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公用的白月光 第68节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可当脱离那个氛围后,程其庸就开始患得患失,小心翼翼。
  程其庸就是双手捧水的沙漠野狗,看似凶悍的表面,全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呵护。
  水往下滴,他也往下低。
  一再的弯腰低头,就是不想让手掌心的水顺着指缝溜走。
  “贺松风。”
  程其庸点了名字。
  “是。”
  终于!
  终于——!!!
  在程其庸的点名下,贺松风终于冷不丁吐出那个字来。
  程其庸松了一口气,程以镣松了一口气,所有人都很满意这个结果。
  贺松风手里的皮带被夺走。
  接着就是两声令人提心吊胆的挥鞭。
  贺松风张嘴,又呼出一口气,这口气滚烫的有些过分。
  于是他抬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探了探。
  他的眼睛半眯起来,眼前的光景开始像泡沫那样打圈圈的转动。
  没有摸出自己发烧时,最多也只是疲惫、犯困,以为是纵欲过度。
  摸出发烧后,世界直接沉进昏黑里。
  坐在桌边,脑袋垂出一副马上就要死过去的颓靡样。
  在朦朦胧胧的高烧视线里,程其庸在拿皮带抽程以镣,揪着头发打脸。
  是非常经典的正宫打小三的手法。
  就是要把小三这张脸打得毁掉,让小三明白自己做了件丢脸的事,也让小三这张脸再也勾引不了正宫的亲亲老公。
  程以镣不服气,挨打的时候一声不吭。
  尽管打得满嘴血,脸上也没一块好肉,脸皮都要被程其庸惊悚的力道刮得不剩什么。
  可程以镣一想到贺松风在边上,再想到他现在的隐忍都是在为贺松风付出,一下子就变得格外能忍气吞声起来。
  他把自己幻想成为了贺松风的隐忍深情老攻,打在身上的皮带都变成他和贺松风爱情的润滑剂,越来越情深意浓,又深又浓。
  “打,打死我!”程以镣挑衅。
  程其庸冷笑,正有此意,他直接把皮带丢掉,拳头跟板砖似的,直接殴在程以镣的脸上。
  程以镣的声音被这一拳差点打死在喉咙里,但他还在狂喜,挑衅地大笑:“打死我!打死我!”
  好吵。
  程其庸是暴力狂,程以镣也是神经病。
  程家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贺松风这样想着,意识渐渐断片,身体失去平衡,无声无息从桌边坠下。
  藏匿在影子里深黑的蛇终是一口咬住贺松风,把他一并拖进漆黑的虚无里。
  贺松风醒过来的时候,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晕过去了。
  在他的印象里,他只是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眼前就突兀地一片发白。
  滴答。
  滴答……
  这是贺松风看见的,不是听见的。
  一瓶点滴药水在贺松风的眼睛里,有节奏的滴答下落。
  贺松风疲惫地扫视一圈,明白自己正在校医院里接受治疗。
  程其庸不在,程以镣也不在,安安静静的。
  从新风系统灌进来的干净空气,把垂下的浅蓝色床帘吹得沙沙作响,窗外白花花的日光被窗纱晕染成水蓝。
  风再吹,光落下,就像浸泡在水里,静看水波纹般惬意。
  贺松风坐起身来,把自己憔悴的身体挪到床沿边,静坐半分钟。
  下一秒,刺进手背的针头被贺松风直接扯出来。
  他垂手,脚步虚浮但又目的明确的走出休息病房。
  垂下的手轻轻摆动,指尖汇聚针孔溢出的血,像点滴那样,一点一滴的,有节奏的砸在地上。
  贺松风看了眼,含住针孔,轻轻吮吸。
  贺松风的烧才退不久,他这会还处于低烧的朦胧状态。
  但他还是扛着满身疲惫,咬牙硬生生走回教室里,坐下上完一整天的课。
  贺松风对现在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很是珍惜,坚定默念: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哪怕是告诉贺松风你下一秒要死了,他也会在临死前翻开书本继续上课,背最后一个英语单词。
  下了晚自习,贺松风回到寝室。
  他推门走入。
  程其庸正坐在客厅里等他,开着灯,灯光把脸照得苍白发青,像恶鬼一样吓人。
  贺松风当做没看见这有个人,忽视地绕过去。
  程其庸忽然掐住贺松风垂下的手,把人强行抓进怀里圈住。
  “你和程以镣到底什么情况?”
  程其庸把贺松风那句“老公”当真了,于是在这里家事家里谈,家丑不外扬。
  贺松风脑袋昏昏沉沉地下坠,垫在程其庸的肩膀上。
  心里叹气:没完没了…………
  “贺松风,你是不是从没跟我说过真话?”
  程其庸无奈地抱紧贺松风,却又不甘心地吻着耳朵追问:
  “贺松风,我对你还不够吗?还不够满足你吗?”
  “你跟我认个错,道个歉,很难吗?”
  “你难道没有一点道德和羞耻心?”
  “贺松风,你这是出轨,除了程以镣还有谁?告诉我。”
  面对贺松风的无动于衷,程其庸打又打不得,说又怕语气说重,只能不停地靠反问,试图激起贺松风的良知。
  “你说老实话,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点喜欢的话。”
  贺松风用脑袋顶了顶程其庸的肩膀,两只手搭在对方的手臂上,用力地捏住,憋了口气才抬头。
  贺松风贴近程其庸的唇,说出来的不是爱,是敷衍:
  “我用嘴巴帮你,这事翻篇好不好?”
  贺松风已经觉得程其庸好烦,甚至都不愿意骗程其庸,不愿意说出几个字、几句话的虚情假意、甜言蜜语。
  贺松风想,就算和程其庸把关系断干净也不会怎么样,张荷镜会帮他的,自己还省个麻烦。
  只要出国,就可以彻底和这群疯男人撇清关系。
  贺松风已经准备好承受程其庸暴雨疾风的愤怒,他五官提前陷入木讷地呆滞,赶在被物化成情.趣娃娃前,贺松风先把自己物化成实心的木头人偶。
  “好。”
  贺松风:“…………?”
  在贺松风的敷衍里,程其庸没有选择,他的底线只能一低再低。
  还能怎么办?难道跟贺松风撕破脸皮,把人赶出去?这跟把贺松风送到那些觊觎他的人床上,有什么差别?
  就算再拿休学来威胁,也只会把贺松风越推越远,对方会在找到比他更强的男人后,一脚把他踢开。
  “好,你帮我。”
  程其庸看似是同意,实际上是他没招了。
  起码现在贺松风还会愿意敷衍他,总比甩来一句:“那你想怎么样?”来得强。
  程其庸给贺松风扑了软垫,贺松风跪起来没感觉。
  贺松风的体温并不烫,甚至因为高烧过后是长久的低温,一度只有34度。
  程其庸也没心情折腾随时又要死过去的贺松风,草草的糊弄了一次,就当是给彼此走下来的台阶,这事也就这样糊弄过去。
  程其庸抱着贺松风去泡热水澡,又裹着毯子送进床上。
  “我回我的房间。”
  贺松风的手伸出被窝,被程其庸一把按回去,像拍蘑菇似的,拍拍贺松风晕乎乎的脑袋。
  “留下来,我照顾你。”
  程其庸再一次找到理由,把贺松风强留在自己的身旁。
  后半夜,贺松风迷迷糊糊地被手机光吵醒。
  他只睁开一只眼睛,晕乎了好一阵,才看清自己手机屏幕的内容。
  是一串陌生号码,发来一条图片信息。
  长了两个翅膀大写加粗b字母的方向盘,是程以镣的宾利车。
  “你想不想出来兜兜风?我不碰你,就想看看你。”
  贺松风不着痕迹地打开静音模式,转过头扫了眼身旁躺下的男人。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