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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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还有你们嘛。”贺听澜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清河盟一定会尽力护着我的,对吧?”
  裴归远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随即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你是我们最需要保护的人。”
  “有裴先生这句话,就足够了。”贺听澜笑眯眯地冲对方抱了抱拳。
  从密室出来后,天空中只剩余晖。
  贺听澜趁着店铺还没打烊,赶紧去买了点酱牛肉,一会回去配着汤饼和炒青菜吃。
  今晚吃哪种青菜呢?
  算了,看看院子里有什么就摘点什么吧。
  贺听澜的院子不大,但是种他自己一个人吃的菜也是足够了。
  于是贺听澜就种了一些自己爱吃的青菜,院子里绿油油的,看着十分养眼。
  人有时候也是奇怪,明明自己从小就不爱吃青菜来着。
  以前有人看着他,必须吃。可现在没人管着他了,贺听澜却还是会习惯性地给自己炒一点青菜。
  明明他到了现在也不爱吃,但习惯的力量远比想象的大,贺听澜若是哪顿饭没吃青菜,就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贺听澜一手提着酱牛肉,一手提着一壶酒,哼着小曲回到自己家。
  然而刚到院门口贺听澜就发现不对劲。
  自己家有别人来过的痕迹。
  贺听澜瞬间警惕起来,轻手轻脚地踏进院子。
  旺财原本躺在地上翻肚皮打滚,看见贺听澜回家,它一骨碌爬起来,摇着尾巴凑到贺听澜跟前,一个劲儿地嗅那袋酱牛肉。
  贺听澜见到眼前这幕,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傅文嘉!”贺听澜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知道你在里面,别想偷袭吓我!”
  家里进了别人,旺财却依旧这么放松,不叫也不闹,不是傅彦还能是谁?
  然而屋子里并没有传来回应。
  嘿,真以为我没发现你是不是?贺听澜忍俊不禁。
  不得不说,傅彦吓人的手段太拙劣了点,一眼就被识破了,还在屋里装呢!
  “你不出来,我可就要进去抓你了哦!”贺听澜坏笑着直冲屋子跑去。
  结果一进屋就看到傅彦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他。
  “嘁,没意思,你连藏都不藏一下。”贺听澜撇撇嘴,将手里的酱牛肉递给傅彦,“喏,刚买的,一起吃点?”
  “不了。”傅彦说,“阿澜,我有件事想问你。”
  “不管什么事,一会边吃饭边问,我快饿死了。”贺听澜嘟囔道,“哎,你不会是吃完饭过来的吧?”
  傅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背后拿出一个圆圆的东西,“这是什么?”
  “什么什么啊?”贺听澜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突然瞳孔骤缩。
  那是一个仿真猫爪。
  不对啊,我不是已经把它给烧掉了吗?怎么又出现了一个?贺听澜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点不太对头。
  “我还记得它,以前我们在无名寨的时候,你就是用的这种东西伪装成狼的爪印吓唬我。”傅彦看着贺听澜的双眸,平静道:“我已经拿去和街上的白色爪印比对过了,完全吻合。阿澜,我需要一个解释。”
  第222章
  完了!
  贺听澜内心咯噔一下, 顿觉不妙。
  百密一疏,怎么把这茬事给忘了呢?!
  贺听澜懊悔不已,都怪那天晚上灵机一动想出来的馊主意,这下可好, 露馅了!
  不过他敢肯定的是, 傅彦手里拿着的这两个仿真猫爪一定不是自己做的那两个。
  那天晚上贺听澜叫上清河盟的小伙伴们分头行动, 在金陵城中踩出了各种各样的白色脚印。
  行动结束后, 贺听澜一回到家就把那两个仿真猫爪给烧干净了。
  他是亲眼看着烧完的, 绝对没记错。
  灰烬不可能重新复原, 所以……一定是有人已经知道了自己搞的鬼, 并且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时候偷偷潜入了自己家, 放入两枚几乎一样的仿真猫爪。
  可是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对方打算派官兵来检查,然后“恰好”搜出了这两个东西?
  也就是说,傅彦这次突然到访,误打误撞破坏了对方的计划?
  贺听澜心里有苦说不出。
  这两个仿真猫爪根本就不是他做的,但是事情确实是他干的, 再加上曾经在无名寨的狼爪印风波, 恐怕现在自己说什么傅彦都不会相信了。
  如果贺听澜跟傅彦坦白说是自己不小心踩到了踏雪痕, 是因为担心行踪暴露才不得不在金陵城踩出一大堆脚印,傅彦肯定又要问他大半夜的跑到水渠边上干嘛?
  那样就更解释不清了。
  哎,愁啊。
  见贺听澜神情复杂,半天没说话,傅彦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人家薛大人勤勤恳恳为官十余载,好不容易才做到肃言御史这一位置,现在就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流言就被圣上贬了官!”傅彦激动道。
  贺听澜眉头一皱,怎么还怪上我了?
  “你也知道薛大人被贬官的真正原因对不对?”贺听澜道,“分明就是圣上急于压制流言, 不择手段才找了个无辜的人开刀。你要为薛大人鸣不平就去指责圣上啊,跑来质问我干什么?哦,你不敢指责圣上,对不对?”
  “我……”傅彦一时语塞。
  然而有件事贺听澜并没有说出来。
  薛仲宣真的就那么无辜吗?
  先前《潜龙吟》风靡全城的时候,薛仲宣不止一次地在元兴帝面前进谏,说七皇子的生母出身低微,陛下不应当给他如此高的荣宠,要当心物极必反。
  总之话里话外都是将七皇子和伊赫兰王子联系到一起的意思,暗示元兴帝七皇子以后可能会杀父弑君。
  这些话若不是二皇子指使的,即便是身为都察院御史的薛仲宣估计也不敢当众说出口。
  有薛仲宣开了个头,朝堂上不少注重出身的老顽固都开始纷纷附和,说七皇子虽然寄养在了皇后膝下,但身体里毕竟还流着一半贱民的血,实在配不上如今的殊荣。
  若不是有个贺听澜不知道的人在程怀玉家放置了那两个证据,估计朝堂上的风向真的能被二皇子扭转。
  到时候被元兴帝猜忌的就不是二皇子,而是七皇子了。
  不过这些老顽固说的话倒也是误打误撞帮了贺听澜和清河盟的忙。
  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任何有关两位皇子的言论都会令元兴帝反复猜疑。
  霓裳阁故意在七皇子入朝听政后出演《潜龙吟》,又有这么多臣子拿血统出身贬低七皇子、抬高二皇子。
  根本不需要有人煽风点火,元兴帝一定会猜测是二皇子急于笼络人心,故意教唆这群大臣这么说的。
  这段时间贺听澜也打听到一些当年的事情。
  据说元兴帝当年还是魏王的时候,和几位皇兄皇弟斗得不可开交。
  其中对元兴帝威胁最大的秦王,就十分擅长结交各路英雄豪杰,朝中有一半的人都与他相交甚好。
  当年的秦王府门庭若市,拜访者络绎不绝,甚至出现了“只知秦王,不知皇帝”的现象。
  有一年,魏王赵玄被秦王陷害,差点被置于死地,若不是先帝忌惮秦王,想要故意留下赵玄以制衡秦王,恐怕他早就被秦王害死了。
  所以,元兴帝登基以来,最忌讳的就是皇子私自结交大臣。
  这也是为什么大皇子和二皇子明明早就年过十五,元兴帝却迟迟没有按照祖训给他们封王建府。
  贺听澜便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要让二皇子反复触犯元兴帝的忌讳。
  从清河盟一致决定要将七皇子推上皇位的那天开始,他们就想清楚了,七皇子的生母和出身一定会成为他通往帝王之路上最大的阻碍。
  既然出身无法更改,不如好好利用,让元兴帝因为七皇子那不得势的母族而愿意重用他。
  贵族血脉又如何?母族显赫又如何?
  它可以成为一位皇子最大的帮衬和靠山,也可以成为一位皇子最大的桎梏。
  傅彦没想到贺听澜会这么说,眉头一皱道:“所以,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
  “京城里的白色脚印,是你弄的?”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有把事情闹大了,圣上才会杀鸡儆猴。薛大人就是被杀的那只鸡。”
  “可我根本不认识薛大人,我为什么要针对他?”贺听澜脸不红心不跳,抱着双臂反问道。
  傅彦一时语塞,他有个藏在心里很久的猜测,可是一直没敢当面问出来。
  “那这个怎么解释?”傅彦举起手中的仿真猫爪,转移话题道。
  “这东西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把它放到了我家里。”贺听澜实话实说,“毡子而已,又不止我一个人会做。你说是我做的,要拿出证据。当然,如果你本来就不信我,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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