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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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身入局,只愿戚妤再以他夫人的名义呆在他身边一些时日。
  只是几天他也愿意。
  杨思谦不懂裴谨话中暗藏的意味,他松了口气:“你好自为之就好。”
  第56章
  宴席过后, 戚妤和乌时晏还去河边走了走,直至风渐大,乌时晏将人搂进自己的鹤氅里,才回行宫。
  “朕明天带你出去逛逛。”
  戚妤道了声好。
  回到行宫时, 乌时晏莫名问了一句:“阿妤, 你喜欢和朕在一起吗?”
  戚妤还能怎样回答, 她怕乌时晏又恼羞成怒了, 自是顺毛道:“喜欢。”
  她嗓音懒懒, 带着些倒头就睡的迷糊, 风将她的额发吹的呆立, 乌时晏不说,她也没注意到。
  乌时晏喉咙中逸出些闷笑。
  下一刻,裴谨的声音传来:“微臣参见陛下、贵妃娘娘,陛下、娘娘万安。”
  戚妤被拢在乌时晏的鹤氅里, 视线受限,并未看到从侧边走过来的裴谨。
  她也在此时才反应过来, 乌时晏打的是这个主意。
  戚妤踩了乌时晏一脚, 与乌时晏拉开些合适的距离, 才显得没那么胡闹。
  她浅笑着看向裴谨。
  乌时晏道:“平身。”
  裴谨直起身, 在看向戚妤时目光一顿。
  戚妤有一瞬的虚幻,更多的是不明所以, 不过很快,她从裴谨眼瞳中的倒影看清了自己是何模样, 才明白裴谨为何看向她。
  裴谨唇边含着一抹笑。
  戚妤差点维持不住端方了, 她抬手拢了拢翘起的额发,又暗暗踢了乌时晏一下。
  裴谨唇边的笑意变淡,淡的像一杯清茶。
  陛下好手段。
  短短几日竟能引得戚妤与他亲近了起来。
  乌时晏拉住戚妤的手:“朕觉得阿妤这样很可爱, 若是提醒岂不坏了阿妤的好心情?”
  戚妤就知道乌时晏理由多。
  乌时晏问裴谨:“爱卿这是要去哪儿?”
  裴谨说了一个地方。
  乌时晏并不在意,裴谨出现的太刻意了,好似是他没让裴谨去宴席,裴谨来离间他与阿妤了。
  裴谨在戚妤面前露一次面,戚妤哪还会相信是裴谨抱恙才不能出席?
  随便猜一猜,谁有这么大能耐,就知道恶人是他。
  乌时晏神情淡淡。
  戚妤并未看出两人间的锋芒,坦白来说,她都不知道裴谨是因何没有出席,更不会去管这种无聊的小事。
  裴谨没法停留太久。
  三人很快分别。
  戚妤与乌时晏回了寝宫。
  直到宫人上前给乌时晏解鹤氅时,乌时晏才问:“阿妤,你不生气吗?”
  “什么?”
  戚妤已经喝了一口宫人给她准备的姜汤,正惬意地抱着一个精致的手炉,宫娥在给她捏肩松神。
  她生哪门子气?
  乌时晏道:“在行宫前朕特意问你的话。”
  戚妤手指摸着碗壁,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却浑不在意道:“反正他失忆了。”
  失忆的人会吃醋吗?戚妤是没见过的。
  想来现在的裴谨也是不会介意的。
  乌时晏无声笑了一下。
  今晚的乌时晏分外热情,戚妤摸着他的头发,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简直把她融成了一汪热水。
  翌日,理所当然的,两人起迟了,直到下午才从行宫出发。
  戚妤与乌时晏只做寻常打扮,天际忽然斜斜地下起了小雨,乌时晏便将一柄大油纸伞举在了他们头顶,伞面朝戚妤倾斜。
  他道:“我们去茶楼等雨停。”
  戚妤却拽了拽他的衣袖:“去花船,听伶人唱歌。”
  乌时晏问:“你从哪儿知道的?”
  戚妤:“在行宫里,那些没有意思的公子吹嘘的多了,自然知道了。”
  戚妤打定主意,乌时晏说服不了她,只好一起同去。
  他心中暗忖着,要好好教训一番随行而来却游手好闲的官员公侯之子了,定是他们带坏了戚妤。
  花船上的伶人是清倌,卖艺不卖身。
  乌时晏出的钱多,船上很快点起了灯,有数位美人抱着乐器款款而来,船外烟雨朦胧,湖面不断泛起涟漪,传中丝竹声响起,置身此间,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戚妤坐在软榻上,有人谈琵琶,有人抚琴,站在最中间的美人在唱曲儿,声音婉转动听。
  这可比茶楼有意思多了。
  乌时晏见戚妤只赞叹地看着,稍微安了心。
  一曲落,戚妤让最中间的人走近,问道:“你可不可以教我唱曲儿?”
  谭云看了眼戚妤身边的男子,知道两人出身不凡,又姿态亲密,便将两人的关系猜了个七七八八,她为难道:“怕是不行。”
  “不过我这里有一首简单的歌谣,若是夫人感兴趣,妾身可以教给您。”
  谭云见戚妤点头,便清唱了两句。
  乌时晏听了一耳,发现是母后曾经哼过的,于是没有出言制止。
  戚妤听完后就决定要学,她让谭云坐在她跟前,一句一句教她。
  戚妤音感不好,但有一副好嗓子,随意哼哼就很好听。
  且这首曲子如谭云所说,确实很简单。
  学会了曲子,戚妤一高兴,就让人赏了谭云几个银元宝。
  让谭云等人下去后,戚妤对乌时晏道:“陛下,我给你唱一唱好不好?”
  乌时晏气息平稳,纵使喜悦也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他声音微哑:“好。”
  戚妤就靠在了乌时晏身边,连着唱了三遍。
  乌时晏轻轻闭上了眼睛。
  戚妤一转头,发现乌时晏竟然睡着了。
  她唱的很催人入睡吗?
  戚妤郁闷之余示意佩玖去取他们带来的毯子,盖在乌时晏身上。
  佩玖是真的佩服自家娘娘,不仅将陛下带到了花船,还让陛下毫无怨言的陪着。
  不过娘娘确实很长时间没有听曲了。
  以前在宫里,还有伶人到昭阳殿跳舞抚琴。
  南巡路上不比从前,自然一切从简,舞乐歌伎是没有带的。
  等到回行宫的路上,戚妤问乌时晏,才得知他今日一早便起来处理政务了,等到快晌午才来陪她睡了会儿。
  因而竟不知不觉在她身边睡着了。
  戚妤心情复杂,乌时晏纵使少睡会儿也要空出时间陪她。
  戚妤喜欢上什么东西,不管之后什么态度,这段时间必然是万分喜欢的。
  她对镯子的热情稍稍退却,爱哼起了歌。
  乌时晏时时在她身边,听的最多。
  戚妤每每问他好听不好听,乌时晏也极给面子的说好听。
  戚妤捧着乌时晏的脸在看,他脸上的疤已经没有,但看向她的目光却比之前黏糊了许多。
  明明唇边只有一点笑意,却能让人觉得他心情很好。
  帝妃的感情不是秘密,尤其常与陛下接触的大臣。
  陛下心情好,他们也就更顺当。
  裴谨即便不去刻意听,这些事也会传到他耳中。
  他几乎要压制不住内心的嫉妒,也开始质疑,为什么当初他会同意陛下递来的主意。
  如果他当时不应,是不是比现在要好些?
  裴谨握紧了茶杯。
  因他的说辞,戚妤明显不再去看他,注意他,即便不得不去看他时,表露的态度也恰到好处。
  若是全然的冷淡,裴谨许是会感到高兴,可偏偏不是。
  这也就意味着,戚妤是个很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
  他身上有值得她留恋的地方吗?恐怕比陛下还要不如吧。
  陛下能为了陪她提前处理好政务,“大度”地让他这个臣子回京,即便他送了那个意味深长的镯子,陛下也没有发疯,直到这些日子才慢慢将戚妤腕上的镯子换了下来。
  杨思谦今日来看裴谨,发现他神情平静,不由暗道了声好。
  也不枉他千方百计收集来陛下与贵妃娘娘恩爱的证明,又花重金收买了裴谨院中的下人。
  要知道行宫的下人可不好收买,尤其是陛下还在行宫的情况下。
  裴谨问:“你怎么来了?”
  杨思谦道:“夫人与贵妃娘娘一同出去了,我无处可去,只好来找裴兄了。”
  话一出口,杨思谦就想打自己的嘴。
  裴谨反应如常:“今日天冷,约莫会下雨,不如我在这里做了姜汤,由杨兄送去?”
  杨思谦:“不好吧。”
  裴谨问:“杨兄从未体贴过夫人吗?”
  杨思谦坐下,他当然是个体贴人,不然也不会送夫人出门,才得知贵妃戴了什么镯子。
  可裴谨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想裴谨再执迷不悟下去。
  裴谨道:“杨兄上次在我书房看到的那副真迹,若真喜欢,等回京后我会让管家送到侯府。”
  杨思谦沉默下来。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只帮你这一次,而且对外要说是我给我夫人送的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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