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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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思远率情,说话也爽快,在察言观色方面确是有待提升,他话音刚落,便听到承垣王哼笑一声,眼底的猩红也悄然消失。
  顷刻间,承垣王换上了一抹嗤笑的意味:“是吗?为女人守夜,自甘堕落,于我皇室的威严何在。”
  “呵。”
  闻彦之想起照顾他的那几日,就觉得好笑,他怎么好意思说别人自甘堕落的,坊间那句话,他觉得甚对。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承垣王话音刚落,便听到闻彦之的嘲笑声,他心中本就不舒服,被闻彦之这样一笑,更是恼火。
  他忍不住瞅了一眼在旁边看热闹,幸灾乐祸的促狭鬼,唉,还不如不看,越看越令他生气。
  他竟被自己人嘲笑了,真是奇耻大辱。
  “殿下此言差矣,夫妇恩爱便生和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佳话,在坊间比比皆是,臣子还从未听闻谁说过这样做有失大雅呢。”
  樊思远解释着,生怕承垣王觉得临孜王这样对二姐姐有错似的,怪罪临孜王,夫妻恩爱何错之有。
  “你说的甚对!”闻彦之轻蔑的瞄了眼承垣王,夸赞樊思远:“如此明事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日后若有事帮忙,只管去太傅府寻我便是。”
  说话间,闻彦之还笑着拍了下樊思远的肩膀。
  承垣王看着原本刻意讨好他的樊思远,临阵倒戈,禁不住扶额,这家伙要是他的手下,他定会一刀抿了他,省得日后叛变投城,惹来大麻烦。
  “姑娘,您醒了!”雀枝看到樊玉清睁开了眼睛,激动极了。
  这大夫的药还真管用,刚喝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姑娘便醒了,这绝不是庸医,雀枝心中格外感激着那位大夫。
  听到雀枝的话语,外面的三人也不再拉扯,一起涌来了进来,可惜门框太窄。
  承垣王将挤在他身侧的樊思远一把扯到后面,自己率先进门,樊思远被他这举动弄得制楞在原地,片刻后才回神,接着进了屋。
  “二姐姐可有哪里不适?”樊玉溪急迫问道。
  樊玉清轻轻摇头,大概是见到她没事,承垣王离着床边后退了几步,就这几步,被刚进来的樊思远钻了空子。
  “二姐姐,你可吓死我们了,你到底梦到什么了,将你吓得难出梦魇?”樊思远七分关切,三分哭诉。
  “父亲,我的父亲……”樊玉清唇瓣微启,声音轻得像一缕将散的烟,每个字都好似费尽了力气。
  正在等着答案的承垣王听到她说的话时,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不是他,幸好不是他。
  不是因为他就好!
  第34章
  竟然是二伯父!
  樊思远万万没有想到,令二姐姐陷入梦魇的人是樊家的家主,他还以为是二姐姐在宫中时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不然这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哑了.......
  “都怪凤鸢跟樊玉浅,她俩妖女谗言献媚,妖言惑众,将二伯父说的天花烂坠,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樊思远气愤极了。
  想起二伯父纵容樊玉浅的样子,他便来气,可偏偏二伯父享受其中,旁人还说不得。
  ‘啪——’
  樊思远的脑袋瓜子被敲了下。
  “不可随意编排长辈,小心被外人看了去,说咱们樊府没有规矩。”樊玉清听到他当着外人的面‘胡言乱语’,便牟足了劲儿起身,打了他一下,她气力不足,压根不疼。
  樊思远见她面色苍白,略显不悦,便哦了声,撇着嘴巴,不再多言,二姐姐刚醒,可不能让她生气,否则病情加重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而承垣王,闻彦之这俩外人:“……”
  “尚书令大人看起来文弱书生气,没想到平日私下教训子女时这般严厉,都把玉清姑娘吓得做噩梦了。”闻彦之接上一嘴。
  幸亏是樊保澜,若是承垣王,那他不得疯了。
  方才他瞧着伯涔一脸轻快地样子,便想笑,笑他嘴硬,心口不一。
  “对对对……”樊思远对他这个新朋友说的话非常认可,可话还没有说完,脑袋瓜子又被打了一下,‘啪——’
  “闭嘴,就你话多。”樊玉清本就虚弱不想说话,可偏偏他这么气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恨不得围着整个京华城大肆宣扬似的。
  这次,她的力气恢复了许多,樊思远的脑袋瓜子反响出来的声音,吓得她身侧的樊玉溪颤粟地往后挪了一下。
  她心想:原来二姐姐也会打人,以后她得听话才行,不听话就会挨打……
  闻彦之看了心中‘喔吼’一声,这般厉害的丫头,不管是嫁给承垣王还是临孜王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真是一出好戏,好看。
  果然是伯涔口中的利爪猫儿。
  而此刻,承垣王面色平淡,心中却早已有做了安排,他早晚要将她这掌利爪磨平,省得日后挠他……
  樊玉清醒了,满室的阴霾也渐渐消散——
  为了能让樊玉清好好休息,樊思远被承垣王和闻彦之拉了出去。
  她听到廊道内,樊思远缠着承垣王教他几招厉害才招式,那磋磨人的样子,像极了后宫嫔妃为了争夺圣宠,那股妩媚勾人的样子。
  她忍不住轻叹一声。
  他这位四弟弟浑身只剩天真烂漫了,跟他说话与对牛弹琴毫无区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外面的声音渐行渐远,她也不再刻意的去听些什么。
  收眼时,她却看到五妹妹的杏眼频频往门外瞟着,随即又将身子往外探了探,五妹妹这是——
  “五妹妹……”樊玉清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看到她应答,还在瞟着外面,最终是雀枝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肩膀,方才将她拉回神。
  “五妹妹这是在看什么,看的这般入迷?”樊玉清明知故问。
  “没……没什么,二姐姐,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樊玉溪磕巴地回答,眼神却出卖了她,说话间,她正起着身,却被樊玉清牵住。
  雀枝知道姑娘有话要说,便识趣的出去,顺便将门也带上了。
  她刚出门便看到末风站于门侧,一动不动地,像个门神。
  雀枝问:“你为何在这儿?”承垣王都不见了,他竟然不跟着。
  末风答:“殿下要我在此,怕玉清姑娘有吩咐,你们姑娘家家的做不来。”他如实说。
  “哦,原来是这样,殿下对姑娘可真好,若是之前不……那就更好了。”她想起姑娘从暗阁中被抬出来时那尸体般的样子,多少会埋怨承垣王,但她今日看的承垣王紧张姑娘的样子,那就少些埋怨吧。
  “莫说你了,殿下如此紧张一个人,我在之前也就见过那么一次。”末风信誓旦旦地说,眼神中充满了‘没想到吧’的神情。
  雀枝问:“是哪位名唤卜月华的姑娘吗?”
  末风惊讶地点头,他没想到雀枝这么聪明,说话直截了当。
  “听闻那位月华姑娘的小字唤裳儿?”那日姑娘与狄侧妃说话时,她在门外听到了狄侧妃问姑娘的话。
  那句:你唤裳儿?
  狄侧妃怎么会知道姑娘的小字?
  她听着狄侧妃肯定的语气,便想起之前在宫中去浣衣坊拿衣裳时,那些小宫女私下议论纷纷,她便驻足听了一会儿。
  又加上千莹姑娘与姑娘的闺房秘话,她估计卜月华就是裳儿姑娘,就是殿下的心上人,甚至是本打算娶做王妃的
  人。
  末风道:“是啊,我们殿下对裳儿姑娘可好了,什么新奇玩意儿都紧着她呢。”
  雀枝道:“那可真巧,我们姑娘的小字中也有个裳字呢。”
  “确实很巧,难怪我们殿下说玉清姑娘身上有股他熟悉的感觉,八成就是这小字的缘故。”
  雀枝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频频点头。
  他们俩人分析的头头是道……
  “末风侍卫,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请你帮忙?”
  “姑娘有话说就是了。”
  末风为人憨厚爽快。
  雀枝恳求道:“还请末风侍卫劝着些殿下,日后别再吓我们姑娘了,她这瘦弱的身板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自然,姑娘放心便是。”末风虽然左右不了殿下的决策,但是掺和上几嘴还是可以的。
  “谢谢末风大哥!”雀枝惊喜道谢。
  她这一声大哥,喊得末风心花烂漫,害羞的跟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着,耳朵尖也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干脆闭嘴。
  他俩一左一右安静的站在门口,好像是观音大士座下的善财童子和小龙女似的。
  末风耳朵上的绯红,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原样……
  此时,屋内。
  樊玉清紧紧地攥着樊玉溪的手腕,仔细的打量着她。
  明明还是个小丫头,竟然春心萌动了。
  即使萌动也就算了,对谁不好,可她偏偏对闻彦之萌动,简直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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