其中一人起身就要过来。
  清露见他对自己起了歹心,狠狠翻了个白眼,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挣开绳子,出手将两人制服打晕,绑在一起拖回了朝青。
  已是深夜,清露不好打扰宓安,又担心不及时回报会耽误主子正事,于是将两人的嘴堵住,挂在了宓安院里的树上。
  将绳子的末端固定好,清露满意地拍了拍手,这下主子明早睡醒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她发现问题了。
  翌日一早,一声惨叫响彻云霄,惊醒了整个朝青。
  宓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口齿不清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景煦习惯早起练功,一向醒的早,只是今日见宓安睡得香甜还不自觉往他怀里蹭,实在舍不得下床,便也一直躺到了现在。听到宓安问,他低头轻吻了怀里的人一下,温声道:“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
  景煦推开门就看见两个人被高高挂在树上随风摇晃,不知是死是活,清望抱着剑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景煦静心听了一会儿,全是胡言乱语,于是又把门关上了。
  宓安已经睡不着了,见景煦回来,问道:“怎么了?”
  景煦言简意赅地总结道:“树上挂了两具尸体,清望受惊惨叫。”
  宓安:“?”
  门外,闻声赶来的清露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嫌弃道:“你鬼叫什么?又不是没杀过人。”
  清望面色煞白,说话结巴:“这、这能一样吗?我以为冤魂索命来了。”
  宓安见院里没有外人,便没戴面具,一脸困倦地走了出来,莫名其妙地看向树上的两个人,又莫名其妙地看向清望,半晌才开口道:“这是在干什么?”
  清露见宓安醒了,连忙道:“回主子,昨夜这两人潜入了那姑娘家,属下听他们说起孔志平和北夷有关系,就把人绑回来了。”
  宓安甚至没有先关心北夷,而是问道:“绑回来就绑回来,挂树上做什么?”
  清露一脸理所当然:“自然是让主子第一时间看到。情报要及时,这是当年入朝青的第一课。”
  宓安:“……”
  清望的脸色稍缓,有气无力地冲宓安道:“难得见主子不戴面具,主子真好看……”
  话音未落,屋内飞出一个茶杯,从宓安耳边呼啸而过,带起他鬓边一缕长发,狠狠落在了清望头上。
  清望惨叫一声,茶杯做暗器速度如闪电一般,他竟然避无可避,还好景煦没想伤他,茶杯到他脸前一寸就卸了力,在他面前摔成了瓷片。
  只是清望被吓了一跳,慌不择路下被摔碎的茶杯割破了手。
  屋内传来景煦毫无起伏的声音:“我说过了,对青安讲话注意分寸。”
  清露退了两步,和清望拉开距离,生怕被波及。
  清望还坐在地上,委屈道:“回主子,属下知错。”
  宓安无可奈何地看了景煦一眼,向清望丢去一瓶伤药,后者以为又要挨打,本能地挡了出去,出了手才看清是宓安的药,又连滚带爬地扑出去将瓷瓶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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