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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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宓安头疼地闭了闭眼,心想清望一定和乌连今很合得来。
  第32章
  被挂了一夜的两人终于落到了实地, 红着眼睛挣扎想求宓安放了他们,宓安本就头疼,不想再听无意义的惨叫,冷声道:“问什么说什么, 多说一个字死。”
  两人这才不敢再乱动, 清露拿出堵嘴的破布, 宓安问道:“孔志平和北夷有何关系?”
  其中一人哆哆嗦嗦地回答:“小人不知啊……就是那日在孔大人府中迷了路,听见他与人交谈,说什么‘北夷人答应的东西送来了吗’‘等舅舅见了北夷王再商量’,别的小人真的不知道了啊, 求贵人放了我吧!”
  宓安挥挥手, 清望非常有眼力价地将两人打晕, 景煦笑道:“先关着吧。”
  宓安觉得好笑:“平日朝青的地牢几乎是空的, 我一来倒是越关越多。”
  清露突然问道:“主子觉得地牢人太多了吗,属下去杀几个?”
  清望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她,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也没敢出声,宓安也沉默了良久,开口道:“不必了。”
  景煦趴在宓安身上笑得一颤一颤, 等清露离开才说道:“青安公子,改天也让十三教教她怎么做正常人吧。”
  手下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两人嘴上这么说,却也没真的想改变他们, 毕竟人活着自己舒心就足够了。
  “我看你和清望清露更熟一些。”景煦问道, “京中那个觊觎你的清越倒是有些怕你?”
  宓安点头:“我与清望相识的早,那时我还不到十岁,跟着师父到处游历, 碰到了被人扔在山中的清望,他是在朝青长大的。清越是后来加入朝青的,我见他能力不错才提拔上来——什么觊觎?”
  景煦不回他最后一句,自顾自莫名其妙地得意:“哼哼,没我早。”
  宓安习惯了他这莫名其妙的攀比心,无奈道:“除了我爹娘,谁有你早?”
  景煦凑近抱住宓安的腰,问道:“怎么不让清望留在京中,你也多个朋友。”
  “他从小没去过什么地方,出来走走也好。”宓安顺势靠在他身上,“况且,我们也不算朋友。”
  “嗯?”
  “不是相识就算朋友的,志趣相投、有话可说才算朋友。”宓安静默良久,“这么一看,我还真没朋友。”
  那日和孟兆兴客套了一番,其实两人也只是政见相合,互相欣赏罢了,若说朋友,只能算半个。
  “那我是阿宓唯一的朋友。”景煦熟练地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是唯一的夫君!”
  宓安:“……”
  “孔志平那边的暗卫回来了吗?”宓安转移话题,“北夷和孔玉宣又要作什么幺蛾子,竟然还没老实。”
  “还没。”景煦将下巴搁在宓安肩膀上,有些出神,“什么时候能解蛊,我好担心。”
  “没事的。”宓安笑了下,“国师不是说了,我们此行顺利。”
  景煦不置可否,突然问道:“对了阿宓,在北夷碰到赫连修齐的时候,你注意过他的眼睛吗?”
  宓安摇摇头:“天色太暗了。”
  “我记得你说过,人的眼白随着年龄增长会逐渐变得混浊,所以你为了万无一失,通常只易容年龄相仿的人。”景煦细细回忆与赫连修齐交手的那天,当时莫名觉得哪里奇怪,现在想来,赫连修齐的眼睛,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只是如宓安所说,当时天色太暗,景煦也拿不准了。
  宓安无意识地摩挲着景煦的手:“预川那天师的眼睛呢?”
  “是老人的眼睛。”
  宓安的脑子里串联过重生后知道的一切,突然被一个想法惊得浑身发凉,他不自觉地用力握紧了景煦的手,问道:“你说,这世上真有假死药吗?”
  景煦轻轻拍了拍宓安,让他放松:“我没见过,这应当问你,宓神医。”
  宓安被这个称呼逗笑,嗔道:“乱叫。”
  “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便问问。”宓安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起身舒缓筋骨。这段时间他体内的蛊被压制着确实还算安静,只是偶尔蛊虫会像睡醒了一般挣扎一下,但也不算大问题。
  既然国师说了他们此行顺利,宓安想着也不必告诉景煦徒增担心了。
  当夜,孔志平又让人来请昭王殿下,宓安犯懒不想看他虚与委蛇,让景煦自己去。景煦蹲在他腿边,委屈道:“为夫的清白之身!”
  宓安失笑:“这样,你拖住孔志平,我去他府里看看。”
  景煦不情不愿地站起身:“那你自己小心。”
  “知道了。”
  自从宓安上次在红林镇穿了次景煦的衣裳,这人就不知又想起了什么,让人按他的尺寸做了十几件一样的,还万分精致地用银线绣了月莲。
  只是宓安到底不爱穿深色的衣裳,也只有这种夜里暗探的时候能穿一次。
  孔志平家中颇为气派,连下人穿的衣裳都是上等的料子,回观张德清和孟兆兴的府邸,真是清风两袖朝天去。
  宓安悄无声息地坐在屋顶上,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人却白得像月亮一般,清望蹲在他身后,小声感叹:“主子,你好像鬼啊。”
  宓安:“……”
  清望见宓安不说话,立刻警惕起来,四处扫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昭王殿下也来了。”
  “这么怕他就好好说话。”宓安看向一间不起眼的偏房,夜里不点烛火,也没有下人守门,似乎只是一间不重要的屋子。
  清望压低声音:“其实主子,属下挺想和殿下过过招的。”
  “我都打不过他,你再练练吧。”
  “昭王殿下还跟您动手啊?”
  宓安瞥他一眼,没力气继续说废话,交待了一句看好周遭,便飞身下了屋顶,轻盈无声地落在了偏房门前。
  偏房内十分安静,宓安凝神听了片刻,确定无人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小书房,书卷都规规矩矩地收在架子上,桌上只有两支狼毫,信笺也整齐放在桌角。与其说整洁,倒不如说不像有人常用。
  孔志平做事仔细,书房常常打扫,不曾落灰。宓安将书房细细打量了一通,半晌,抬手拿起了架子上的一本书,果然有个小巧的机关藏在下面。
  宓安按下机关,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扇木门。密道不长,不到半柱香就走到了尽头,宓安正想推开门,却隐约听到了景煦的声音。
  “孔大人客气了,来日还要仰仗丞相。”
  确实是景煦的声音没错,宓安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么近的路程,府中密道通往酒楼有什么意义?
  “殿下与孔相、与下官,那是知己挚交,只盼将来君臣一心,史书上也能留一段佳话。”
  “那是自然。”
  宓安四处看了看,这密道确实只有这一条路,孔志平也许是用这密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带人回府,或许是那些无辜受难的姑娘,也或许是暗中勾结的官员。
  “今日殿下那位美人没一起来?”
  “美人贪睡,本王只好独自赴宴了。”
  “既然不在,殿下可要赏脸看看这楼中小倌?虽不及殿下的人万分之一,但也别有滋味。”
  宓安冲眼前的门翻了个白眼,暗骂精虫上脑的男人三句话离不开那档子事,迟早下点药阉了他。
  就在他以为景煦会借口离开,自己也打算原路返回的时候,却听到门那头,景煦应了句:“好啊。”
  宓安:“?”
  景煦倒了杯茶,往旁边的博古架扫了一眼,虽然微不可查,但他确实听到了墙后有动静。想到朝青每个据点的机关密室,景煦决定暂留一会儿,看看孔志平到底意欲何为。
  穿着薄薄外衫的小倌走了进来,整整十人,规规矩矩地站在了景煦面前。
  景煦额角一抽,顿时后悔了方才的决定,密室而已,回头让暗卫来看看不就得了,他为什么要留下受这种罪。
  “殿下,如何?”
  景煦毫不客气:“下等。”
  孔志平却笑道:“殿下见惯了上上等,自然看不上这般货色。只是这楼中人却有些其他妙趣,要殿下试过才知呢……”
  他言语暧昧,景煦自然听得明白。但景煦这人平时头脑清醒,沉稳聪明,但一提到宓安就极其敏感,一点就着。孔志平言辞间将宓安和小倌相提并论,景煦便肉眼可见地沉下了脸色,冷笑道:“不必了,下等就是下等,上不了台面。”
  他这话不知是在讥讽小倌还是在暗指孔志平,没等对方反应,景煦便站起身:“不早了,本王先告辞了。”
  孔志平莫名其妙,这昭王也太喜怒无常了,也不知是哪句话又惹了他。心里这么想着,但面上不敢不敬,行礼道:“恭送殿下。”
  宓安听到那边的动静,也退出了密室,将那本书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清望还鬼鬼祟祟地趴在屋檐上,宓安冲他打了个手势,两人一起消失在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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