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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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玉清霎间不知所措,不喊殿下,她该喊什么?
  见她愁容满面,承垣王轻笑一声:“喊我的名字,你知道。”他顿了顿,又道:“或是我的表字。”
  这可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罪过,她怎么敢喊!
  在她万分纠结之时,他道:“我特许你喊,不必心存顾忌。”
  樊玉清抬眸,望向他的眼睛,看着他眼底泛起的一丝柔意,或许是这丝柔意的缘故,令她大起了胆子:“尧…尧瑢合。”
  也许是很满意她这声轻唤,承垣王笑了,这次的笑容不似往常那般阴厉冷漠,彷佛一抹熙日骄阳,很温暖也很好看,使樊玉清不禁看入了迷,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听说醉朗轩有位神算子,特来辩辩真伪,想必小裳姑娘也是为了此事而来,可有戒指?”承垣王与她解释来意。
  “有,殿下…你可有?”樊玉清一时改不过来称谓,还是喊了一声,好在她声音轻小,旁人应是听不到。
  “没有。”见他说的肯定,樊玉清疑惑,没有也能进?而后又听他道:“你有便够了。”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有便够了?
  难道不是一人持有一枚戒指方可进入吗?
  这时,樊思远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脸无辜且懊悔的样子:“二姐姐,我忘记跟你说了,这枚戒指是夫妻戒指,尚未婚娶之人可凭它单独入内,若是一男一女,需得是夫妻才行。”
  夫妻戒指!
  开什么玩笑,他是想与她以夫妻之名进入醉朗轩吗?
  这成何体统,兖州虽然离着京华城微远,可她到底是有婚约待嫁之人,怎么能与旁的男人假扮夫妻呢?
  更何况这人还是她未来的五皇叔。
  樊思远这个臭小子,就知道给她使绊子,干么不早说,若是她知道今日承垣王也在此,她便改日子再来了。
  “那殿…尧瑢合,你先进去吧,我改日再来…也行。”樊玉清伸出手,将戒指举在他的面前。
  承垣王的眼神落在那枚戒指上,面色平淡,并没有接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樊思远‘啧’了一声,按下她举起的手:“二姐姐,里面鱼龙混杂,还是让殿下与你同往吧,再说了,改日我便不能陪你来了,殿下已经吩咐了末风大哥教我武功,我可要勤能补拙喽。”
  听到樊思远的话,承垣王的脸色恢复了笑意,他轻笑一声:“走吧,夫人。”说完,他双手置于腰后,脚步轻快的往醉朗轩进去。
  夫人?他在喊她吗?
  樊玉清不禁咂了下嘴,收回双手,空出一只放在胸前,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这狗东西不吓人的时候,竟这般温柔……
  他们刚进门便被端着酒盘的小厮喊住:“二位是喝酒还是另行去处?”
  樊玉清拿出那枚戒指,小厮笑道:“原来是贵客,这边请。”
  她跟在承垣王的身后,忽然间撞上了‘一堵墙’,樊玉清感觉额头好痛,便伸手揉了揉,随即听到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着,他抬手便要帮她
  揉揉额头,可是被她轻盈躲过了,他的手尴尬的举在空中——
  “不知二位可是夫妻?如若不是,只能一人进内。”小厮看着面前暧昧尽显的两人,询问道。
  小厮话音刚落,承垣王停在空中的手瞬间将樊玉清揽入怀中,笑道:“自然,在下今日特意来此为夫人挑些稀奇珍宝,不知,我们可否入内?”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樊玉清还未来得及反应,双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胸前。
  待她有了反应时,欲要推开他,谁知被他再次揽紧,她眼睛瞪着他的喉结,呼吸有些错乱,又不敢抬头看向他,因为她知道自己此刻多么没有出息,竟然有丝贪恋他的怀抱,甚至觉得很温暖。
  她的鼻尖萦绕着那股令人安逸的艾香味,让她缱绻流连,一时间竟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请。”小厮看到他们耳鬓厮磨,好似一对交颈的鸳鸯,做了个‘请’的姿势,笑了笑:“二位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任谁看了都知是一双恩爱夫妻。”
  许是小厮说的动听,承垣王止不住的笑意,揽着樊玉清往里走的同时,扔给了小厮一枚金元宝,小厮高兴且激动道:“多谢贵客,二位佳偶天成定能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小厮的话一直回荡在樊玉清耳边……
  可她没心思细想,因为,贴在她后背的掌心烫得像是落入火堆里的烙铁,狠狠地灼烧着她。
  第45章
  地下集市比想象中的热闹,人群喧哗如壶中沸水。
  商品繁盛,目不暇接,摊贩顾客,来往不断,稀奇古怪的东西应有应有。
  这是樊玉清十几年来第一次来到这般热闹非凡的集市,即使小时候还是皮猴子时,也不曾有过的。
  此时,她全然忘记了背后那只宽厚,滚烫的手掌。
  见她没有了惶恐,或是露出那种他看惯了的、敬而远之的神色,以及她身体上的紧绷感骤然消失,尧瑢合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是固定了一般,心情也好极了。
  “小娘子,看中了哪个让你夫君买下送你。”摊贩的大娘看着面前如胶似漆,恩爱甜蜜的两个人,吆喝道。
  夫君
  樊玉清乍然反应过来,她稍微扭动了下身子,欲要离他远些,谁料,尧瑢合放在她背后的手瞬间移到她的腰枝处,揽着她的劲儿越来越紧……
  她猛然抬头望向他,语气有些急促:“尧瑢合,你放开我!”
  “夫人,不太合适。”他卖了个关子。
  怎么就不合适了他们又不是真夫妻,更何况,这样于理不合。
  “你瞧瞧他们,若是被人看出你我不是夫妻,还能见到神算子吗?”他贴在她的耳廓,温声细语,鼻息吹向她的耳蜗,惹得她身子一粟。
  樊玉清脑袋一歪,随着他的话看向周围,每对夫妻都是亲密无间,耳鬓厮磨,有说有笑的。
  确实不像他们,绷着脸色,像是赶鸭子上架一般,毫无夫妻之感。
  她不再扭动,老老实实地被他揽着腰枝,脸上努力扯出一抹微笑——
  见她安静下来,尧瑢合俯身从摊位上拿起一把通体银白,刻着鸟兽纹路的匕首,随即扔给大娘一锭银子。
  “防身。”他将匕首塞到她的怀中。
  樊玉清拿过这把匕首,仔细瞧了瞧上面的纹路,虽然匕首小巧,但是因此纹路略显得威厉了些。
  她不太喜欢。
  “我喜欢带红宝石的匕首。”不知为何,与他站在一起,看到这把匕首,她就会想起那把刺入母亲胸膛的匕首。
  若是他没了那边匕首,母亲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
  若是她能得到那把镶嵌红宝石的匕首,这一切会不会发生改变呢?
  尧瑢合轻笑一声:“你还挺挑剔,红宝石匕首……”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笑意止住:“你想要什么样的红宝石匕首”
  “刀柄有颗如同鹅卵石般大小,刀鞘有六颗如同黄豆般大小,且围成圆状的红宝石匕首。”
  樊玉清表面看似平静如水,内心万分的紧张,生怕他又要问些她回答不出的问题,为难她。
  可既然说到这里了,她总该试试的。
  尧瑢合眸光微黯,眼底闪过稍纵即逝的锐利,有下意识的瞄了眼脚上的鞋靴,而后,他嘴角轻勾,声音沉戾:“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匕首?”
  他从未将母亲送与他的生辰礼公之于众,而是一直放在鞋靴之中,以防不备,用来保命。
  除了闻彦之,末风他们知晓,他还没有在旁人的面前拿出来过,所以,樊玉清是如何知道的,她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有,我见过,红色的,好看极了。”樊玉清说话的声音愈发的嘶哑了些,不知这红色说的是宝石还是母亲胸膛的血。
  “哦。”尧瑢合的声调上扬,揽着她腰肢的手乍然松开,“小裳姑娘在何处见过?”
  腰肢上紧重的感觉忽然消失,樊玉清没有发觉到心中的那股失落,她连续眨了三次眼睛,往后退了一步:“梦中,我的母亲就是你用那把匕首杀死的。”说着,樊玉清的眼眶氤氲出泪光。
  他嘴唇紧闭着,唇角微微下压,喉结快速的上下滚动,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血液:“梦只是梦,小裳姑娘何必为没有发生的事杞人忧天,我还是那句,我从来不伤害妇孺。”
  “那你到底有没有那把匕首?”樊玉清咽下眼泪,不想在这里与他争论梦境的真假,一会儿见到神算子便会知晓真相,她还是想打听那把匕首的事。
  “有。”他没有撒谎,极为淡然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我能跟你换吗?”她将手中的匕首伸到他面前,清澈的眸子望着他,瞳孔中还映着他的身影,期待着听他说可以。
  “我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他神色清朗,淡薄的唇掀起一丝笑意:“跟上。”他转身往神算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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