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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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待会去告诉洪喜,晚膳就不必备我那份了。”
  “三皇子那儿要耽搁这么久?”
  “呵。毕竟萧定淳也不是什么聪明人,难免要费一番口舌,我实在是没那个胃口了。白琮那儿,你让洪喜派人晚一些再去给他送饭食,晾一晾那小子。”
  梁砚秋听出了些许不对味,立刻问道:“主子不要属下跟着?”
  “你和洪喜都留在府里把事办妥帖了。萧定淳那儿不费什么脑子,我带贺柒去就成,必要时好歹身边也有个身手好的。”
  “那主子千万当心。”
  三皇子府上的人来者不善,梁砚秋和洪喜免不得担忧,尽管萧恪早有吩咐,他俩也仍是悬着心。等人送走之后,梁砚秋才将萧恪的吩咐说给洪喜听。
  洪喜听后感叹:“主子嘴上说得狠,其实心里还是顾及着小公子的,可惜小公子不能领会主子的深意。也罢,你我且将主子的吩咐做好,守好王府便是。”
  送饭菜的小厮得了吩咐,特意晚了近一个时辰才去送。时辰虽晚,但饭菜都是刚做好的,端过去时还冒着热气。
  “公子,小的奉命给您送饭来了。”
  门口侍卫开的门,那小厮端着饭菜进来时还特意通报了一声,只是入了内室却无人答应,他只以为是白琮又闹起了少爷脾气不肯理人,便将饭菜放在了桌上,走到床榻边又唤了一声,但走近了定睛一瞧,才发觉那耸起的被垛有些古怪。
  “公子?”小厮大着胆子掀了下外面搭着的被子,没有任何阻拦,一掀就掉了,里面哪里有什么人。他马上四下找了找,连床底下都瞧了也是没人,他心里咯噔一下,想也没想嚎了一声冲出门去,“不好啦!小公子不见了!”
  第一百零四章
  萧恪此时浑然不知白琮出走的消息,他站在三皇子府外,抬头看着那叡亲王府的匾额,嘴角微挑。
  熟料门还没进就先被拦了下。
  “郡王,入府还请卸剑。”
  历来卸甲都是面圣的规矩,如果萧定淳不是个傻的,那整这出就纯粹是为了给他个下马威罢了。
  萧恪半转身看了眼贺柒,男人倒是很干脆将腰间佩剑卸下交给三皇子府的人,只是待再入内时,前面的门房仍抬臂拦住去路。
  “郡王,您腰间的鞭子也请……”
  原本趾高气昂的门房话说一半,抬头正对上萧恪的眼神,后半句话不知怎的就咽了回去。
  萧恪勾唇一笑,云淡风轻说道:“三殿下亲自派人来请,本王应邀而来,总不至于拿着鞭子把殿下勒死。”
  这话说得格外大胆又委实骇人,那门房抖了一下却还是大着胆子说道:“郡王慎言!”
  “呵。”
  “恭迎燕郡王。殿下已摆下筵席等您,请跟奴才来。”两方正僵持着,‘恰巧’王府老总管赶到,没再提鞭子的事,而是恭恭敬敬将萧恪迎进府里去。毕竟自家殿下听到消息气归气,但萧恪如今恩宠正盛,是皇帝跟前的红人,适当的下马威杀杀锐气也罢,过了那个度反倒会给他家殿下惹来麻烦。
  这一顿饭不过是鸿门宴罢了,萧定淳的那点脑子终归还是没忘记先礼后兵这一说。
  萧恪跟着叡王府总管一路来到后院,才见到三皇子这阵仗。架势摆得倒是足,一院子莺莺燕燕多得晃眼,连正怀孕得宠的侧妃都被召了过来。
  “微臣参见殿下,参见王妃,恭请殿下和娘娘金安。”
  “允宁身上还有伤,不必多礼,快快入座。”萧定淳满面春风,完全没有半分急躁与愤怒,反而乐乐呵呵让萧恪入座。
  贺柒被叡王府总管带人拦在院墙外,萧恪一入座便有面容清秀的小厮在旁伺候,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不知殿下今日传召所谓何事?”
  白日里皇帝才领百官送大军出征,两人才打过照面,不过半天的功夫萧定淳就摆酒喊自己上门,萧恪一瞬也不知该说三皇子是蠢还是急。
  萧恪开门见山,三皇子原也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他今日的目的本就不纯,闻言便道:“听说太子殿下今日强留允宁说了许多,不知是为何事?”
  “原来殿下是好奇这事。”萧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抬眼看了下一院子莺莺燕燕,没有立刻说下去。
  萧定淳见状挥挥手,毫不在意道:“允宁安心,不过是内宅妇人,余下的身家性命都捏在本王手上,不敢多言。你若还不放心,大不了宴散了这院中侍女小厮本王都赠你,你带回去随便处置。”
  “殿下大方,臣却不敢随意处置。殿下既说无妨,那臣自然不敢隐瞒。”萧恪可对三皇子府上的莺莺燕燕没兴趣,更何况他孤身来的,回去却从三皇子府上带了一群人走,灭不灭口暂且不提,这动静委实大了些。虽说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好名声,但还想耳根子清静两日。
  “本王喜欢允宁的痛快。”
  “太子殿下只是问臣,在他和您之间臣到底怎么选,是否真的要为了殿下您和东宫作对。”萧恪活了两辈子,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偏生他说的话已足够骇人,连三皇子自己听了都是面色一紧,自然无人怀疑太子殿下的原话是否真的如此。
  储位已定,太子殿下却在大军出征的这个节骨眼上找上萧恪直接问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东宫已经知道了萧定淳的野心,皇位之争虽未撕破脸却也是摆在了台面上。
  三皇子此刻笑不出来,阴着脸问了句:“那允宁打算如何选?”
  萧定淳身后侍卫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将萧恪当场格杀的架势,叡王妃曹氏和薛侧妃几个女子脸色更是难看,尤其是薛侧妃这样出身商贾的小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萧恪此刻却笑出了声,他笑得很坦然,似乎并没有因为三皇子骤然生出的杀意而畏惧半分,反而十分淡然地反问了句:“臣若是要支持太子殿下,又何必同殿下实话实说?”
  “允宁此话当真?”
  “太子殿下对我家阿绥多有企图,只可惜阿绥与臣情意相许,为了这事臣与太子殿下已长久不和。三殿下,若您是臣,可会老老实实等着太子殿下继位?”
  萧恪这话说得大胆,但凡在座有个心存歹心,萧恪少不得要落个妄议储君的大不敬罪名,不过也是因为他这话说得直白,三皇子脸色变好了些,他拿起桌上酒杯一口饮下,回以微笑,直言:“本王不会。”
  “那殿下的回答既是臣的回答。”
  “不过允宁近来与七皇弟走得颇近,听闻上次伏忠亲王的丧事也是七皇弟帮着允宁说项,要不然…你这膝盖怕是好不了了。”
  “那个位子惹人垂涎,七殿下与殿下一样都是陛下的皇子,莼昭仪在宫中盛宠多年,生出这样的心思…三殿下应当不意外才是。”
  九五至尊的宝座何止是惹人垂涎,历朝历代无人可免俗,什么父子兄弟、君臣之别,少不得都得为那个位子争破头,萧恪这话说得实在,三皇子一时竟不知该怎么问下去,“本王就喜欢允宁实在这一点。”
  “殿下谬赞。”
  “那允宁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可愿和堂哥我说一说。”
  萧恪执杯敬向三皇子,对方也稀里糊涂跟着举杯,待酒饮下萧恪才道:“臣出身宁王府,自小便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活得潇洒,今时今日便再加上求得一生一世一双人,与阿绥一道平安喜乐罢了,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也懒得整日操心劳神,自然是盼君主贤明,没那么多隔阂猜忌,君臣和睦罢了。若是一国之君年少不知事,免不了将来那些老古板整日参我居心叵测。”
  这便算是将与萧恪有嫌隙的太子和年纪尚小的七皇子排除了,三皇子的脸色转好,大手一挥朗声笑道:“允宁说得极是。”
  四周的侍卫得了暗示,此刻才撤了手,三皇子妃一直盯着丈夫和萧恪,心悬在嗓子眼,生怕丈夫一个糊涂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见到四周戒备的侍卫撤手心才略略放下。
  许是因为得了满意的答复,萧定淳心情不错,连喝了好几杯,谁也劝不住。
  末了放下酒杯看向萧恪,想也没想便道:“说起抚宁侯,如今人出征,允宁府中人丁空虚,本王这个做兄长的实在担忧。你如今年岁渐长,也该考虑后嗣了。”
  “……”萧恪手指轻轻摩挲了下杯口,抬头看向萧定淳,似乎是没料到这位三皇子殿下还能够这么蠢,一时没有接话。齐帝对宁王府上下什么态度,明眼人都知道,自己娶了男人绝了子嗣才得皇帝安心重用,这当儿子的得多蠢才看不出来他爹根本不想让自己留嗣。
  萧定淳却自顾自说道:“近来你嫂嫂娘家有一对庶出兄妹如今正在府上,为着之前淮阳侯世子的事家中吃了挂落日子艰难,我瞧着那对双生兄妹长得清秀可人,年纪也不算大,你留在身边也算给曹家省了两份口粮了。”
  叡王妃曹氏面色难看,掩在桌下的手不由攥紧了些。她出身护国公府,虽说去年秋猎齐帝大怒下旨不再录用曹氏之人,但护国公府是自先帝时便在的公府门第,护国公父子倒没受太大影响,只是族中子弟及姻亲有些被革职,其中就包括萧定淳所提的这对兄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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