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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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栎一头雾水:“什么玩意?什么人情?”
  “哎呀,他要你就给他吧,不给他遭殃的还是你。”
  “……有道理,那我还是给吧。”
  第23章
  第二天拍摄, 贺栎就带着他那杠杠硬的法棍和德国白面包。
  接过来的时候,祁澍里还问了一嘴:“是德国的粗粮面包吧?切起来很干脆的那种。”
  看他的眼神充满不理解,贺栎不愿尊重:“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给你切你还不要, 非要整块的,瞧!”
  曲起指头在包装外敲击,贺栎:“死法都提前准备好了, 噎死。”
  无声将目光从镜头转向他,浓稠墨色在贺栎的五官缠绕,强势而又富有警示意味。
  “ok~”比了个手势,贺栎卯唇闷声干活。
  “这几天拍累了, 想歇两天。”工作一结束, 祁澍里就把挑选衣服的平板丢给梁书堃。
  “那正好,”接过东西收拾,梁书堃掏出一张券, “前两天流舟给的, 说是附近有家餐厅新开张,里面主打的盐焗大闸蟹一流,他认识的探店博主送的免费体验券, 今晚要去尝尝看嘛?”
  瞄过他手头的体验券, 嘴里含着的水吞下, 问:“流舟也去?”
  “他本来要去的, 但好像临时接了个古镇戏剧节的npc游船嘉宾, 这会应该上飞机了。”
  “他去不了我能去啊!我都好久没吃海鲜了,还是免费的, 不去白不去。”收好支架,贺栎瞳孔散发对食物的渴求。
  沉吟片刻,瞟到那袋面包, 祁澍里:“先把我送回家,你们去吧。”
  “啊?你不吃啊?”
  “减脂。”
  “减脂可不影响吃螃蟹!”
  “少废话,去开车。”
  “……哦。”
  到家第一件事,祁澍里就把皮衣外套脱了,只剩单薄的黑色无袖背心,进厨房挑了把称手的锋利刀具初步尝试,发现切得还挺利索。
  想一会等方予松出来,可以让他亲身体验一下切面包的解压感。
  深蓝夜色已经模糊了远处的山峦跟楼层,城市道路川流不息的车辆从畅通渐变为拥堵,红灯在指示牌上随着暗色越发明亮。
  室内依旧悄然无息,祁澍里往他门口张望,眼眸不自觉溢出奇怪。
  睡这么久还没起?看来是真的很累。
  转头注意到鞋柜空缺的角落,男人蓦然忆起昨晚他在沙发和自己说过的话。
  [她们说明天晚上部门团建,还要给我迎新]
  “啊……”忙到晕头转向,祁澍里压根不记得了,还以为方予松在家等他,摁住太阳穴拿出手机。
  “喂?”接通的瞬间,自己都禁不住发笑,“车没走远吧?开回来接我,我要吃盐焗大闸蟹。”
  听筒里的人默不作声,直接把电话挂了,骂骂咧咧把车开到前方掉头。
  -
  “你老实说,我最近惹你了吗?”抵达目的地时,贺栎仍旧满腔怒火,“要是有什么不爽的,你直接跟哥们说,哥们虽然不会改,但一定会原谅你。”
  “别一天到晚跟猴一样,七十二变好不好?”
  找到包间入座,祁澍里专注浏览菜单,否认道:“我对你没意见。”
  “那就是你人有问题!”说完还不忘先点把大闸蟹和小龙虾点了,翻到酒页,贺栎开始作妖,“呦~拉菲啊,小姐姐来俩,他买单,谢谢。”
  被点名买单的人没有啃声,专注点菜。
  “你可悠着点,”梁书堃搭在他椅背,调侃,“他现在是离家出走、身无分文且自力更生的穷苦人设。”
  “哼,”鼻腔禁不住冒出嗤嘲,贺栎冷笑,“这可有路易十三跟罗曼尼康帝,没点它们已经算给面了。”
  “没事,你随便点,”不等贺栎开口感叹他大方,祁澍里盖上菜单先一步说,“钱不够我就把你抵押在这——”
  “吼,那不好意思了,我只能在这卖艺,不卖身。”
  祁澍里掀唇,从容补上后半句:“洗盘子。”
  “哈哈哈哈哈。”
  包间哄笑声四起,不止梁书堃,就连给他们倒茶的服务员听了这段耍宝都忍俊不禁。
  气得贺栎迅速红温,暗自宽慰必须忍到祁澍里掏钱的下一秒。
  不等多时,一大盘盐焗大闸蟹先抬上桌,鲜美光滑的外壳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转桌从面前划过时,还飘过盐焗特有的香气。
  等不及要先行开吃的贺栎,跟跳手指舞似的,边剥边提起烫红的指头。
  梁书堃从外面打完电话进门,先是对眼前这幅场景深表无奈,坐回去拿起螃蟹想要开啃,忽而抬头看他。
  祁澍里觉得莫名:“怎么了?”
  “你室友也在这,我刚才看见他了。”
  水到嘴边碰了一下,祁澍里放下杯子,愕然:“方予松?”
  “嗯。”浮现刚才接电话路过时看到的那张脸,梁书堃确认,“就是他,好像在跟一堆人团建,男的女的都有。”
  “有看到他喝酒吗?”环住杯壁的食指不自觉轻点,祁澍里视线锁定在杯壁边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梁书堃点头,“路过的时候,他们坐主桌那个看起来是领导的胖子,还在那画大饼呢。”
  讲到这,梁书堃开始学对方的语气:“咳咳什么……真庆幸我们部门来了小方这么个兢兢业业的小伙子,能干又靠谱。”
  “要是没有小方的加入,我们都很难准时完成任务,让我们举杯欢迎小方!再接再接共同捍卫部门的荣耀!”
  “咦呃~”原本在旁吃得津津有味,贺栎被这话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五官嫌弃到扭曲,甩开螃蟹擦手,“这种老套路,我刚毕业上班的时候就听得起茧子。”
  “不对啊,”转念一想,又觉得稀奇,“他不是专心画漫画,不喜欢跟外人交流吗?怎么莫名跑去跟人团建了?”
  眼前的人没有说话,窎长眸光自木质杯口流转至死寂的手机屏幕,愈发晦暝难辨。
  “是啊,我刚才也觉得奇怪,难不成是他的编辑和出版社?”
  专注聊天的两人自然而然将他的沉默忽略,梁书略显担忧,“刚才我路过还听见他老板说一会让他打个通关,估计得醉,要不然咱们一会等他结束顺路把人接回去?”
  多番询问都没得到答复,两人不约而同朝一个方向眺望。
  只看那人岿然不动,嘴唇紧抿靠在椅子背垫,黑色皮衣把他的漆眸浸染彻底,周身萦绕的低气压不怒自威。
  “他在哪个包间?”
  梁书堃往外指,迟疑道:“走廊尽头,那个叫‘芸渡’的包间。”
  “先生,您好,这是你们的酒。”碰巧赶上服务员进来送酒,酒瓶底部与玻璃转盘磕碰,在鸦雀无声中由为清亮。
  服务员微笑问道:“需要现在醒吗?”
  贺栎:“啊、哦,麻烦……”
  “不用了。”冷冽声线将对方的话夺走,果断起身,抄起酒瓶瓶颈径直往外走。
  贺栎两眼发直,屏息惊恐:“他那个拿酒的姿势,你告诉我,他不是去砸场子,是去请人喝酒的,对不对!”
  镇定擦手,继续把刚才的螃蟹剥开,梁书堃:“你说是就是吧,反正这酒你是喝不上了。”
  “谁说的!”驳回他的话,转身朝服务员招手,“您好,麻烦再来两瓶,帮忙醒一下,谢谢~”
  重新叫完酒,贺栎得意洋洋转回来,说话带调:“反正不是我付钱~”
  祁澍里循着梁书堃给的方位,抵达包间。
  半敞的门口正对方予松的位置,他刚好可以看到对方站姿僵直,举起酒杯手足无措的模样。
  “来,小方,先敬大伙一杯,以后咱们部门团结一心,让甲方对我们的设计赞不绝口。”
  大门背后有一道中气十足声音传出,想来就是梁书堃口中说的‘像是领导的胖子’。
  扎在人堆本就如芒在背的青年,在领导把话说完,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祁澍里看到他酒杯里的红酒都在手头来回摇晃。
  更别提那些,看到他这幅狼狈无措的可怜模样,围坐在圆桌旁,一张张满载恶意的嘴脸。
  喉结徐徐滚动,握紧瓶颈的力道加重,祁澍里忍下心头突如其来的酸涩感,沉下胸膛,面带微笑走进去。
  “予松。”门口温柔的呼唤传去,顿时招徕大家的注意力,祁澍里迎着他诧异的神情走去,“不是说七点半就能回家吗?我们走吧。”
  “呃,你是?”凭空闯进一位陌生人,站立主持大局的领导茫然不解。
  更何况,祁澍里今天的穿搭是一身黑皮衣加黑背心,精心搭配的银饰跟耳骨夹都没来得及拆卸,看起来像是半夜溜上秋名山的飞车党。
  “您好,我是予松的哥哥,刚好也在附近吃饭,是来接他回家的。”
  “嗐,原来是小方的哥哥,”大腹便便的男人脸上的紧绷的肉瞬间松弛,摆手阔气道,“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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