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公用的白月光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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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其庸这句话是跟贺松风说的。
  程其庸从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程以镣, 那句点名的喊话,也不过是和贺松风接吻的间隙里,随口一提。
  贺松风岣嵝在程其庸的臂弯里,不是拥抱, 只是一个被困住的可怜人。
  贺松风的眼神失焦,眼球像颗透明的弹丸,从眼眶中间缓缓跌落在眼眶底部,半边眼睛都跌了进去。
  “所以里面的水早就被你抠干净, 换成了程以镣的对不对?”
  程其庸说这句话的时候,贺松风的表情骤变,他的五官被贯穿,从木讷的失神变成吃惊的失神。
  痛苦算不上,只是太过突然,太过剧烈。
  以至于失神的五官像被惊涛骇浪那样, 高高的举起又重重拍下。
  海浪来势汹汹地冲上崖壁,贺松风喘不过气, 又逃不开。
  空气湿度攀升至前所未有的密度, 就连程以镣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受了影响。
  程以镣的心脏上,似乎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粘液,每一次跳动都不再是干脆的砰砰, 而是拖拖沓沓的吧唧声。
  这样黏糊糊的跳动声音,是三个人共享的。
  自然而然,呼吸也会因此而困难。
  “贺松风,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程其庸的手按在贺松风的脊背上,指节顶着脆弱的背脊往内脏里按。
  贺松风疼得脸都拧了起来,两只手捏成拳头,可怜兮兮地敲在桌子上。
  啪啪啪啪——节奏混乱,毫无规律越敲越急,越敲没力气。
  可是不这样做,贺松风身体里紧绷的窒息感无处发泄。
  “说话!”
  程其庸急迫地想让贺松风给他一个回答,可贺松风最多最多,也只是用那双失神的眼珠子,从他的脸上毫不在意的扫过去。
  贺松风和灰尘一样,轻飘飘,可吸进鼻子时呛得人喘不上气。
  程以镣扑腾一下跪在地上,拖着膝盖凑到程其庸面前,大喊:“哥,我说了是我!是我强迫嫂子的!”
  贺松风的眼神忽然就坠入绝望里。
  他从没想过要承认这件事,再痛也捏着嗓子,不发出半点声音。
  可程以镣这条笨狗,就这样和盘托出。
  他还一脸的英勇就义,好像他为贺松风做出了什么非常伟大的牺牲。
  贺松风的眼睛回了神,向下瞟去,留下一个字:蠢。
  程以镣拽住程其庸的腿,不许他再有任何进攻的动作。
  “哥!是我逼嫂子的,都是我的错,跟他没有关系!”
  程其庸甩开程以镣,同时也放过贺松风。
  他把皮带缓缓抽出,搭在桌子上敲了敲。
  贺松风的身体仰倒在桌面上,两条腿踩在桌子边缘上,发出他自己无法控制的激烈颤动
  干瘪的小腹因为过渡呼吸,深深地凹下去,又因为一下子吸入过多的气体,高耸起来,像个气球,单薄的一戳就破。
  他的两只手,一只手捏成拳头,紧贴桌面,另一只手则搭在小腹上,小心翼翼地爱抚安慰。
  “哥!哥!贺松风他就是这样,手段强硬一点,他根本就不会拒绝,所以真的是我强迫的他,你不要去怀疑他了!”
  程以镣还跪在程其庸面前,激动地大声说。
  此时,窗外走过几道闪烁的人影,在听见窗内的声音后,步子都不由放慢了许多。
  程其庸赶紧一皮带抽在程以镣的嘴巴上,竖下来一条血红的鞭痕,像钉子一样把程以镣的嘴缝上。
  “小声点,很光彩吗?”
  程其庸捏着皮带,嫌恶地扫了一眼程以镣。
  程以镣捂着嘴,痛得眼泪都挤了出来,来回摇头。
  尽管痛,但该说还是要继续说,只是学乖了,声音放小许多:
  “哥,这事不是贺松风自愿的,我送资料过来的时候看见贺松风一个人在这里等你,我就没脑子的抱了上去,是我狗胆包天,是我忘了你对我的警告,都怪我,都怪我精虫上脑,什么都不管不顾。”
  程其庸的皮带打完程以镣的嘴巴,又对着贺松风大腿内轻轻地拍了两下,以作提醒。
  贺松风这才想起,他这会正保持着不知羞耻的敞开姿势。
  “哥,你相信我,你别伤他。”
  程以镣以为程其庸要给贺松风来一鞭子,吓得狗胆包天伸手抢皮带。
  在一声破空的皮带扇风里——
  贺松风赶紧调整成夹腿坐,两条腿叠在一起,夹住。
  他一只手撑桌支撑身体坐起,另一只手还放在腹部,继续打圈的揉。
  程以镣捂着被打肿的手背,窝窝囊囊跪回去
  贺松风则面无表情地审视。
  “他强迫你的?”程其庸的皮带折在手里,搭在贺松风的腿上,轻扫。
  从被抓住到现在,贺松风没有说过一句话。
  所以程其庸要逼他说话。
  贺松风垂眸,眼神才同程以镣有一刹那的交汇,就被程其庸掐着脸颊往后顶,强行截断。
  扫在贺松风腿上的皮带撤走,耳边扫过一道剧烈的风,皮带就跟鞭子一样,甩在贺松风的撑桌的手边,惊起冷风,也惊得贺松风手腕不安地晃动,身体摇摇欲坠。
  “是不是程以镣强迫你的?”
  贺松风缓缓转眸,柔柔的视线落在程其庸的咄咄逼人里。
  他揉小腹的手,轻轻地贴在程其庸的冷硬粗壮手臂上,无声无息地掐出一枚小发雷霆的弯月牙,无声抗议程其庸的暴力。
  “贺松风,回答是或者不是。”程其庸一把抓住贺松风的手,强硬地拽到他们彼此之间高悬不落。
  贺松风到现在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他的面目始终是那样的平静,害怕算不上,惊慌算不上,平静地像一团捧在手掌里的水。
  如果不赶紧小心翼翼地护着,马上就会从指缝里溜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以镣脑袋仰得高高,急迫地想从贺松风那讨来一份安慰。
  程其庸也在看贺松风,他也很急,很想让贺松风给他一个回答。
  “是?不是?!”
  程其庸的声音骤然重了,在贺松风刻意的冷漠里,他虚假的体面和冷静在贺松风的冷暴力崩坏得四分五裂,独占欲把他的理智摧残得几乎一片狼藉。
  他太想太想找贺松风要一个答案了。
  而且那个答案只能是一个字。
  贺松风的眼神飘走了。
  恢复成了无精打采的装死样子,软在桌面上,由着程其庸催促也好,威胁也好。
  皮带贴在贺松风皮肤上,一再威胁要落下。
  程以镣小小声强调是自己强迫的贺松风。
  程其庸在遭背叛的气愤里脑袋发胀,攥着皮带的手一紧再紧。
  啪——
  一皮带抽下去。
  打在程其庸自己的手掌心。
  他的掌心滚烫到发紫,他不作任何犹豫捂在贺松风的心口,往下压,试图以这样扭曲的方式逼得贺松风良心发现。
  “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
  “是啊。”程以镣在边上跟嘴,大了声音强调。
  结果程其庸反手一耳光,打得程以镣在地上晕头转向,涕泗横流。
  虽然程以镣找不着北,但是能精准找到贺松风的位置,脑袋沉沉低下去,虔诚跪拜。
  还不忘继续维护他那可怜兮兮的主人,一边哭一边肯定:“哥,真的是我强迫他!你要相信我啊,贺松风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条蠢狗?!”
  太吵了。
  程其庸重重地呵斥:“闭上狗嘴!”
  程其庸把重心重新放在贺松风身上,手里的皮带像套在狗脖子上的链子,莫名其妙的主动权就交进贺松风的手里。
  “你看不上他,所以他恼羞成怒,把你强上了。”
  这个时候的程其庸其实已经不想追求贺松风到底有没有出轨,有没有背着他和程以镣□□,又到底是谁主动的。
  这些事情都没有深究的意义。
  只要贺松风在他的问题里,回答一个“是”字。
  这件矛盾程其庸就可以单方面宣告结束。
  可贺松风还是没说话,他只是用着近似孩童发现新鲜事的好奇眼神,上下打量程其庸。
  贺松风刚要张嘴,就跟掐紧狗脖子上的链子似的,肉眼可见,程其庸全神贯注地等候贺松风发号施令。
  可当贺松风张嘴只为吐出一口轻飘飘的气时,程其庸的神情尽管克制着,但失落依旧明显。
  贺松风恍然大悟。
  原来——
  原来程其庸也训好了。
  这个男的根本就不敢和贺松风撕破脸皮,他甚至害怕稍微言重,就会把贺松风赶跑。
  他在和贺松风发生关系的时候下手重,也是因为试探到贺松风在这方面的底线几乎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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