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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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该回了,若是在此逗留太久,恐惹人非议,徒生事端。”已经出来多时,时间一长,难免会惹来旁人无端的猜测与误会,四弟弟与五妹妹那里也不好解释了,恐怕还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着急作甚,请你看场好戏。”他话音刚落,便听到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声音好像不止一人。
  她也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发生何事了,她慌乱极了,四处张望着能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若是他们被看到夜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人言可畏,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不必躲,此话他尚未说出口,就看到女人手脚麻利地从侧面的窗户翻了出去,看她动作熟络,应是做过不少次?
  “你确定看到有人在懿仁皇后生前最喜欢的浮香阁中苟且?”说话的人是舒贵妃,她得知消息后便立刻禀报给了皇上,如今他们正站在殿外欲要抓大胆的一对奸人。
  “奴婢看的千真万确,的确有一对男女来了浮香阁,奴婢路过时还听到了欢好的声音。”那个将樊玉清引来此地的小宫女正在大放厥词,惹得皇上不悦,挥手让人将那对不知规矩的男女抓起来。
  可众人尚未进门,便瞧见身着白衣的魁梧男人走了出来,那些进去抓人的太监立刻退了下来,跪地参拜:“奴才拜见承垣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好大的阵仗啊。”而后他撇了眼方才说话的小宫女,冷笑道:“你当真亲眼看到一对男女在此□□?若是有半句假话,本王不介意破次规矩。”
  他的规矩众人皆晓。
  小宫女被他阴冷的声音吓到,立刻跑到他跟前跪下,众人的视线也随之看向了她。
  “奴婢…奴婢亲眼所见。”小宫女说话没有底气,虚的很,听到他哼笑的声音后身子即可瘫软了下来,像是趴在地上似的。
  “既然如此,皇上还是让人进去瞧瞧,若当真有人在此扰乱母后的安逸,可不要轻易饶了他们才是。”
  皇上自然知晓里面此刻没人,他方才从里面走出来,若是真的有人对越皇后不敬此时也已经成了尸体吧。
  “来人,此人欺君罔上,惑乱人心,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皇上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丝毫怜悯。
  小宫女惊恐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她想要活命便开口求饶:“皇上饶命,殿下饶命,奴婢是冤枉的啊,都是南渊候府的姩姑娘命令奴婢这样做的,请皇上殿下明察!”
  “胡说,皇上您可不要被她迷惑,姩姩可是侯府贵女,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不上台面之事。”舒贵妃急忙开口挽救,她是林姩姩的姑姑,自然知晓今晚之事,只是没想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是承垣王罢了。
  她本还想借着承垣王的手出掉樊玉清,这下应是难了。
  许是觉得舒贵妃据理力争的话很好笑,尧瑢合传令将人带了上来。
  末风押着一个长相磕碜瘦弱的男人来到他们面前,男人许是没有见过大世面,又或是被末风那些刑具吓到了,看到这么多的贵人,差点吓尿了,哆嗦道:“贵人饶命啊,小人,小人是被骗来的。”他即可掏出接受的贿赂,求饶道:“都是她,她说小人若是毁了樊家姑娘的清白,日后小人便能飞黄腾达,加官进爵!”
  被男人指认的舒贵妃跪地辩解:“皇上,臣妾没有,臣妾不认识什么樊家姑娘啊,您是知道臣妾的性子,不是这般无理取闹之人啊。”
  末风弯腰拾起地上掉落的金钉子放在皇上眼前,皇上看到上面刻有林姓的字样,使劲甩了舒贵妃一巴掌。
  “即日起,舒贵妃褫夺封号幽禁冷宫,没有朕令,不得踏出冷宫半步。”皇上冷眼看了下小宫女跟外男,“将他们俩乱混打死,尸体扔到乱葬岗,至于林姩姩,五弟你来定夺。”
  “全由皇上做主。”
  “林姩姩杖打三十大板,禁足侯府,永世不得入宫。”
  该惩罚的人都惩罚了,皇上终于按下怒火,许是觉得自己已经来了浮香阁,还是要祭拜越皇后的,便走到殿内,连叩三首以敬死者亡灵。
  “怎么没有瞧见樊家丫头?”
  皇上知道那个男人是五弟令人拘押的,就是为了借他治罪欲要伤害樊玉清之人,樊家来的几位都已入席偏偏那丫头不见了,许是在这里。
  “关你何事。”尧瑢合拂了拂衣袖,双手置于身后,边说边往外走。
  “朕是怕你吓到人家小姑娘,自己什么脾气不知道吗?”皇上话音刚落,他反驳道:“你只管拟好圣旨,其余的别瞎操心。”
  皇上无奈摇头,他怎么可能不操心,他可是他的兄长啊。
  “母后她……”皇上话音未尽,许是觉得此情此景说起这事又有点不合时宜,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兄弟俩默契地都没有再提此事,还是尧瑢合说他请来的宾客理应由他来主持大局,他们方才往昭和殿走去。
  毕竟良辰将至,不可耽误。
  第73章
  深秋夜里的宫廷,朱墙金瓦,红色枫叶,不是宫中人倒也觉得令人赏心悦目。
  樊玉清从浮香阁爬出来,踏着青石小径便往昭和殿行去,她现在还心有余怵,若是方才她没有及时离开,说不定真的就落入了歹人的圈套。
  届时她与尧瑢合定要再次遭人非议了,也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处理好此事。
  “侧妃娘娘,您已经出来一个时辰了,若是再不回去,殿下那边怕是不好交代了。”她刚走到御花园,踢踏着路上的鹅卵石,心中还在担心着浮香阁的事,便听到小宫女说话的声音。
  她抬眸瞧去,看到小宫女跟在千莹的身后,像是催命符似的,一个劲的喊着她回寝殿,千莹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但她并没有发泄不悦。
  “千莹。”那张素来温婉可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不禁蹙眉:“你怎可这样不敬,她可是临孜王的侧妃,你一介小宫女是要越俎代庖吗?”
  她没有忍住替眼前这个正在想着如何躲闪她的女人说话。
  “你又是谁,既然知道这是我们侧妃娘娘还不跪拜!”小宫女许是景晞殿的大宫女,如若不然也是说不上话的。
  “闭嘴!”一直尚未开口的女人终于说话了,“我们回去吧。”
  不等樊玉清反应,她已从她身旁走过,瑰红色的裙裾扫过地面,不经意间带起几片枯叶,背景也显得颓寂了些。
  作为皇后娘娘的儿媳,礼仪规矩都需懂得,入了宫中这些教习课更是免不了吧,樊玉清为她找寻借口,她应是太累了,所以顾不上理会她的。
  她落寞回神,强压下心头涌上的酸涩,继续向昭和殿走去。
  秋风卷起一地落叶,发出沙沙声响,就如同她此刻被纷乱的心绪,卷成一团。
  “二姐姐,你终于来了,听说了吗,南渊候府的千金被皇上赐了三十大板扔出了宫。”樊玉溪瞧见她来了,眼巴巴地凑过来与她说起八卦,若不是南渊候脸色难看突然离席,他们还不知道此事呢。
  现在整个昭和殿的王公大臣们都在窃窃私语。
  “为何?”林姩姩虽然刁蛮无理,倒也不至于傻到去皇上的头上犯太岁啊。
  “听说她挑唆舒贵妃欲要欲要毁了谁家贵女的名节,涉事的小宫女与那个狂徒也被皇上乱混打死,尸体扔去乱葬岗了。”
  难道那位贵女是她吗?
  她不想往这方面去想,可今日其她贵女尚未离席,也不过只有她一人被小宫女带去了浮香阁,所以林姩姩的目标就是她,应是要报上次之仇吧。
  尧瑢合说请她看戏,难不成就是……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二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四弟弟呢?”
  这样的热闹樊思远竟然没有凑,实在令她有些意外。
  “四哥哥见到一位长得跟末风很像的人,非要说他是末风,可那人不理他,他便一个劲儿的缠着人家说起兖州的种种,试图让他想起来,四哥哥眼睛不好使,溪儿都瞧出那人不是末风了。”
  末风憨厚老实,那人一看就是冷心肠,绝对不是。
  樊玉清轻笑道:“不怪他,起初我也认错过,那是末风的弟弟末雨。”
  姐妹俩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有说有笑的,她方才的郁闷在此刻微微化解,这时瞿公公带着皇上的口谕过来了,说是请大家去鎏恩殿,酒水歌舞已备好,皇上与承垣王已在此等候了。
  众官与家眷纷纷往鎏恩殿方向行去。
  “二姐姐,我们也去吧。”姐妹俩刚起身走了不过两步,就被一道冷淡且质疑的声音喊住了,“你们怎么来了,没有请柬擅闯宴席,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她们听到熟悉的声音,了然转身,看着樊保澜正带着埋怨的眼神看着她们,好像在说,别找死似的。
  “父亲。”她知礼问候,而后轻瞥了一眼他旁边正傲气地看着她,上不了台面的那个青楼女的女儿,笑道:“谁说我们没有请柬,末雨你来告诉尚书令大人,我们有没有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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