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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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冬说:“是。是挺勤快的。”
  “每回都是他们派人接你的?”门爸问,“那还挺好的。省得你自己来回跑。”
  “嗯,”门冬应,“那位客人……人很好。”
  门爸说:“冬儿,你不是快开学了么?你记得提前跟人说一声。再要不,我替你去也行。”
  “啊!”门冬急急抬头,他见门爸看过来,及时缓和语气,说,“不用您去了。他、那位客人说,我开学后,可能,每周找我去搓一次。挑我没课的时间。”
  门启盛颇有些想笑:“瞧你这样儿,还怕你爸抢了你的生意?整天就想着攒私房钱吧?”
  自从那位杜先生强迫自己跟了他,门冬已经不知对爸爸撒了多少次谎。他不擅长说谎。可他又不得不说谎。为了圆这个大谎,他说了许多小谎。
  现下门冬心中惭愧,面上还得装作被门爸看穿小心思的样子,支吾着应是。
  门冬去了杜承毅家几次。小弄堂里长大的门冬咋舌于杜承毅家的奢华。他知道,杜承毅所处的地位根本不是他能抵抗的阶级。连报警都无用,他跟爸爸说,又有什么用呢?说不定反而会害了爸爸。他想,那位杜先生这样有钱有势,身边肯定许多俊男美女,想必并不会强迫他太久,就会腻掉。到时候,他就解脱了。
  门冬的乖巧顺服从来不源于怯懦。他只不过看得清,且识时务。
  距离门冬开学还有最后一个星期时,刘守宗派人来接门冬到杜承毅家里。他知会门冬的时候,门爸已经出去了。门冬难得偷懒没按时做晚饭,没料想突然被告知要去杜先生家,只得饿着肚子坐上了车。
  偏偏这次不知为什么,门冬坐在沙发上等了很久,那位杜先生都没回来。临近夜晚十点的时候,门冬再熬不住饿意,踌躇着问正在拖地的女佣:“您好。”
  “门先生。”那位女佣立刻摆放好自己手上的工具,毕恭毕敬地回复道,“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门冬的肚子适时地发出咕隆一阵响。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请问,有什么吃的吗?”女佣抱歉地说:“家里只有杜先生的烟酒。不过厨房是常备肉和蔬菜的,您需要的话,可以吩咐负责伙食的师傅给您做。”说着,她走到厨房,往里观望了一下。片刻后,她走回门冬身边,面有难色地说:“除了招待客人,平常杜先生晚上都不会吃夜宵的。师傅可能等到这会儿,见刘助理没有通知他会来人,就回家了。”她连忙补充:“我去告知刘助理,刘助理可以安排师傅过来。”
  “不用不用。”门冬说,“算了,我也不是很饿。谢谢您了。”
  “您不必客气,这是我应做的。”女佣道,“真的十分抱歉。”
  门冬又静静地等了半个小时。他实在饿得要头昏眼花了。他只好又去叫那位女佣:“我可以去厨房自己煮个面吗?”他说:“我不需要加什么菜,就煮面。”
  刘守宗嘱咐过屋里的佣人们。只要门冬提出的要求不涉及杜承毅的书房这类商务私密性高的房间,他们都应尽可能地满足配合门冬。于是女佣道:“当然可以的。您可以随意使用冰箱里的菜品呢。”
  门冬没有真的打算使用那些菜。他从找到的现有的各种国内国外的面条里挑出最普通的挂面,甚至连油都没有放,清汤寡水地就将面条放进了锅中沸水里。
  杜承毅回来时,听见厨房的动静,走了过来。他站在门口,正好瞧见门冬在用锅铲慢慢地搅动软化的面条。他没有出声,只沉默地看着门冬的侧脸。
  门冬煮面时很认真。或许由于拘谨,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的面。杜承毅想,如果此时自己开口叫他,门冬扭过头的神情是会瞪大眼睛抿着嘴,还是会下意识窘促地挤出个笑来,门冬的脸是会白嫩嫩的,还是会微微泛红。
  厨房里的门冬见面条已经差不多熟了,熄了燃气。正打算找个碗来装时,他眼角突然扫见伫立在门口的高大身影。他吓了一跳。锅铲从他的手中脱落,“叭”地摔在地上。
  回过神来的门冬忙捡起锅铲,白着脸说:“对不起。”
  杜承毅默了片刻,说:“煮好了面,就端出来吃。”
  门冬见他转身离开,盛好面,犹豫地端面走到餐桌前。他发现杜承毅居然就坐在餐桌主位上。门冬瞟了两眼桌位,最后硬着头皮,挑了个离杜承毅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
  门冬闷头小口小口地吃起了面。
  杜承毅看了眼那碗一点儿油渍都没有的面和埋头吃面的门冬的颤动的眼睫毛,说:“只煮了面?”
  门冬连忙吞了口中的面,说:“我、我只煮了面。其他的都没弄。”他扶着碗的手指微微用力,说:“对不起。”
  杜承毅忽然问:“冰箱里没菜?”
  “有的。”门冬说。
  杜承毅突然笑了一声。门冬听不出他的情绪,只听到他说:“我就那么吓人?煮个面你都得道两次歉?”
  门冬觑了一眼神色不明的杜承毅,抿着嘴,没说话。
  “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杜承毅不再看门冬,站起身,往楼梯走,留下一句,“吃完来卧室。”
  吃完面,门冬在厅里站了一会儿,而后才上楼,走进杜承毅的卧室。门冬刚在床边站定,杜承毅就猛地搂拽过门冬,将人压在了身下。
  他动作幅度大,一下比一下用力,最后惹得门冬不得不小声求饶,才收了劲头。
  -
  翌日起床时,门冬没有见到杜承毅。他以为杜承毅像前两次那样离开了,洗漱后,便按下卧室的门把,打算下楼。卧室的门刚裂出一条缝,他便听到一楼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门冬踟蹰了一会儿,轻轻打开了门。他踱步至墙壁边缘,看见了一楼的场景。
  一个中年男子跪在茶几旁的地板上,小刘站在他身侧。杜承毅背对着门冬,从沙发站起来,猛地抬脚往那个男人的头上踹。
  乍看到这一幕,门冬急忙避开了眼神。他小心翼翼地倒退步伐,重新回到屋里。他坐到床上,一时间脑海里全是杜承毅暴力的动作。在这之前,门冬觉得,杜先生虽大多时是强势的,但行事作风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充斥残横暴力。现在他知道了,前提是,他不忤逆杜先生。
  第九章
  约莫十几分钟后,卧室的门开了。
  杜承毅走进来,问:“不吃饭?”
  “啊。”门冬忙站起来,他的脸色微微发白,“吃的。您今天在家吃啊。”
  杜承毅走近门冬,突然抬手捏掐住门冬的两侧脸颊肉。
  随着杜承毅的动作,门冬被迫仰了头起来,他两颊被杜承毅的手指按压得凹陷,嘴巴微微嘟了起来,像讨要食物的小鹌鹑。
  杜承毅垂眼看了会,低头含吻住门冬的嘴唇,却没有深入,只辗转几秒,便挪开嘴唇,而后收回手,低声问:“用的什么牙膏?”
  “不知道,是阿姨给我准备的。”门冬看着杜承毅的眼睛,说。
  “嗯。”
  杜承毅没再问。
  门冬跟着杜承毅下楼时,那位跪在客厅的男人和刘守宗都已不见踪影。
  沉默地和杜承毅一起就餐后,门冬有些不知所措。前几次是刘守宗帮门冬安排的司机。现在刘守宗不在,他不可能自己提出要人接送。他犹豫地想,自己是不是应该预约一辆车,到了就近的公交车站再坐车回去。
  杜承毅见门冬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闷头闷脑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说:“过来。”
  门冬站起来,走到杜承毅身旁。
  “坐下来。”
  门冬刚坐到离杜承毅一人距的沙发空位上时,突然被杜承毅一把拽过去,猛地整个人栽进了杜承毅的怀里。他撑着自己,小声道:“杜、杜先生。”
  “不愿意挨着我坐,就坐我腿上。”
  门冬顿时没有再动,而后慢慢地挨着杜承毅,坐在了杜承毅身边。
  杜承毅把手放在门冬的后脖颈上,松松地箍着:“想什么?”
  “啊,”门冬说,“我在想,等会儿怎么回去。”
  “我送你。”
  “您?”门冬扭头看杜承毅,低声说,“不、不麻烦您了。我可以……”
  杜承毅的声音忽然沉下来:“别再说让我不高兴的话。”
  “好。”门冬忙不迭应,吶吶道,“对不起。”
  杜承毅霍地站起来:“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
  一个星期后,门冬开学了。
  杜承毅找门冬的频率并没有因此而变少。门冬的课大多安排在白天,周末两天都是空闲的。尽管他们晚上才会做那些事,但杜承毅有时周六一大早就会叫司机来接门冬。对此,门冬并不敢多加质疑。
  杜承毅会叫门冬跟他一起去书房,他和两个助理谈事情时,并不避讳门冬。门冬坐在沙发上,只偶尔玩手机,大多数时候都在看他在学校图书馆借的介绍设计方面的书。两人之间交谈不多,兴起了,杜承毅招手让门冬过来,门冬便会放下手中的书,慢吞吞地走到杜承毅身边,而后被杜承毅猛力揽过去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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