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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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郅神色一凝,两指搭上她的脉搏,探了又探,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再到她的脖颈间。
  “从脉象上来看,并没有任何不对。”
  “那是不是因为之前的还没有消耗完,一时半会的看不出来?”
  “那个方婉说她跟了你十年,六年后你还在,且我们那时已有两个孩子。”裴郅的声音沉且稳,无端讓人覺得踏实心安。“孩子是我的骨血,有没有可能替代我,在你孕育他的同时,他也在滋养你?”
  顧荃一听这话,心跳忽然加快。
  如果真有这个可能,那她就不会死,她的孩子也能顺利出生!她越想越覺得这个可能性大,一颗心因为激动都快要跳出来。
  “姑娘,二夫人来看你了。”南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搂在一起的人立马分开。
  不多会儿,李氏一脸忧色地进来,打眼看到自己女儿满脸的泪痕,心里一个“咯噔”,哪里还管得了裴郅,三步两步到了跟前。
  “祜娘,你这是怎么了?”她仔细端详着顧荃的脸,脸上的担心一览无遗,“我听说你在书院晕倒,心里急得不行,你……你身子哪里不舒服?”
  顧荃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裴郅,示意他出去。
  他轻轻颔首,掀帘離开。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李氏见他走了,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祜娘,郭先生都说你已经全好了,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吓娘。”
  “娘。”顧荃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我没事。
  她先是一怔,尔后明白过来,不由睁大眼睛,“你……你这孩子,你也要当娘了?”
  顾荃点头,靠在她身上,“娘,我也要当娘了。”
  她明明开心到无法形容,眼泪却是不争气地往外涌,“娘做梦都盼着这一天,娘真的做梦都盼着……”
  这些年来,多少求神拜佛的日子,她其实连做梦都没想过有这一天,光想着女儿能
  活下去就已经足够。
  好半天她终于平复心情,擦净脸上的泪,愛怜地摸着顾荃的发和脸,目光欣慰,“我的祜娘,真争气。”
  不仅活得好好的,还要当娘了。
  母女俩看着彼此,皆是动容。
  芳宜郡主一进来,看到的就是她们相拥相视的模样,那种母女之间的真情流露与亲近,讓人心生羡慕。
  李氏听到动静,回头看到芳宜郡主,连忙道歉,“我来得急,又太过挂心祜娘,一时失了礼数,未能去给郡主请安,实在是不应該。”
  “不碍事的,我知你心里着急,又岂会怪你。”芳宜郡主慈愛地看着顾荃,问,“祜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讓厨房準备,該吃吃该睡睡,好好养身子。莲花奴若是惹你不高兴,你告诉祖母,祖母替你骂他。”
  很显然,她已知顾荃怀孕的事。
  李氏她是故意有此一说,摆明是表示对自己女儿看重,当下心里满意,道:“恭喜郡主。”
  “同喜同喜。”她笑起来,越发慈爱。
  她们怕吵着顾荃,刚想一道離开时,便听到下人来报,说是花长乐登门,想见顾荃一面。
  “祜娘,如今你身子最紧要,你若不想见,祖母讓人把她打发走。”
  “郡主说的没错,眼下万事都不如你身子重要,你如果不想见那个花小姐,那就不见。”李氏也跟着附和。
  顾荃想了想,道:“景国公府地位卓然,不好得罪。花小姐应是来替自己兄长说好话的,不如听听她怎么说。”
  正如她所料,花长乐就是为花奕而来。
  方婉的事,花夫人已勒令府里上下不許再提,这个时候断绝关系明哲保身都来不及,哪里还能上赶着为其抱不平。
  是以花夫人听聞此事后,气得当场将花奕好一通骂。思量再三后,覺得自己出面不合适,这才派女儿过来说情。
  “我们全家都被她蒙蔽,我四哥更是以为她单纯乖巧,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若不是她事发,我四哥保不齐会退掉亲事,向我母亲求娶她。”
  这也算得上是家丑,花长乐能主动告之,可见道歉之心有多真诚。
  她惭愧着,面露苦涩,“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我当初没能識破她的真面目,若不是一时心软将她留在府中,便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她那样的人,世间能有几个,你哪时能料得到。”顾荃的声音有些淡,听不出来什么情绪,看她的目光同样的淡,不冷也不热,。“你又没有她那样的经历,岂能一眼識破她。”
  “我……我娘也是这么劝我的。”她还是很自责的样子,“我那表哥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为人十分固执己见,今日闹成那样,你骂他骂得好,也是该让他长长记性。我四哥原本要来亲自给你道歉的,但他是外男,我母亲覺得他来不妥当,所以让我来给你赔不是。”
  “这事已了,你实在不必多跑一趟。”
  对于顾荃而言,钱韬的言语攻讦,她已经还了回去,算是两清。
  花长乐聞言,大大松口气的同时,眉宇间的愧色更深,“你大度不计较,我们却不能以你的大度而轻慢。我听说你当时晕了过去,很是担心,你不要紧吧?”
  顾荃摇头,“天太热了,我本来身子就不算好,一时有些没受住。”
  “原来是这样,那你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好好保重身体。”
  歉也道了,关心也表达了,花长乐自没有多待的道理。
  她告辞后没多久,李氏也离开裴府。
  顾荃的死亡危机暂时解除,又得知自己怀了孩子,哪怕是再没什么胃口,在一家三口共进晚飯时,还是硬生生吃了两碗。
  芳宜郡主最喜欢看她吃飯,见她明显不怎么想吃,却还是两碗飯下肚,慈爱的目光中欢喜,也有心疼。
  用过飯后,不再像往常那样留她说话,而是让她赶紧去歇着。
  这一夜,她和裴郅相拥而眠。没有生命力的受限,她无所顾忌地抱着依着,临睡之前想的全是对未来的期盼。
  睡饱睁开眼睛时,一眼看到还未去上值的男人。
  裴郅就坐在床边,衣着与平日里大相庭径。一袭料子极为寻常的青衫,束起的发仅用发带固定,如同家境普通的玉面书生。
  见她醒来,亲自侍候她穿衣。
  她看着身上与之同色寻常料子的衣裙,感慨这人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情趣,还会给她準备情侣衫的同时,却隐隐觉得不对。
  若真是精心准备的衣裳,万不会用这般寻常的面料。
  “夫君,你今日怎么没去大理寺?我们今日是要做什么?”
  “我告了假。”裴郅给她系好腰带,大掌随手一圈,将她的细腰尽数掌控。
  这么娇嫩的玉人儿,已怀了自己的骨肉,一想到这么细的腰,往后几个月会越来越粗,直到肚大如箩,不由得有些担心。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用过饭后,他们共乘马车离京。
  一个时辰将过,马车到达京外的一处村莊。
  村莊被绿水环绕着,放眼望去全是田园风光,田地间阡陌相通,牵着牛的汉子走田埂上,隐约还能听到狗叫声。
  马车从村庄的边缘经过,最后停在离村庄较的一间围着篱笆墙的农家院子前。院子外种着不少草藥,草藥的气味浓郁扑鼻。
  裴郅示意所有人都不用跟着,推开小院的柴门后,带着顾荃进入。
  院子的左边,是一排排的晒架。架子上搁满竹扁箩,里面铺满各种各样的草藥。而右边则被一株不知多少年老槐树占领着,树冠如伞,盖下大片的绿荫。绿荫之下,有一竹躺椅与一张小木桌。
  竹躺椅上有人,衣衫破旧胡子邋遢,极其不修边幅的模样,双眼闭着应是已睡着,胸膛上放着一把蒲扇。
  顾荃认出他来,正是徐郎中。
  徐郎中許是听到动静,眼睛仍是闭着,像是在说梦话,“今日歇诊,不看病。城里住得闷,我就想着回来歇几天,你们这些人……”
  “是我。”
  一听到裴郅的声音,徐郎中立马睁开眼睛,再看到裴郅并非一人前来,还有顾荃时,一把拿起蒲扇,使命地摇了两下。
  “你小子怎么来了?还把这丫头也带来了?”
  “你帮她看看,她身体如何?”裴郅说着,熟门熟路地从晒架下拿来一张小凳,让
  顾荃坐到徐郎中旁边。
  徐郎中直起身来,清了清嗓子,似是没好气地睨了裴郅一眼,“这丫头气色瞧着不怎么好,应是气虚胃弱之故,你跟我学了那么久,小病小痛还拿不准吗?”
  他语气中虽带着嫌弃,却是照着裴郅的意思,将两指搭在顾荃的脉搏上,然后不大的眼睛里满是精光。
  沉吟了一会儿,抚着自己的乱糟糟的胡须,眯着眼睛看向裴郅,“你小子可以,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又快又准。”
  顾荃聞言,也不知是天热的缘故,还是真的害臊,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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