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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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绥摇摇头,无奈笑道:“我哪有这么娇气?多思伤身,你且歇着便是,我在这儿耽搁了许久,还需去将军那里。”
  “我同你去。”
  贺绥脸红了一下,拒绝道:“将军营帐就在附近,你不用送。”
  “我的好阿绥,我可不是为了专门送你。”看着贺绥愣了下,随后脸更红了,萧恪心情大好,“那北燕狼主之事我之前并不知晓,得找个人了解一番。思来想去,只有白将军最可信,其他人都是绣花枕头罢了,也指望不上他们。”
  “嗯。对了,允宁,那位朱监军……”说到朱昭的时候,贺绥刻意压低了声,“我瞧他刚才看你的眼神有些古怪。”
  “朱昭是裴东安的徒弟,在宫里没什么根基,也算不上陛下面上得脸的大太监。派他来自然是因为他听话,不过这人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我拿捏得住。”
  “那便好。毕竟历来内监为监军总是令人不安。”
  萧恪闻言,不由苦笑一声,贺绥停下脚步看他。萧恪这才解释道:“只怕要让阿绥失望了,往后朱昭定是要为难的。监军一职无论是文臣还是宦官担任,其意义是代天子制衡为将之人,当然不乏也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可若是不管,那时日久了,监军一职形同虚设,帝王失了对军队的掌控和挟制,反倒是后患无穷。”
  即便是盛世明主,也鲜少有能全心托付的,更不要提齐帝本就是个多疑多思的。
  “……我明白。不过有你在,我倒也不太担心。”
  “那我便当阿绥这话是夸我了!”
  “贫嘴。”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白将军。”
  “末将参见王爷。”白子骞见萧恪和贺绥一同来,脸上倒是没什么意外。如今是在军中,帐内仍有其他副将谋士,他还是依照规矩向萧恪行礼,而后问道,“不知王爷来寻末将所为何事?”
  “白将军客气了。本王挂心边关战事,所以想来问问白将军个中细则。”
  “原来如此。”白子骞颔首,却没有立刻言明,而是看向贺绥道,“你初来我帐下,且先随陈副将交接军务,稍时另有召唤。”
  “是,末将领命。”贺绥并不意外于白子骞的决定。他本就是黄友光破例调到白子骞帐下的,其用意不过是为讨好萧恪。
  此时此刻,帐中仍有其他人在,他们未必全都与白子骞一心。萧恪越过统帅找白子骞询问及北燕之事,本就是不合规矩,若是再破例让贺绥留在帐中,流言传出去,旁人只会以为他们抱团,反折了黄友光的颜面,教双方都难堪。
  萧恪也不阻拦,更不赶其他将领。免得闲话传出去说他一来便与白子骞密谋什么。
  “王爷想知道什么?”
  “有关北燕新帅岱钦和北燕狼主之事。”萧恪寻了个空闲的座位坐下,原本坐在一旁的将领见状立刻起身让开,毕竟他还没心大到安然坐在燕郡王身边。
  原本坐在左边的两名将领见状也跟着站起。萧恪却突然笑了下,幽幽说道:“吕将军在本王身边坐不住情有可原,胡将军、范将军,你们怎么也跟着站起来了?”
  此话一出,不说那三个被点名的将领心中一震,就连坐在主位的白子骞也是心中意外。他见萧恪的次数不多,最近一次是半年前的事了,虽知内弟身边的少年王爷心思深沉,却没想到对方到邯城不过半日,竟能准确认出他手下将领。
  见手下将军齐齐看上自己,白子骞开口安抚道:“你们坐下便是。今日是商议军务,燕郡王既入了军中,一样要守军中规矩,你们不必顾忌。”
  “是,将军。”众人齐声应下,这才将信将疑坐了回去。
  萧恪才道:“实不相瞒,去年本王曾与化名龚野的岱钦王子见过几面,此人智谋并非其他王室子可比,唯独欠缺了机会。所以本王才好奇这北燕狼主是何许人也,竟能轻易动摇北燕汗的决定。诸位将军若有知晓,还请告知本王。”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有开口。
  末了还是坐在萧恪正对面的范益主动开口,为萧恪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呼图邪部祖祖辈辈居于险地,所以他们那一脉全民皆兵,无论男女老幼都能上马厮杀,其战力远胜北燕王军。只是呼图邪部信仰颇重,不愿离开世代所居之地,这才由得如今的北燕王室做了百余年燕国之主。”
  白子骞接过范益的话接着说道:“呼图邪部的首领被称为狼主,也不知那北燕王子是如何获得呼图邪部支持的。不过能阵前换帅,必是与狼主有关。”
  有了范益和白子骞开头,另外两人也慢慢打开了话匣子,将自己所知有关北燕之事一一告知。
  萧恪拣选其中关键之处整合,渐渐发觉了异常之处。整个北境军中对龚野知之甚少,这个混杂了齐燕血脉的男人却如天降一般,带着北燕最强战力出现。而在萧恪对北燕为数不多的前世记忆中,并没有龚野和狼主的存在。
  若按前世发展,再过几个月,贺牧和白子骞会因为北燕突袭双双牺牲在北境,但上辈子杀害夫妇二人的应是如今刚被换走的北燕三王子查和鲁才对。
  细细回想从康王那里得到的书信内容可知,龚野去年在京中刺探消息时便已生了拉拢贺绥的心,并曾向康王询问过有关自己的事。
  萧恪脑中不由转过一个细思极恐的念头。
  那便是龚野其人,很大可能同他一样也是重生之人。
  或许因为萧恪自己就是死后重生之人,并不觉得转世重生回到少年时是什么惊世骇俗之事,反倒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才是真相。
  毕竟萧恪重生光是活下来都废了好一番功夫,他可以操纵朝堂局势,却不能左右外敌如何。龚野命线不同于前世也绝不可能是受他左右。
  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释便是对方也是死而复生之人。因为知晓前辈子自己郁郁不得志,今生才为之奔波拉拢,这也能解释为何当日贺绥无关无职无名,龚野却要费心拉拢了。也能解释上辈子并不存在的狼主为何会出现在齐燕战场之上。
  对方一定是知道上辈子贺绥会成大齐战无不胜的悍将,将北燕军灰溜溜赶回了王庭。而若要有出头之机,靠北燕大汗回心转意自是不可能的,而最有效的法子便是拉拢招揽足以和北燕王室分庭抗礼的强大部族为后盾。
  至于如何招揽,萧恪暂时还没有头绪。不过这并不重要,毕竟只要是合作,便会有可乘之机,龚野双拳难敌四手,拦是拦不住的。
  “看起来,王爷心中已有计较。”
  萧恪回过神,看向白子骞,随后慢慢站起身来。其他几位将军见状也连忙跟着站起来。
  “确实,还要多些几位将军解惑。本王还有要事同黄老将军商量,便不多叨扰了。告辞!”
  萧恪拱手朝白子骞抱拳一礼,白子骞及其他几人见状也赶忙回礼。
  “哦对了。”萧恪半转回身,当着其他几人的面同白子骞坦言,“北境此行虽是王命在身,却也为阿绥而来。诸位将军皆是前辈,还望不吝赐教。”
  几人原以为萧恪是要多关心贺绥的事,却没想到说的是希望他们指点赐教。还是范益说道:“……王爷言重了,这本是常事,还请王爷放心。”
  “如此本王便在此多谢诸位了。”
  出了白子骞的营帐,萧恪直奔黄友光那儿去了。毕竟他刚刚与白子骞及其麾下诸将入帐单谈,无论说的是什么,总归没避着人,怕有些闲话传到黄友光耳朵里,到时他们内部先不和,那就坏事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稳住这个摇摆不定的老将军。
  “王爷方才说要换个营帐?不知这是为何?”
  “黄老将军的心意本王自然明白,但本王不愿带起军中奢靡之风,给将军您徒添烦恼,至于其中破费之处,本王自不会让老将军您担着。”
  萧恪半句承诺已出,黄友光自然没有何顾虑了,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云淡风轻道:“王爷言重了,老臣哪有什么破费,只盼着王爷在这苦寒之地不要受委屈才好。”
  “老将军费心了。若非您先前为本王报信,我还不知阿绥深受党争之害。这份情,本王铭记于心,所以才不愿给将军您添麻烦。”
  黄友光面上笑容俞深,笑言道:“王爷说哪里的话!老臣爱惜良才,本有回护之心,只是奈何前次有军法规矩压着,不得不罚贺副将,心中也是非常矛盾。不过王爷如今来了,自不会再有人造次了!”
  “老将军抬举本王了。本王奉皇命行辅佐之责,本就不懂边关战事,自不会插手军中事务。朱监军主监督之责,往后难免有言语不和之处,还望将军见谅。”
  所谓监军,本就是帝王派去牵制行军将领之人,象征着军权和皇权的相互制衡。历朝历代,就没有几个监军能与将领同心同德,这一点黄友光比谁都清楚。
  不过他更清楚,名义上是朱昭为主、萧恪为辅。实则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朱昭不过是皇帝的一双眼睛罢了,真正牵制之人是这位大名鼎鼎的燕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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