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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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弟弟,日后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当心让人笑话。”
  终于将他们安慰好了,老太太也没有挽留她们母女,连离别时老太太都不曾再见她们一面。
  大伯与三叔两家出来相送,终是没有多言。
  三叔将樊保澜嘱托他给母亲的休书拿了出来,看着字迹,应是很早之前写下的,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母女俩由此踏上了不知是何前途的漫漫之路。
  第81章
  后半夜的天,风呼啸了起来,像是诉说着什么不满。
  沉寂已久,一直无人问津的京华城陆府,随着樊玉清母女的到来添了些人气。
  这宅子,是她祖父给母亲傍身的陪嫁,也许老一辈人总觉得用不上,谁知晓也不过十几年,被时间打掠过的朱门,黯淡无光时又迎来了色彩。
  “夫人姑娘,殿下吩咐下人已将里面打扫干净,直接入住就好了。”雀枝迈着小碎步跑到她们身侧,她求了祖母将雀枝卖身契要来了,虽然祖母没有见她,但还是对她有求必应。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总不是滋味。
  “知道了。”她缠着母亲进了屋子,面对陌生的环境,她的确有些不自在。
  可好在是母亲以前的家,母亲在便也无所谓了。
  母亲不愿跟着柳珩回去,也拒绝了尧瑢合的邀请,她路上一直先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不好吗?
  可看到母亲忧虑的心情时,她瞬间懂了。
  刚与尚书令和离,若是转头再与丞相有牵扯,许是堵不住悠悠之口。
  她将母亲送回房间,便在亭中思虑,她与尧瑢合的婚期在即,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先前她与临孜王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大家许是知道她的德行。
  现在她不是樊家的亲生女儿,尚未公开身世,八成又要成为话柄。
  毕竟人言可畏,人性本八卦。
  “姑娘,夜里凉,小心着凉。”雀枝拿来披风给她披上,关切道:“姑娘,您没事吧?”
  “我脸色很差吧?”
  雀枝点头,岂止是很差,简直是没有了生气。
  “姑娘可是为了今夜之事烦忧?”
  樊玉清摇头:“我是为了过几日出阁而烦忧。”
  “姑娘不是一直想嫁给殿下吗?如今得偿所愿了,为何还要为此烦忧?”
  “你不懂,总之我不是不愿意,而是奈何不了世俗的眼光。”
  雀枝挠了挠后脑勺,她不懂什么是世俗的眼光,她只知道,每天过好日子的日子就得了,其他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如此烦忧又能怎样,也不能消灭世俗的眼光啊。
  “姑娘你又不跟他们住在一起,任他们说什么您又听不见,即便要说什么饶他们也不敢当着您的面说,何必在意呢?”
  她猛然抬头看向木然看着她的丫头,瞬间恍然大悟,清醒了起来。
  是了,她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缠的胡思乱想,全然将自己陷入了困境当中之去,一时没能走出来,惹得自己不快。
  她冲雀枝微微一笑,到头来她竟是被没怎么读过书的丫头,上了一课。
  “姑娘,奴婢倒是迫不及待想看您出嫁了,听说殿下这次可是令人将王府修整了一番,琳琅满目的,真想看看。”
  “你啊,又是听末风说的吧?”这丫头成日末风说末风说的,八成是喜欢人家不自知了。
  雀枝害羞道:“人家可是为了姑娘才跟他打听的呢。”她而后一顿:“听说这次临孜王殿下主动请缨,随着殿下来迎婚呢,殿下竟然答应了。”
  他想干什么?
  这是她脑中现在唯一的疑惑。
  她先前与他退了婚,如今他却要随着迎亲队伍迎她出阁,他这是非要勾起百姓回忆吗?
  “殿下难道不知道我与临孜王先前的事?为何会答应!”
  刚刚消下去的烦忧,瞬间又暴起。
  他知道自己的侄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样无疑是要将他们放在火上烤啊。
  “殿下向来行事谨慎条理,许是认准了才答应的,姑娘您不如相信殿下,不要杞人忧天了,如今天色已晚,还是早些歇息吧。”
  今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许是也累了,雀枝想着让她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了,反正殿下明天会来。
  殿下一定会来。
  见她紧促眉头,雀枝还是轻轻地将她扶起,搀着她回了房间休息。
  *
  翌日清早。
  昨夜知道临孜王要来迎亲之事,她一夜未眠,连香蕾饮都不管用了。
  她让末雪将人喊来,她要亲自问清楚,此事可大可小,若是等樊家的人传出她的身世,出阁那日必是不得消停。
  她可不想自己的婚礼出现这样的差错。
  末雪喊了将近两个时辰的人才将他唤来。
  “你找我何事?”尧瑢合风尘仆仆地赶来,为了见他,他特意换下一身沾满血腥味的衣裳。
  “你为何答应临孜王迎亲之事?”女人实在委屈地看着他,就想听他一句解释。
  “他想来便来好了,让他看着你我大婚,也好让他死了觊觎你的
  心。”
  “可是……”她尚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你莫要胡思乱想,不会有人说什么,即便是有,我也会让他将想说的话咽下去。”
  “那么多人……你堵的上吗?”她相信他,可事实不可忽视。
  “你只管安心嫁给我,其余都有我来摆平。”他怀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安慰着她,他知道他的心思,可他想让她以后做什么都无所顾忌,只顾忌他便好。
  樊玉清回抱着他,在他怀中颔首。
  “你想怎么处置樊保澜等人?”他是杀害她母亲的凶手,理解听听她的意思。
  “前世他杀了母亲,可今生他却没有得手,母亲还活的好好的,他也毕竟当了我十六年的父亲,所以我想……”她想放他一马,可是这次他亲口承认他想要陷害尧瑢合,所以,她那里能自己做主,更不能替他做主,“听你的,毕竟他想陷害的人是你。”
  “好,我知道了。”
  两人在房间内磋磨了良久,知道末雨的禀报将两人的甜蜜的气氛打破。
  末雨尚未进门,在房间外禀报:“殿下,尚书令大人……没了。”
  这个消息对于樊玉清来说简直是迎头一击,怎么会呢?
  尧瑢合方才与她商量好了,会放他一马,怎么噩耗来的如此之快。
  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也不想怀疑,可事情太凑巧了。
  难道他是先行事后商量吗?
  男人许是看出她眼中的意思,问道末雨:“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您走后,相爷要与尚书令有话要说,屏退了左右,待相爷走后,尚书令便没了,属下仔细检查过,尚书令身上除了陷害殿下所应得罪罚,还有一味名为曼陀罗的毒药,他许是吃了这个才身亡的,属下又审问了尚书令的手下,听他们说这是尚书令给自己的后路,若是事败便自我了断,绝不苟活,只求不要连累樊家。”
  “他倒是将一切安排的明白。”男人低眸看着木讷的女人,吩咐道:“厚葬尚书令,他陷害本王一事,本王看在老太太的面上权当没有发生过,你去樊家通传一声,务必将前因后果说个明白。”
  末雨得令后便去了樊家。
  他瞧着面前眼神涣散,呆滞的女人,眉头不禁一蹙,想要至她们于死地的人何必为他伤心,他下手时可没有丝毫顾忌啊。
  “你想去送他一程?”
  如今他觉得晦气,他大婚前竟发生这样的事,多少有些不吉利,他突然有预感,之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以吗?”樊玉清凝聚目光,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随你。”随即他问:“岳母那边你该如何去说?”
  “实话实说。”樊保澜要害的人也有母亲,他自杀的消息理应也让母亲知晓有个心理防备,别到时候消息放出,令母亲惊愕。
  男人点头,此事由她。
  他军务繁忙便先离开了,他离开也不过刻钟的时间,柳珩便来了,仿佛掐着点似的。
  陆良贞正在接待他,听到这个消息,她便即可跑来。
  “你到底跟樊保澜说了什么?”她来便是质问,丝毫没有给亲生父亲喘息的机会。
  柳珩见到她愉悦的心情,在她质问结束后,戛然而止。
  “小裳,好好跟你父亲说话。”陆良贞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你可知昨夜你喊我父亲时我有多么高兴,可你今日却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如此质问你的亲生父亲,实在令我寒心。”他转过身后,严肃道:“樊保澜胆小怕事,没德没才,处处低眉顺目,唯有这件事我敬他是条汉子,我与他能有什么好说的,唯有说起你们母女俩罢了。”
  “对不起,我不该如此失礼,可他无论好坏毕竟做了我十六年的父亲,到底是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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