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美人被迫跟前夫he了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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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什么时候……都可以,你随便做点吧。”
  林疏颇感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吃蒜苔炒肉了,但看龙奇邃一脸认真不容质疑的样子,林疏就随他去了,冲呆站在门口的季刑霄勾勾手:“快来。”
  等他走过来的中途不忘客套一句:“谢谢你给我买药——你有忌口吗?”
  季刑霄抬眉淡淡看了厨师一眼:“做你爱吃的就行。”
  厨房门再一次合上,林疏跟季刑霄面对面坐在餐桌的两侧,尽管对林疏的伤情很关心,但季刑霄还是很有分寸地先提了工作上的事:“我查到点东西。”
  他顿了顿,补充道:“前些天就发现了,怕你没办法接受,一直没有跟你说。”
  林疏并不惊讶,甚至十分平和:“是关于江临光的吗?”
  “是。”
  “他已经去世了?”
  “……是。”
  像是得到了二重印证,林疏背上紧绷的肌肉松了下来,心底说不上什么感觉,五味杂陈,轻声道:“原因呢?”
  没想到,季刑霄忽然面色诡异起来,指尖相抵,有规律地相互敲击着,那是一副思索的样子。
  “我查不到。”
  季刑霄很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进展有限:“确切来说,是从正规途径查不到,一个堂堂正正、有家人有朋友、还有钱的a国公民去世,无论他的死亡原因,肯定都会被官方登记在册,然而……”
  “什么都没有,”季刑霄清晰地吐出这句话,“干净得很离奇,跟他有关的一切都被销毁了。”
  方才刚刚有所起色的气氛瞬间跌入谷底,林疏过了一会儿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人为的。”
  季刑霄比了个手势,全面道:“或者他的死牵扯良多,导致a国官方无法公开他死亡的前因后果——这种情况一般会发生在别国间谍、□□斗争之中,我认为他不具备这样的身份跟能力。”
  “假设是人为,那么能够办到的人,国内应该不超过五个人。”
  林疏换了个姿势,紧抿双唇,问了句废话:“他……沈缚是五分之一吗?”
  季刑霄点点头。
  “再给我点时间吧,小疏,”季刑霄道,“只是最表层的探索遇到了阻碍而已,我有办法解决。”
  得到了近乎发誓的保证,林疏却并没有变得有所自在,他凝视着手腕上肉眼无法辨明的疤痕,淡声道:“不用了。”
  “既然一切都指向了同一个人,问题的症结早已分明。我如果还要继续躲在安全地带逃避,那就是对屋子里的大象视而不见了。”
  第43章 爆发
  自从跟龙奇邃那个堪称乌龙的电话后, 莫约知道他们绝不是旅游那么简单,沈缚没有再打电话过来,节省了林疏很多精力。
  但每天的消息是少不了的, 就算得不到回复, 也会按时提醒他吃饭喝水睡觉,都是些很没营养的内容,却发得很坚持,林疏不耐烦地屏蔽了,任由右上角的小红点数字飙升。
  有时候林疏觉得, 沈缚可能早就察觉到他去了哪里,只是不愿点明罢了。
  而另一边,沈家的动荡终于平息, 正如在别苑时沈缚说的,不过是一次企业的权力更迭,他早已上位多年, 有老爷子生前的倾力相助,要处理的无非是些臭鱼烂虾, 一次釜底抽薪就足以将溪流下沉积的淤泥一网打尽。
  得知林疏要主动去跟沈缚见面, 龙奇邃担忧地把筷子分好, 抽出椅子坐下:“你什么准备都没有,贸然上门,他不会又……”
  龙奇邃担心不无道理, 站在他的视角看,这是很熟悉的剧情, 同样是被愤怒冲昏头脑后主动送上门,还是正值感情破裂的关键期,谁都无法保证不会重蹈覆辙。
  龙奇邃能想到的, 林疏也能想到,他面不改色地啜饮冒着滚烫白气的蛋花汤,垂眸道:“不会了,他不敢。”
  先不论他自伤的原因,既然他有本事做出这种极端行为,那么就说明还可能有第二次。这种情况下,凭沈缚一向思虑缜密又谨慎的性格,还有对他的在意程度,肯定不会把他再置于无路可退的境地。
  林疏咬着筷子头,齿间碰撞发出咯吱的声音,平静地出神:每当耐下心去思索他跟沈缚之间复杂纠缠的关系,总是绕不开一个前提,那就是他必须得承认沈缚对他的喜欢,或者说爱。如果没有这项前提,他们绝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这也不能完全怪到沈缚头上,毕竟是他主动出击,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思来想去,竟然成了一笔算不清的烂账。
  他只能从当下寻找结局。
  林疏神游天外想正事,然而他的动作乃至表情太过引人误会,龙奇邃小心翼翼地端详半天,破碎地挤出一句:“……不好吃吗?”
  季刑霄淡定地接话:“炒得太辣了。”
  龙奇邃一愣,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有人问你吗?”
  “伤患忌食辛辣,我以为是常识。”季刑霄慢吞吞道。
  龙奇邃:“……”
  龙奇邃被一招制敌了,将信将疑地把那盘放了青椒的菜拿远了点,把清汤寡水的菜换到了林疏面前,眼巴巴道:“我想着你爱吃就炒了,没想那么多……”
  “嗯?”林疏这才回过神来,仍没有搞清发生了什么,疑惑道,“什么?我是很爱吃肝尖呀,你放远做什么。”
  “他说你受伤了不能吃辣。”龙奇邃果断祸水东引。
  林疏停下了去扒拉盘子的手:“医生有交代过吗?”
  龙奇邃委屈:“没有啊,医生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但他说这是常识。”
  然而林疏自认为最缺的就是常识,别人一拿“这是常识”堵他,林疏十有八九会相信,眼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虽说不记得医嘱里有过这一条,但还是了然地连连点头,去夹新的菜。
  “多吃点。”季刑霄帮他夹了一筷子。
  上眼药失败了,龙奇邃气得脸比大白菜还翠绿。
  林疏对餐桌上的暗流涌动毫无察觉,就算察觉了也不关心。他咀嚼着水灵灵的娃娃菜,宣布道:“吃完这顿饭,我回一趟跟沈缚一块儿住的那套房子。”
  季刑霄还想劝他:“不再等等吗?凭你现在掌握的信息,他完全可以编出更多的谎话来蒙骗你。”
  林疏淡淡道:“见招拆招吧。”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没人接他的话。
  龙奇邃不试图改变他的想法:“那……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他很不情愿地加上了“们”字。
  “就算比如送你到家门口,或者你们谈判的时候,我再多叫几个人在后面站着当保镖,感觉很有必要。”龙奇邃说道。
  林疏嘴角抽搐:“……暂时还没有。”
  季刑霄闻言诧异地看了龙奇邃一眼,开始在心理重新评估那个有钱哥到底是不是这个人。
  林疏对龙奇邃的惊人之语早已习以为常:“保镖就免了,你送我一程吧,省得再找司机了。”
  不想给额外的反应时间,林疏特地没有提前告诉沈缚就直接到了他失忆时醒来的房间。
  简短些称呼,就是他跟沈缚的婚房。再短点,是他跟沈缚的家。
  这套楼盘地理位置极佳,处在商圈中心,靠近交通枢纽,徒步就能抵达a市的江边。跟龙奇邃报出地名时,林疏才感到一丝熟悉——这正是当年他被强逼着挑选的房子,是沈家投资开发的房地产,如今早已建成,成了本市乃至全国有名的高档小区之一。
  要不是他突如其来的失忆,沈缚如今的生活还真是如愿以偿了。
  林疏反复品味着这四个字。
  如愿以偿。
  龙奇邃的车没有经过登记,就算是豪车,在小区门口也是意料之中的被卡了下来。林疏在后座降下车窗,正欲走过来询问的保安立刻原地掉头折返,道闸杆缓缓升起放行。龙奇邃握紧方向盘,又问了一遍:“真的不需要我陪你进去?”
  林疏让他问烦了:“你俩见面做什么?自由搏击?”
  龙奇邃一下子不说话了。
  先斩后奏,林疏人脸识别进门,堂而皇之地往沙发上一坐,在茶几上垫了一个沙发垫,把那条伤腿搭在上面,才慢悠悠地打开手机给沈缚发消息,言简意赅:
  木木:回家来见我,等着你。
  偌大的独栋别墅居然空无一人,电闸说不定都是关着的,全靠窗外尚且明亮的自然光透过玻璃映射进来。目光所及的各处都干净规整,丝毫没有生活痕迹,要不是餐桌上放着喝了半盏的茶底,林疏简直要怀疑,在他彻底搬走之后沈缚还有没有踏足过这栋房子。
  发完消息,林疏把手机丢到一边,陷在柔软无骨的靠背中难以自拔。一楼客厅的占地面积极大,从窗户投过来的那点光还要经过紫色纱帘的过滤,等到了林疏盘踞着的地方已经所剩无几。很快便随着时间推移,天光将尽而越来越暗沉。
  远处沉闷的滚雷声由远及近,阴沉的乌云裹挟着厚重的雨水来势汹汹,极快地遮蔽了整座a市,细密的雨点没有任何缓冲撒下,敲击在窗口,发出接二连三的撞击声。
  室内彻底黯然下去,却到不了彻底黑暗的地步。
  林疏偏过头,茫然地看向屋外,他对说来就来的雨水只有两个想法,一是下雨有可能会堵车,堵车的话他还要等很久,二就是,这样的环境很适合睡觉。
  林疏歪着头挣扎了许久,还是没能拗过雨声逼人睡意的魔咒,不情不愿地闭上了眼,靠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
  他以为自己会做梦,甚至期盼着从梦里得到某种启示或者预知,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几乎是意识迷离的瞬间,他便沉沉地坠入了甜美的酣眠,一直以来紧绷的身体宛若弹簧,终于在这片黑色无边的太空中得以松懈。
  冥冥之中有声音在耳边回响:
  快结束了。
  ……快结束吧。
  忽然,黑色的空间震动起来,林疏迷蒙地掀起一点眼皮,发现有人正在摆弄他的腿,宽松的裤脚被小心捋到膝盖下方,缠绕着白色绷带的小腿肚正被人紧盯着观察。
  林疏顿时清醒了,皱着眉想把腿抽回来,没成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算是被弄醒了,他的起床气先理智一步,没好气道:“不说一声就把别人的裤子弄上去看腿,你觉得自己有礼貌吗?”
  沈缚破天荒地没顺着他的毛道歉,脸色异常难看:“这是怎么弄的?几天了?严重吗?”
  “他就把你照顾成这样么?”
  林疏再一次想摆脱牵制他脚踝的手掌,回道:“我自己不小心摔得,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疼不疼?”
  “不疼,我好得很。”
  气势汹汹地来质问了,却莫名其妙变成了被问话的那个,林疏有点毛了,他几次想挣脱出来都没成功,又不想开口求沈缚松手丢了面子,索性双手抱臂,把另一条自由的好腿放下来,尽量松弛地斜着,感觉气势到位了,才找回主动权道:
  “你知道我去哪儿了吗?”
  沈缚跟他对视两秒,缓缓摇了摇头。
  林疏:“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费尽周折地合伙那么多人骗我了,也是难为你说服我爸妈。”
  他想诈沈缚,故意说得模棱两可,表情又足够冷漠,乍一看十分唬人。
  沈缚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沉默下来,客厅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连尘埃都凝固在半空。水晶吊灯的光线在他眉骨投下锋利的阴影,将那双眼睛藏进更深的黑暗里。
  如同毫无凝滞地进入了一盘棋局的对弈,沈缚选了进可攻退可守的一句话:“宝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沙发底座很矮,几乎紧贴着地面,林疏又是软着腰半躺着,因此沈缚哪怕半跪在地上,无需仰首也能跟他平视。
  这很败坏气势,林疏腹部发力,想潇洒利落地坐起来,搭在一边的手臂便本能地向上扬起保持平衡,可有人却会错了意,主动接住他回落的手,五指扣在手腕上,粗糙的拇指压住跳动的脉搏。
  林疏现在对他的手腕内侧格外敏感,立刻就要反转关节挣脱出来,可稍微一动就被人用更大的力气扣住了,纤细的桡骨不堪受力,骨缝之间发出微不可察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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