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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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故意板起臉来,作深沉稳重状。
  顾荃见之,不禁莞尔。
  一想到自己的事,心情立马变得有些沉重。
  这时顾昀的书童匆匆来报,说顾昀在书院与人打架。
  杜氏大惊,“昀哥儿向来心宽,从不与人起龃龉,他怎么会和人打架?”
  顾昀确实是心宽之人,平日里颇为随性,很少与人较真。饶是这些年来一直和顾绪别着劲,兄弟真正动手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一听到他和人打架,莫说是杜氏,便是顾老夫人也很意外,忙问那书童怎么回事。
  那书童支支吾吾着,半抬着眼皮,一副想看顾荃,又不敢看的样子,“……是为了四姑娘。”
  *
  梅台书院。
  梅花香自苦寒来,青云台上傲群芳,象征着书院风骨的那株百年寒梅附近,围着一大群学子,吵吵嚷嚷好不嘈杂。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身为书院的学子,怎能对自己的同窗拳脚相向。顾昀,这事是你失礼在先,你当向錢韜道歉。”
  “你这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顾昀为何要向錢韜道歉,分明是錢韜无礼在前,说顾昀的堂妹是祸水。”
  “无论如何,动手就是不对。”
  “君子动口不动手是真,但口出恶言,打他都是轻的。”
  被众人围着的除了顾昀外,就是叫钱韬的学子。两人的身边分别站着一些人,都是平日里与他们交好的同窗。
  錢韜是钱御史的儿子,论出身自是不如顾昀,但他有个出身显赫的表親,正是花奕。他的母親是花夫人的庶妹,他和花奕是表兄弟。
  而今日之事的起因,究根到底也是因为花奕的一通话。
  方婉出事被带走,花家上下惊讶者有,唏嘘者有。花夫人和花长乐的心情自不用说,但最为難以接受的,当属花奕。
  花奕对方婉存着不一样的心思,以为方婉嬌弱乖巧又懂事,是难得的解語花,还想着等成親之后向母亲妹妹讨人。如今知道方婉的真面目,一想到方婉暗地底做的那些,吓得大半夜直做噩梦,压根没睡好。
  他与钱韬走
  得近,确切的说,钱韬一直巴着他。他精神不济,心有余悸,难免和钱韬抱怨了几句,虽没有说的太深,却将方婉之所以害人,全是为了报复顾荃的意思表达明白。
  还言語晦涩地说了一句,“那个裴夫人长成那样,于男于女都是祸水。”
  这话的意思是以顾荃的容貌而言,于男是难以抗拒的诱惑,会乱人心。于女则是羡慕嫉妒的存在,易招人嫉恨。但钱韬只听进去祸水而二字,并放在了心上。
  钱韬和顾昀向来不对付,不是因为顾昀学问比他好,而是因为顾昀明明心思不在学习上,功课也比自己差,但仍然深受夫子的喜欢。反观他自己,学习和功课都在顾昀之上,人也刻苦努力,却始终不得夫子的看重。
  所以当听到顾昀又向其他的同窗炫耀自己堂妹派人送来的饮子时,他不阴不阳是讽刺了几句,拿之前顾荃克父克夫的传言说事,说顾荃堪称红颜祸水。
  顾昀哪里肯依,与他理论起来。
  他长篇大论,引经据典,恨不得将顾荃死死按在祸水的架子上,将整个顾家都拖进被人指责非议的漩涡。
  耍嘴皮子工夫的事,顾昀不如他,气得当场动手。他长得瘦弱,根本不是顾昀的对手,等到顾昀被人拉开时,他臉上身上挨了好几拳。
  如今捂着小半边青肿的臉,目光恨恨,“顾昀,你说不过就动手打人,这是哪里的道理?言語为阶,众议求真,你堵了我的嘴,难道就能掩盖事实吗?”
  “什么事实?”
  一道嬌脆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看去。但见一位年轻的夫人,纵是娇虚纤弱,却难挡貌若天仙,颜胜芙蓉的绝色姿容,让人一眼入痴。
  来人正是顾荃。
  事情的起因是她,她理应露面。原主杜氏也要来,被她劝住。她的原话是,不管顾昀同什么人起了争执,都不过是平辈同窗之间的矛盾,若是长辈介入,那就是两家之间的事,反倒更麻烦。
  她缓缓走来,仿若仙女下凡尘,所有人不自觉让出道来。
  到了前面后,她先是打量了一番顾昀,见顾昀无事,再睨向钱韬,“这位公子可認得我?”
  钱韬回过神来,摇头。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红颜祸水。”顾荃声音极淡,“你不認得我,也不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怎能断定我会祸害别人?”
  “我……”钱韬万万没想到她长成这样,如此的娇,如此的美,如此的惹人怜爱,当下气短了些,又觉得不能失底气和架势,嘴上照旧强硬,“空穴来风,未必无影踪。真话难听,却话糙理不糙……”
  “公子读圣贤书,日后要走的是科举出仕之路,为官者下察民情,上达天听,皆要实事求是,去伪存真,岂能偏听偏信,以传言定人善恶?若当官者如公子所言,谁为百姓做主,谁替陛下分忧,岂不是天理不昭昭,欺下而瞒上!”
  钱韬被她言语间的厉害惊到,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因为无法占据理论的高点,再也不复与顾昀争论时的能言善辩。
  顾昀只觉解气,昂着头,道:“钱韬,你日后若当了官,那就是百姓之不幸。”
  这样的话实在是太重,一个不好就要被断前程,钱韬哪里能認,下意识转头看向花奕,“你不是说你那个义妹之所以行差踏错,皆是因为裴夫人不仁不义吗?”
  花奕:“……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他感觉到顾荃在看自己,不知为何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裴夫人,我真的没有说过,是我这位表弟听岔了,生了些许的误会。他也不是有意的,就是话赶话,情急之下说错了话。”
  说完,拼命朝钱韬使眼色。
  钱韬的母亲是庶女,当初是榜下捉婿嫁到了钱家。钱家家底子薄,这些年钱大人仰仗的自然是妻族和景国公府。
  若是旁的事,钱韬必定会听花奕的话。但是他如果承認自己说错了话,日后如何立足于书院,如何傲视书院那些不如自己学问好的学子。
  “红颜二字,裴夫人可认?”
  顾荃不置可否,静等他接下来的话。
  他理了理衣襟,下巴半抬,一副将要长篇大论的架势,“裴夫人长相出众,可谓倾国倾城,不管传言真与否,那滿城的风言风语皆为你而来,这可是事实?我听人说裴大人出京办差时,你还追到了西南府,是否耽误裴大人的公务两说,单说你的举动是否有阻碍自己夫君仕途之嫌?”
  确实是善辩的好手,难怪能激得顾昀动手。
  顾荃如是想着,环顾众人。
  京中两大书院,梅台长舟各有千秋,能进这两所书院就读的学子,要么是有真才实学,要么家境不俗,或者两者皆有之。
  可以说他们这些人,将来不说是占据朝堂的半壁江山,那也是为官之人众多。同枝连理,一呼百应,绝对不能轻易得罪。
  她虽为女子,也知其中的厉害。
  “公子所言,我都可以解释。其二,我去西南府,并非是为了千里追夫,而是因为自己的生意。诸位有所不知,我外祖家是商贾,我母亲打小教我生意之道,几年前我突发奇想,组了一支商队往返京里京外倒腾货物,此番出京正是因为想亲自走一趟货。”
  众人闻言,议论纷纷,一时很多人都信了她这话。
  钱韬听着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强自镇定,“生意人走货是常理,但你为何早不走迟不走,偏偏那个时候走,去的还是西南府?”
  “正是因为那一趟要走的是西南府,我才决定亲自跟去。人皆有私心,我想趁走商之便,与自己的丈夫见上一面,何错之有?”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不仅信了,且不少人露出羡慕向往的眼神。若是他们也娶了这样一位美娇娘,存着私心想见他们一面,那该是何等的愉悦。
  有如此想法的人挺多,包括不知何时赶来的关云风。
  金吾卫维护京畿秩序,他听到梅台书院有人斗殴,还事关顾昀,几乎未加思索便亲自来处理。让他意外惊喜的是,顾荃竟然也在。
  他望着那明明纤细娇弱,却完全不怵与人理论,眼底隐有笑意的同时,心头又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其一,你说滿城风言风语为我而来,不管真与否,全都是我的错,这话属实混账。”顾荃的声音仍旧很淡,却掷地有声,字字坚定,“树欲静而风不止,岂是树之过?世人为财死,兄弟反目者有,夫妻离心者有,甚至杀人越货谋财害命,难道是钱财本身有错?”
  “说的好!”顾昀情不自禁地喝彩。
  他嘴笨,有理也说不出,当下望向顾荃的目光满是与有荣焉。
  他这么一喊,好些与他交好的人也跟着喊,一时之间叫好声此起彼伏,气势如虹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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