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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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又语气森然地说道:“回头就把孔志平眼珠子挖了。”
  “你好暴躁。”
  酒楼坐落在雄山闹市中,比南兴楼的总部还要气派几分,二人下了马车,宓安摆出一副弱柳扶风的娇媚样子,轻挽着景煦,垂眸低头间都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景煦悄悄用力握紧了宓安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道:“阿宓这是从哪学来的?”
  宓安媚眼如丝,轻轻瞥了他一眼:“宫中歌舞乐伎,见过不就会了。”
  景煦还要再说什么,孔志平已经迎了出来,于是只好先压在心里,等着回去再和宓安好好谈谈。
  “下官见过昭王殿下。”孔志平规规矩矩行礼,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宓安。景煦抬手揽住宓安的腰,笑道:“不必多礼。”
  三楼雅间视野开阔,开窗便能看到窗外的江,孔志平却让人放下了帘子,笑着拍了拍手。
  屋外走进来几位姑娘,宓安往景煦身上靠了靠,软着嗓子叫了声殿下。
  景煦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宓安一顿,莫名其妙地抬了下眼,悄悄掐了他一把。
  听到宓安的声音,孔志平恍然大悟,告罪道:“殿下恕罪。”说罢,便挥手让姑娘们离开了。
  景煦不动声色地握住宓安掐他的手,面不改色地笑道:“无妨。”
  孔志平虽然是与景煦说话,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宓安:“这楼中虽也有小倌,却不及殿下怀中美人的万分之一,就不献丑了。”
  景煦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宓安的手,心里已经在计划怎么挖孔志平的眼睛了,宓安又拧了一把景煦的腿让他回神,柔弱无骨般靠在景煦身上,对孔志平笑道:“大人谬赞。”
  面纱遮住了宓安的大半张脸,但他明眸善睐,素手纤纤,这面纱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般的触人心弦。
  雅间内只剩四人,宓安不动声色地轻扫一眼孔志平身后的师爷,垂下了眼眸。
  景煦直言道:“孔大人邀本王前来所谓何事?”
  孔志平也不拐弯抹角,说道:“殿下,实不相瞒,是下官的舅舅孔丞相有意与殿下交好。陛下子嗣凋零,明眼人都知道大权在谁手中,还望殿下护佑孔家。”
  宓安抬手给景煦倒了杯茶,孔志平正想把自己的杯子也推过去,宓安却已经放下了茶壶,景煦也扫了他一眼,孔志平只好讪讪收回了手。
  景煦胆战心惊地喝着宓安亲自喂来的茶,镇定道:“既然本王迟早大权在握,那孔家岂不是可有可无?”
  孔志平笑道:“殿下不必试探下官。大皇子近日也有意与孔相促膝长谈,若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宓安勾了勾唇角,暗骂了一声蠢货。他有多大的胆子,敢以孔家扶持大皇子这种事威胁景煦。
  景煦笑了声,问道:“孔家如此轻易信任本王?”
  孔志平的眼神落到了宓安身上,语气意味不明:“希望将来的后位,能由孔家的女儿来坐。”
  小小的雅间内,瓷杯碰撞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宓安随意拂去指尖茶水,漫不经心地告罪道:“殿下恕罪。”
  “怎么?美人不高兴了?”景煦没有回答孔志平,笑着揽住了宓安,“莫要生气,给你个贵妃之位可好?”
  宓安:“……”
  还演上瘾了。
  “美人不悦,本王就先告辞了。”景煦将宓安拦腰抱起,宓安也配合地揽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景煦怀里,“孔大人所说之事,本王会好好考虑的。”
  二人已经走出了酒楼,孔志平的眼睛还落在宓安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景煦抱着笑得一颤一颤的宓安,黑着脸回了客栈,将人往桌上一放,低头狠狠亲了上去。
  宓安猝不及防被他吻住,满眼笑意地张开嘴任他掠夺,暧昧的水声中掺杂着宓安带着轻喘、含糊不清的声音:“昭王殿下……怎么又生气了。”
  “本王要挖了他的眼珠子。”景煦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又重重亲了宓安一口,手也慢慢往下摸去,宓安拨开他不老实的手,警告道:“休想。”
  景煦委屈道:“阿宓好无情。”
  宓安抬眸看他,被修饰过的眼尾像狐狸一样勾人,语气却有些冷漠:“我可防着你呢。”
  他一脸打算翻旧账的模样,景煦立刻老老实实地收回手,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宓安,问道:“近日蛊虫有没有作乱?”
  宓安勾着他的腰将人拉近,还要再亲:“少说废话。”
  难得宓安这么主动,景煦顿时将所有事都抛在了脑后,一手垫着宓安的头将他放倒在桌上,压着人亲了个够。
  “等等,孔志平那个师爷……”
  “这个时候阿宓怎么能提别的男人?”
  “别闹,那个师爷似乎易容了,我看他脸上……”
  “阿宓竟然偷看别人。”
  清望寻来时,听到屋内窸窸窣窣的,没等他开口,就听宓安像抱怨又像撒娇的声音:“景长昱!”
  手里的东西差点脱手,清望手忙脚乱地稳住,想逃开却已经被景煦听到了动静,喊他进去。
  清望深深低着头,只敢看自己的脚下:“主子,这个这个这个……”
  “哪个?”宓安的声音还是如往日一般清冷,听着这平日让人战战兢兢的语气,清望却松了口气,说道:“是一块玉佩,前几日赌客上头当银子押了。”说到这,清望飞速扫了景煦一眼,见他正在认认真真叠着一块纱巾,并未注意自己,便放心道:“属下见这玉佩质地清透,主子或许会……喜欢……”
  景煦不知何时看了过来,目光沉沉,脸色不悦,清望结巴了一下,将玉佩放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
  宓安好笑地摸了一把景煦的脸,拿起玉佩看了看,奇怪道:“怎么有个缺口?”
  景煦闻言扫了一眼,宓安手中的玉佩确实成色上乘,通体浅翠,清透晶莹,只是玉佩侧面有个浅浅的弧形缺口。
  宓安摸出景煦从南兴楼拿来的那颗珠子,竟然不大不小,珠子的一半正好卡在那个小缺口中。
  “看起来应当还有一块玉佩,两块玉佩正好能将珠子夹在中间。”宓安取下珠子,有些奇怪,“可这玉佩和珠子看起来不像同一块料子。”
  “枨衔水的指引,就是为了这东西?”景煦可不信天下有这么巧的事,他从南兴楼随手拿了个珠子,就有人上赶着送了块玉佩。
  想到这里,景煦的眼神更加幽深,充满不快:“我拿珠子是因为你会喜欢,清望送玉佩也是因为你会喜欢,枨衔水这么了解你?”
  宓安确实很喜欢晶莹剔透的东西,闻言哭笑不得道:“国师了解我做什么,说不定是算出来的。”
  “他没事算你干什么?”
  宓安:“……”
  突然和国师不期而同地涌起了一股国之将倾的凄凉。
  第31章
  那日景煦和宓安演的一出戏, 果然让孔志平放下了警惕,才几日过去他又狗改不了吃屎,盯上了一位卖菜的姑娘。
  朝青的人暗中跟了那姑娘几天,孔志平的人鬼鬼祟祟的还在观望, 应当是在寻找时机。而暗卫则潜入了孔志平府上, 盯了几天负责向孔玉宣送信的两个家仆, 终于在他们深夜出府准备放信鸽时将人打晕拖回了朝青。
  宓安睡醒就看到院子里景煦和两个暗卫围坐在火堆旁,不干正事的昭王殿下悠哉悠哉地烤着鸽子,旁边还躺着两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你们在干什么?”宓安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暗卫起身行礼, 景煦将烤好的鸽子递给宓安, 说道:“我让人把孔志平的信使抓回来了, 是孔玉宣的人。”说着, 指了指两个暗卫:“阿宓看看适不适合易容。”
  宓安看着手里的鸽子,问他:“孔志平的信使怎么是孔玉宣的人?”
  景煦催他尝尝鸽子, 说道:“那老家伙警惕的很,孔志平只是外甥,又不是儿子。”
  宓安将鸽子还给景煦,言简意赅:“腻。”
  于是鸽子到了暗卫手里, 景煦拉着宓安用早膳去了。两个暗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这鸽子是给他们吃的, 还是让他们先拿着。
  宓安失笑,回头道:“鸽子吃了吧, 吃完我来给你们易容。”
  景煦虽然不喜欢宓安靠别人太近, 但做正事时他通常很是“懂事”,于是宓安给暗卫易容时,他只是搬了个凳子坐到了一旁, 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盯得暗卫几乎要冒冷汗,宓安忍无可忍,一巴掌甩上了景煦的后脑。
  景煦捂着头乖乖转过了身。
  “好了。”宓安将暗卫的头发梳好,交待道,“最多五日,到时不论有没有结果,都要回来将面具摘了。”
  “是。”
  暗卫走后,景煦看着宓安欲言又止,宓安又给了他一巴掌,将他的发簪取下来,重新梳好头发又戴了回去。
  景煦突然笑了起来,满足道:“阿宓真是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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