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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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麻雀在树梢蹦跶, 留下杂乱无章的虚无印记,秋雨在灶房煮着药,苦味入鼻驱散几分寒意。
  塌上的人后仰着, 黑发垂在身侧犹如瀑布落下, 耿耀抱着的人软的似豆腐,唇更是软中带甜。
  彦遥修长手指抓住耿耀衣襟, 莹白的脸色泛了动人红晕, 他轻颤的睫毛染了水珠, 已是快要无法呼吸。
  如蚂蚁爬到了树顶, 每一息都陌生如新境,只一吻, 就让懵懂的彦遥软了筋骨。
  他和耿耀同塌而眠几月, 中间多有亲密之举, 彦遥甚至让耿耀抓过他胸/口。
  可今日是不同的, 今日, 是耿耀主动来吃他的唇, 只这一点,就让彦遥身体起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反应。
  这一瞬,彦遥有种错觉,他这个人变成了一块最香甜的糕点,耿耀怎么吃都吃不够。
  耿耀:“呼吸。”
  彦遥睫毛眨动,呼吸着, 他似是被吻的狠了, 双唇轻启着像不知如何闭上了。
  四目相对, 彦遥被亲的傻了,耿耀三两口把番薯吃了。
  果然,甜。
  翌日, 彦遥让人递了拜帖,收到县令夫郎的应允答复,这才和耿耀携了厚礼登门。
  都是体面人,往来关系又极为亲近,县令夫郎热情待客,还专门让人去请了纪县令过来一同用饭。
  饭桌上,耿耀话语得体,道那日自己行为有错,把过失揽去了大半,另有彦遥在一旁忍不住垂泪,把没娘的苦楚说了一说,又责怪自己受不得话,任性往山上跑。
  两人一唱一和,效果倒是出奇的好,县令夫郎心里也明白,这事到底是自家儿子理亏,又知道彦遥没娘教,竟连房事都不知,倒也真的心疼了他几分。
  县令夫郎让耿耀和纪县令说这话,自己拉着彦遥去了里间。
  “我知道你这孩子好,虽说你姓彦,我家绍年姓纪,但既然一同嫁入了耿家,那就是一个锅里盛饭的亲人,我是绍年的小爹,这你来我往的算着,咱俩也是至亲的人。”
  他心里慈爱不知几分,眼中却露了十成十:“今日小叔也就拖个大,不管你现在知不知,小叔都替你过世的娘教一教你。”
  随后他压了声音,和彦遥细细说了一番何为房事。
  彦遥惊愕浮现在明面,原来...耿耀没哄他,真的是他的那处,要顶进他的这处。
  他这模样倒惹的县令夫郎笑个不停,后又拍了拍他的手,宽慰道:“小叔上了年岁,瞧的出来,耿家二郎心中有你,虽不知为何还......但莫着急,慢慢来。”
  彦遥点点头,感激的落了泪。
  回去的马车中,耿耀吃着糕点,好奇道:“县令夫郎把你叫到里面说什么了?我看你出来眼都红了,不是骂你吧?”
  他饭量大,刚才没好意思多吃。
  彦遥:“他教我何为房事。”
  “咳咳咳......”耿耀差点没被糕点噎死。
  过了好半晌,他点头称赞道:“厉害,纪绍年真不像是他儿子。”
  纪绍年用彦遥没娘教房事往彦遥心上捅刀,彦遥新年雪夜去抱着亲娘的坟头哭,这事是纪绍年之过。
  耿耀为了给彦遥出气,折腾耿文罚跪,逼着县令和夫郎二人上门替儿子赔罪,这事也确实是打了纪县令的脸面。
  就算再亲近的人,这往复间也会有些间隙。
  今日县令夫郎言语和善,却替彦遥之母教他房事,长辈的姿态找了回去,也把刚生出的嫌隙驱散了。
  彦遥:“这边是了了,那家中?”
  家里一片祥和,就是安静的有些沉闷了,连纪绍年一天都说不了两句话了。
  耿耀吃完糕点拍拍手:“没事,看我大展身手。”
  彦遥问他要做什么,耿耀嘴严实的什么都不说,彦遥索性也就不问了。
  只是当天晚上,彦遥站在烛前梳发,露出修长脖颈,耿耀从身后想要抱他,得到一个闪躲和白眼后,又开始坐在碳盆前摆弄木头了。
  彦遥斜靠在榻上,怀里是汤婆子,后腰处放了软枕,他手里拿着账本,瞅见耿耀又是心烦。
  纪绍年不是一个编瞎话的人,耿武也不是一个胡说的人,他说耿耀在武平县多去青楼,想来是真的。
  他道耿耀是在哪里看了野狐狸的胸口,原来是青楼里......
  耿耀原是认真削木片,就感觉屋里冷风阵阵,后脖颈发凉,回头瞥了眼,彦遥那眼神跟刀子一样,好似他是他杀父仇人。
  耿耀带着他的一堆东西,认怂的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彦遥的眼神更凶了,耿耀又继续挪,最后直接坐到了光线暗,炭盆暖不到的墙角。
  隔了一日。
  临近傍晚,耿母这边刚走进灶房,就见耿耀从角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立马滚着热汤的锅子。
  后面则是阿贵,秋雨,翠茵等人,皆是端着各种肉菜。
  耿耀:“都出来吃饭。”
  房间门尽数大开,耿耀把东西都放好,从怀里掏出一副木牌...
  “来来来,吃饭打牌,我刚去买了一坛的酒。”
  木牌是一副古代版的扑克牌,耿耀用木头削的薄片,上面的图案是他自己用刀刻的。
  堂屋里,炉子上的热汤升起烟雾,耿耀洗着牌道:“和之前一样,规矩你们都知道的,真心话或者是大冒险,不带爹,他玩不起,绍年输了可以让耿文替你。”
  耿父又被气到,纪绍年悄悄看了眼耿文。
  彦遥拽他:“那我呢?”
  耿耀故意道:“那看我心情。”
  这游戏在武平县常玩,厚哥儿许久没玩,已是有些等不及,忙道:“二婶婶,我替你,我替你。”
  彦遥冲耿耀冷哼了声,却也好奇这是什么玩乐,耿耀刚把东西从怀里拿出来,这气氛瞬间就变了,连蕙娘都有些又喜又怕的的神情。
  秋雨和翠茵往锅里下着菜,耿耀给每人发了张牌,彦耀和纪绍年也不懂,就看厚哥儿嚷着是他爹输了,他二叔赢了。
  耿武:“大冒险。”
  耿耀:“对着厚哥儿说三遍:你爹是头大笨猪。”
  纪绍年+彦遥:???
  秋雨和翠茵端着盘子傻眼,直直的看着耿武冷着脸,走到厚哥儿面前,严肃道:“你爹是头大笨猪,你爹是头大笨猪,你爹是头大笨猪......”
  她们忍着不敢笑,不妨耿母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耿家人乐成一片,蕙娘的眼泪都笑了出来,也就跟着笑弯了腰。
  第二局
  输的人是蕙娘,赢的人成了耿文。
  耿文笑的温和:“大嫂,大哥是何时爱慕你的?”
  纪绍年+彦遥震惊脸:...对夫君/三弟,刮目相看。
  蕙娘脸羞的通红:“我,我不知道,就是娘说要给我说亲,他拦着不让我出门,说媒人提的那个人不好,他要自己帮我挑,也不知怎么的,他挑着挑着...就夜里敲我房门,说他觉得他最好。”
  耿耀拍了拍耿武肩头:“大哥,没想到你这么自恋,真是不要脸啊!”
  耿武装镇定,可架不住已经尴尬到用左手拿筷子:“嗯,追媳妇,总归要不要脸些。”
  这一晚,耿家的笑声延至半夜,一坛子酒都喝的精光,秋雨和翠茵都跟着玩了起来,借着酒劲,耿耀与耿文碰了个杯,道:“给你道个歉,那日是二哥混账了。”
  耿文惊的都快醒酒了,见耿耀又拍了拍他的肩,也明了了过来。
  他们俩是兄弟,都不会记仇,这事也是随风而过,可如今已经不同,两人各自娶了夫郎,闹了这么一场,明面上的话是要走个过场的。
  耿家这两日的怪异也是如此,若是以往,耿父耿母能提着棍子揍一顿耿耀,但这事的源头是彦遥和纪绍年,他们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就像那日耿文跪着,他们踌躇不敢去拽耿耀过来,是怕彦遥心伤。
  这两日更是力求一碗水端平,就怕惹到了这个或是那个的,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彦遥学了狗叫,纪绍年被厚哥儿教着做了个鬼脸,连耿父都在院子里青蛙跳...
  以往日子太贫瘠,彦遥对如今幸福留恋不舍,他给纪绍年递了个台阶,道纪绍年家的厨子厨艺很是好,那个八宝鸭最是好吃。
  纪绍年说那自然是,把自家厨子夸了又夸。
  对不起三个字难以说出,他只垂首低声道:“我,我日后,再也不说那话了。”
  彦遥浅笑着,主动说了个好:“我知道你是个没脑子的,原谅你这一次,日后见了我叫二嫂。”
  愧疚的纪绍年气的不轻,脸上变来变去的,彦遥不用问都知道是何故。
  想来是在忍与不忍间徘徊。
  “你才没脑子,这次是我错了,但我还是看你不顺眼,我以后才不叫你二嫂,这一辈子都不叫。”纪绍年终归是没忍住,说着别开眼不看他,又用一只手捂着耳朵,这是不想听到彦遥说话的意思。
  彦遥端起一杯梅子酒,眉眼带了抹温柔笑意,人总是要知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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