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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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你笑了,笑了就是不生气啦!”贺听澜眉开眼笑地一把抱住傅彦,亲昵地跟他碰鼻头儿。
  这一套下来傅彦早就不生气了,现在他对那些可以以假乱真的狼爪印更加好奇。
  “我房间里的那些脚印是怎么弄的?”傅彦问道,“为什么只有狼的,没有你的?”
  “想知道?”贺听澜狡黠地眨眨眼睛。
  傅彦点点头,“嗯。”
  于是贺听澜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蹦起来,趿着鞋从柜子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来两个东西。
  “喏,把这个粘在鞋底下,再掌握好走路的轻重和距离,就可以完美模仿出狼的脚印。”贺听澜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说。
  傅彦好奇地接过来一看,是两个毡子做的仿真狼爪,一面是仿造的狼爪肉垫,一面则是可以粘在鞋子底部的胶。
  这都能行?傅彦目瞪口呆。
  “以前我在野外跟别的猎户抢地盘,就是用的这招伪造出附近有狼出没,才把对方给吓走了。”贺听澜说道,“不仅仅是狼,我还有熊的。”
  说着,贺听澜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个更大一些的东西。
  是两个仿真熊掌。
  “还有这些!”贺听澜又掏出来了各种各样的仿真动物爪子,“只要我想,伪装什么动物都行!”
  傅彦简直哭笑不得,“可真有你的!”
  “哎,没办法,谁叫我是无名寨大当家呢。”贺听澜故意叹了口气,“聪明才智藏都藏不住,我也没办法啊。”
  傅彦在贺听澜的脑门上戳了一下,“你还挺得意?”
  “嗯嗯!”贺听澜乖巧点头。
  傅彦:“……”
  算了,这家伙鬼点子一箩筐,自己早该见怪不怪了。
  “那你可把这些爪子收好了,别到时候玩儿脱了,把真的给引来了。”傅彦将那些仿真动物爪子塞回到贺听澜怀里。
  “你傻啊,动物们靠的是气味和记忆中的路线,不是脚印。”贺听澜一本正经地纠正。
  “不过,就算真给引来了不是更好嘛。它们自投罗网,还省得我下山打猎了,美滋滋!”
  贺听澜随意地往傅彦身上一靠,开始喋喋不休地讲以前打过交道的那些动物,还一边讲一边模仿。
  傅彦只是微笑着静静地听。
  街上人来人往,喧嚣的环境将傅彦从回忆里拉回到到现实。
  他盯着地上白色的猫爪印,不禁陷入沉思。
  阿澜,会是你吗?
  第221章
  “有一个好消息好告诉你。”裴归远笑着对贺听澜说, “能解你体内的铸元蛊的大师,我已经派人找到了。”
  “当真?!”贺听澜眼睛一亮,“那我什么时候过去?”
  “那人在岭南,你不能过去。”裴归远摇摇头道, “不过不用担心, 我们的人已经在极力游说对方, 恳求他亲自来一趟金陵城。”
  “太好了!”贺听澜情不自禁地笑了, “麻烦裴先生让他们跟大师说一声, 若是他实在不愿来金陵城, 我抽空亲自去一趟岭南也可。”
  “你放心, 他会同意的。”裴归远颇有信心道, “只不过你可还记得你被种下铸元蛊的具体年月?这个信息很关键。”
  贺听澜点点头,“昭德十一年,六月初。我记得很清楚,绝对不会错的。”
  那年他十岁,突然生了一场重病, 又是发烧又是昏迷的, 整天浑浑噩噩, 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渐渐有所好转。
  当时阿娘跟他说是他贪玩,在外面淋了雨,才生的病。
  十岁的贺听澜对此深信不疑,之后连续好几年他都不敢淋雨,哪怕是下着毛毛细雨他都要撑伞。
  不过病好后,贺听澜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比以前还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习武时学得变快了,好多功法招式他练上三遍就能熟练掌握,就连轻功的水平也突飞猛进, 甚至能做到在地上行走不留痕迹。
  贺听澜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骄傲得不行,成天用自己刚学会的武功调皮捣蛋,报复街坊中那些曾经欺负过自己的孩子。
  其中欺负他最嚣张的那个胖小子获得了贺听澜的“特殊关照”。
  贺听澜趁着他逃学去糖铺偷糖的时候,悄悄埋伏在路上,用一只小狗引诱对方跑到偏僻的小路,然后一脚把他给踹进了粪池里。
  胖小子气得哇哇乱叫,指着贺听澜大骂。
  “小野种!我要回去告诉我爹娘,你死定了!”
  “哦,那你逃学盗窃的事情怎么解释呢?”贺听澜在距离对方三步的地方扮鬼脸,意味深长地说:“你猜猜死定了的是你还是我?”
  胖小子不说话了,嘴一憋,嚎啕大哭起来。
  贺听澜懒得听他鬼哭狼嚎一般的哭声,拍拍屁股潇洒走人了。
  之后,那个胖小子不但再也没有欺负过贺听澜,甚至每次碰见他都像老鼠见了猫,躲得远远的。
  由于这个胖小子是附近街坊里的孩子王,那些原本跟着他一起欺负贺听澜的孩子也跟着不敢欺负他了。
  十岁的贺听澜一时风光无限、扬眉吐气,自在极了。
  谁知后来不到两年,他就先后失去了阿娘和师父。
  “如果你记得没错的话,那我们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裴归远说,“我会让他们尽快把大师带到金陵城,争取在今年秋天为你诊治,这样,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应对诸多问题。”
  “万幸,你自己发现得及时。铸元蛊这种东西若是等身体出现症状了再去诊治,就彻底来不及了。”
  “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贺听澜苦笑一下,“不过我没想明白的是,到底是谁给我种的铸元蛊?”
  根据现在了解的信息来看,种蛊和解蛊都只有精通巫蛊之术的南疆巫师才能做到。
  可贺听澜并不记得,昭德十一年六月那段时间有任何陌生人出现在自己身边。
  种铸元蛊又不像下毒,偷偷把毒药下进饭菜里就可以,甚至有的根本不需要入口,只要涂抹在平时能接触到的地方就能达到效果。
  铸元蛊属于蛊虫当中比较娇气金贵的一种,需要被种蛊者将蛊虫和一种特定的汤药一同吞服,使得蛊虫不会在胃里被立刻消化。
  过上一天左右,蛊虫便可以开始发挥其作用。
  一开始被种蛊的人会对此百般不适应,故而大病一场。等病好之后,蛊虫和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才算是彻底成功。
  “铸元蛊邪门得很,它若是能察觉到宿主试图寻找种蛊之人是谁,会释放一种毒素使得宿主失去对那个种蛊之人的所有记忆。”裴归远说着,取出一本书,放到贺听澜面前。
  “我也是从这本古籍中看来的,不知真假。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种蛊之人一直待在你的身边,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贺听澜脸色一变,“你是说我娘和师父?”
  “你娘自然是不可能。”裴归远失笑,“她是安国公府的千金贵女,哪里有机会习得巫蛊之术?”
  贺听澜想想也是。
  想要学习巫蛊之术,必须从孩童时期就开始学起。
  阿娘逃婚离开金陵城时已经年满二十,绝不可能是在清河盟的时候学的。
  如此一来,那就只有师父了。
  “我们对夏侯铖的过去不甚了解,此人来历不明,身份神秘。”裴归远叹了口气说道。
  “当年我们不是没有调查过他,可是什么都没查出来。连清河盟都查不出任何信息之人,定是不一般的,所以,我们也对他多有提防。”
  “只是夏侯铖一直跟着你娘为清河盟办事,有好几次我们的人差点暴露,都是夏侯铖及时出手才渡过难关。渐渐的,我们也就不再怀疑他了。”
  “若是说夏侯铖的真实身份是南疆巫师,也不是不可能。”
  贺听澜陷入沉思,久久没有说话。
  如果真的是师父给自己种的铸元蛊,想必一定是他提前预知了什么,为了让自己尽快拥有自保的能力,才做出了这个极端的决定。
  “好了,你我都不是精于此道之人,还是得等大师亲自过来为你看诊才能得知更多的真相。”裴归远笑着转移了话题,“白脚印的事情,你做得是不是有点太大胆了?万一暴露……”
  “只要不闹到圣上那里就没关系。”贺听澜轻松地说,“说到底这件事是二殿下理亏在先,就算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他也不敢让圣上知道。”
  之前发生过太多对二皇子不利的事情了,从慈云寺到霓裳阁,被处死的卢远和被贬官的薛仲宣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大家都不敢明着说出来,但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觉出来七皇子的存在已经让二皇子有了危机感。
  这场夺嫡之争将来只会愈演愈烈。
  “不管怎么说,你要千万小心。”裴归远面色凝重,“对方权势滔天,若真的暴露了身份,他们一定会对你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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