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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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母亲最关心她。
  樊玉清接过雀枝手上的披衣,将它盖到自己的腿上,而后看到雀枝跪在她的身侧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忍不住驱赶:“你还在这里作甚,赶紧回吧,你若在这儿我还需分你一个蒲团呢。”
  “……姑娘,奴婢不要蒲团,您让奴婢陪着您就好。”她话音刚落,樊玉清拒绝道:“不好!你方才还说夜里冷,万一你受了寒还怎么伺候我啊,赶紧回去吧,这里我比你熟悉。”
  幼时她调皮捣蛋,没有定性,祖母总是让她来祠堂面对列祖列宗改改性子,训诫她女子之德,让她成为大家闺秀。
  祖母还说整个樊家都没有像她这样不服管教的女娃,当时她没少惹祖母生气,祖母甚至还说她不是樊家的种,不知道随了谁。
  若不是尧瑢合喜欢温顺娴静的女子,她怎么会按耐下秉性,成为百姓口中温文尔雅,知书达礼的贵女呢。
  想到这里她便暗暗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能够得到太后,皇上皇后,还有祖母的赏识,竟是因
  为那个浅薄了她的人。
  第59章
  夜色如墨,将白日吞噬,留下一片深沉而宁静的幽邃,艾香在静谧的房间内弥漫开来,抚平人的烦躁与不安。
  烛火摇曳,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
  闻彦之单手支撑在榻上的短桌上,似乎像是在闭目养神。
  床上一直昏睡不醒的男人,睫毛微微颤动,身侧的手指也弹动了下,应是从沉睡中醒来的征兆。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眶中的红血丝尽数全无,应是休整好了的缘故,他低声唤了句:“小裳。”
  闻彦之听到声响即刻起身来到床边,看着恢复神色的男人醒来,别提多高兴了,他关切问道:“伯涔可有哪里不适?你昏迷了三日,可是吓坏我了。”
  谁知,尧瑢合尚未理会他的问题,慢慢支撑起身子寻找他想看到的那道身影,可环绕屋内四周,都瞧不见小裳。
  “你在找什么?”闻彦之有些郁闷,这家伙竟然无视了他。
  “她呢?”
  “走了。”
  说这话时,他简直咬牙切齿,他不是生气那丫头没有留下来照顾伯涔,而是气她一声不吭带着弟弟妹妹他们回京了。
  “什么意思!”听罢,急切的男人不顾腹部尚未愈合的伤口,撑起身子掐住他的肩膀,十分急切,难道这丫头抛弃自己远走高飞了?
  闻彦之气愤:“你昏迷第二日她便带着小丫头跟那个臭小子离开了兖州,回了京华城,听说一大早便离开了,怕是没将你放在心上啊。”
  怎么可能,那日她明明……她走了,回去后岂不是……不行,他不能任由她嫁给旁人。
  他错乱的将闻彦之推开,下了床,白色寝衣上因他幅度用力过猛而伤口破裂,印出了血迹。
  “伯涔,你不要命了,”尧瑢合本来温和下来,有了些血色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他一把将额上缠着的白布条扯下,赤着脚便往外走,闻彦之见状拉住他,却被他牟足了劲甩开:“回京!”
  她既然已经说过不想嫁人了,他定当说话算话才是,怎么能哄骗她呢。
  “那些人如今还在县衙关着,一个个嘴硬的很,若是现在回去,岂不是功亏一篑?更何况樊玉清是被你举剑吓跑的,你找她她就能回来吗?何不尽快了结煤矿一事,回京去。”
  那日,樊玉清跌跌撞撞地从房内出来,脖子上那道红色浅印虽然不深,却泛了血印,若是伯涔发了狠,她应是小命不保。
  如此以来,她应当更是仇恨伯涔了。
  他虽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能根据当时的情形来说。
  闻彦之说的对,女人虽然重要,可朝中大事尤为重要。这些年征战沙场,大战小战死伤无数,作为三军将领,他自然知道孰轻孰重,许是因为刚才过激的缘故,他捂着腹部的凶手往后踉跄了几步,额上的汗珠不断冒出。
  见状闻彦之传来末风,让他将大夫请来。
  尧瑢合醒了,又寻了大夫,此事令陆彰父子如坐针毡,随着大夫来到了清脩堂,听到大夫说:“公子已无大碍,只需好好调养些时日,便可痊愈。”两人揪起来的心,终于舒缓了下来。
  末风送大夫出去后,尧瑢合原本焦急而又憔悴的脸色,骤然阴暗下来,声音沙哑地说道:“若是不招,便给他们多吃点苦头,本王倒是看看,是嘴硬还是烙铁杀猪刀硬。”瞬间,他又变成了那个杀伐果断的男人。
  “殿下,臣觉得此事与柳相脱不了干系。”陆槐安进言。
  “陆大人这是何意?”闻彦之知晓那些人应是柳氏派来毁尸灭迹的,可怎么又扯上了她的弟弟柳珩?
  “臣用刑审问时,发现他们的脖颈下方有个篆文‘哲’字的纹青,臣先前参加太后寿辰时恰巧看到柳相捻的佛珠上便是一模一样的字,听闻柳相的表字唤作哲初……”
  那年若不是因为柳珩缠着他的妹妹,以他们二人的身份怕是打不上照面。
  听闻此话,尧瑢合皱起眉头,他倒是听说过柳珩暗地养了一批死士,本以为他是用来保命的,没想到是用来杀他的。
  这便有意思极了。
  虽不知此事真假与否,可陆槐安的这个人他信得过,理应差不了。
  “既然是柳珩的人,可断不能怠慢了,让他们怎么来的便怎么回去。”继而他又冷笑一声。
  闻彦之听闻此话,暗暗地挑了下眉,他若不是了解他,还真被他这句话给骗了。
  *
  翌日京华城,樊家祠堂。
  躺在蒲团上,披着披衣睡得正香的女人,被一阵呵斥声惊醒。
  “官人,您瞧瞧这是成何体统啊,奴家关心玉清挨饿受凉,特意让人过来送些点心,谁知……她竟在列祖列宗面前昏昏大睡呢,实在没有规矩,若是传到皇上皇后的耳中,岂不是怪罪您没有教好女儿……”
  凤鸢搀着樊保澜的胳膊,一副替樊家着想的样子,看的樊玉清本来睡眼朦胧,瞬间清醒了起来,只因那样子,那声音刺耳醒目。
  “父亲。”樊玉清拨开身上的披衣,跪直了身子给樊保澜问好。
  “像什么样子,平日学的礼仪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进宫后可不要让我樊家蒙羞,否则……”他终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他知道,女儿一旦嫁给临孜王后,他便是臣,只是震怒道:“起来收拾收拾,随着你母亲进宫面见皇后。”
  许是因为父亲没有惩罚她,凤鸢有些不乐意了,娇嗲道:“官人,玉清对列祖列宗如此大不敬,若是不加以惩罚,日后怕是难以服众啊。”
  “她还要进宫,若是罚了,在皇后面前出丑,谁担此责?”樊保澜瞅了眼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女儿,哼声道:“为父暂且放过你,到了皇后面前定要知礼守礼,如若不然,为父依旧罚你!”说罢,他甩了下衣摆,离开了祠堂。
  樊玉清即刻起身,让她跪在凤鸢这个青楼女的面前,当真是还不配!
  凤鸢换下讨好妩媚的样子,露出丑恶的嘴脸:“别以为你父亲不罚你这件事就过去了,等过几日老太太回来了,定会收拾你。”
  “是吗?祖母向来喜欢我,小时候我将祖母最喜欢的合欢花摔烂了,祖母也只是轻说了几句作罢,如今我只是没忍住睡意而已,你说祖母会因此大动干戈吗?”
  她前世面对面前这个假模假式的女人时说难听了是畏畏缩缩,说好听了那就是性子柔,她不愿因为草草小事,与人生恨罢了。
  而这一世,凤鸢先是羞辱母亲,而后又是向父亲编排她,既然这样,她何必再想让,最起码她的身份就是凤鸢不可逾越的,区区妾室,哪来的一堂之言。
  “若是告诉老太太你视樊家的荣耀为臭虫呢?老太太可最在乎门楣威严了。”凤鸢得意的说着,像是十分了解老太太似的。
  樊玉清捂嘴嗤笑道:“祖母不待见你,你说什么怕是都进不了祖母的耳儿。”说罢,她摆了摆衣摆,举止端庄的样子从她身边走过,挑衅地看了凤鸢一眼,笑道:“入宫去了,有些人这辈子怕是进不了宫门喽。”
  凤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气怒地攥在袖中的手指甲都要刺进肉里了,因此她彻底对樊玉清起了恨意,以及杀心。
  回到流裳院,陆良贞与雀枝要替她打扮,而她却随意找了个由头将母亲打发走了。
  她脖颈上那道细微的红痕若不是粉英遮着,被母亲看了去又要心疼的哭了,她在雀枝的帮助下沐浴梳洗,继而换上着装。
  一身淡粉色的襦裙将她衬得秀雅绝俗,再者她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显得整个人娇柔了些,不像方才与凤鸢说话时那样尖牙利嘴了。
  随后,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走向庭院,她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温暖而明亮,令人如沐春风,牵过母亲的手,她们一同上了马车。
  又来住了几十日的皇宫,她不似先前那样无欲无求,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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