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魁首是如何养成的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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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轻描淡写,管事弟子却听得满头大汗。众人都仓皇地低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喘。
  因着拂雪道君说过“不必跪”,半夏便也倔强地站着。她同样深深地低下头去,却不觉得委屈或是受辱。事实上,湛玄道君的这般作为才是正常的,拂雪道君那样的人反而才是异类。
  “日后,在拂雪点头承认之前,本座不希望听见任何人以拂雪之名自居。”
  什么时候连“奉剑者候补”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名头都能凭借着师妹之名妄自行事了?湛玄平静地想道。若不是拂雪已经做出了处置,今日少不得有人要吃挂落。长老择选奉剑者并未大张旗鼓,但内门长老基本都有自己的门徒代为行事,需要奉剑者的无非便是掌教一脉。虽然大致都能猜出奉剑者的择选是为了何人,但这般明目张胆地打出旗号,多少已经触及湛玄的底线了。
  “至于你。”将欲扬的苗头尽数压下,湛玄回身看向一旁呆愣愣站着的灵希,语气平和道,“你随本座一道,本座有事问你。”
  ……
  宋从心坐在食斋中品尝大厨们满怀拘谨端出来的拿手好菜时,脑子里一直都在思考先前发生的一切。
  宋从心没想过会如此突兀地遇见灵希,阴差阳错之下,她竟然完全和灵希错过了。
  不过,灵希为何会留定待勘,甚至还身处外门呢?宋从心百思不得其解,原书中的灵希是苍厥门举荐上来的弟子,因此在第一次外门大比中便顺利夺得魁首之位进入内门。不过因为没有长老收她为徒,所以她被纳入掌教门下,与原书中的“宋从心”一样成为了掌教的记名弟子。在经历了种种祸事之后,灵希最终被明尘上仙看中,收为入室弟子,自此被纳入魁首的庇佑之下。
  而灵希即便进入了内门,此间依旧争斗不停。唯有成为明尘上仙弟子的那段岁月里,才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称得上安宁幸福的时光。
  但为什么现在的剧情发生了如此重大的改变,莫非是她带来的蝴蝶效应吗?
  对于灵希身上发生的变故,宋从心如临大敌。因为在《倾恋》这本书里,即便是明尘上仙这位“男主角”,他的剧情线也是晦涩不明,全然藏匿在暗处的。灵希是唯一站在原书明面上的主角,宋从心在认清《倾恋》这本书的本质之后已经习惯于从灵希的经历中去剖析幕后之人的阴谋。如今灵希的命轨发生偏移,这是否意味着幕后之人又采取了其余的行动?
  事在人为,尽信“书”不如无“书”。宋从心在心里宽慰自己,举筷夹了一块油润鲜爽的无骨鹅掌后,沉默了一瞬的宋从心突然觉得老饕师弟过去几年未免过得太滋润了一点……这让忙碌起来每日没夜都不记得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的首席心里很不平衡。
  吃鹅掌还要提前去骨,师弟你未免也过得太奢侈了!
  从未想过自己拥有特殊待遇的宋从心一边在脑海里整理思绪一边认真地品尝下一道菜色,她在思考自己与灵希相触之时、寒咒立时便被压制下去的感觉。虽然有那么一瞬沉溺在那种毫无负担的温暖轻快之中,但宋从心仍旧很快将自己抽离了出来,不去贪恋那种温暖。这个过程中,她一直都在观察灵希,灵希似乎对自己能压制寒咒这件事同样一无所知,一直都是一副魂飞天外、心不在焉的样子。
  为什么灵希能压制山主的寒咒?这一点在原书中似乎没有体现,这跟她特殊的血脉会有所关联吗?
  宋从心舀了一勺三吊鲜汤炖尖笋……摔!老饕在外门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她继续思考,虽然寒咒被压制下去的感觉十分美妙,但若这种压制需要挂靠在别人身上,宋从心情愿不要。灵希是一个独立的人又不是物品,治标不治本的情况下,这无疑是饮鸩止渴,形若麻药。
  不仅改变不了现况,还会磨损她的心志,所以还不如不要。
  灵希的身世,灵希的血脉,灵希背后笼罩的阴霾……这些暗线必须在灵希三族混血的秘密曝光出来前调查清楚,才能在未来的纠纷中把握住最大的主动权。是以宋从心虽然对灵希十分在意,但却暂时没有去干涉灵希生活与命轨的想法。
  而对于灵希将来可能拜入师尊门下这件事,宋从心更没有阻止的念想。虽说改变“师徒”之缘是规避“师徒恋”的最好方法,但身为修道之人,宋从心知道这种事对灵希而言有多不公——这就相当于因为一场尚未发生的“办公室恋情”而提前将某位很有能力的员工开除掉一样。对于修道者而言,情情爱爱那都是过眼云烟,唯独眼前大道才是最真实的存在。因为一场莫须有的恋情而让人提前易门改道,宋从心自问是做不出来的。
  五险一金做五休二按时下班的高薪工作……呸,不对,大道,大道是最重要的!
  至于自己抢先收徒这种事……万一将来真的发生了什么,师孙恋可比师徒恋可怕多了,师徒情缘本就虐点十足,她何必再多插一脚进去?这一个处理不好,甚至还可能影响她和师尊之间的师徒情谊,而且宋从心也觉得在解决心头大患之前,她实在没有培养弟子的能耐与心力。
  “不知道君觉得如何呢?”管事弟子小心翼翼的询问。
  “甚好。”宋从心用巾帕擦了擦嘴,颔首道,“让几位费心了。”
  “哪里的话。”一位有些微胖的膳房师傅憨厚十足地笑了起来,“道君百忙之中还要拨冗前来,让道君久等实在是过意不去。不过做菜这事啊,只能是待他自熟莫催它,火候足时味自美了。”
  “是啊。”宋从心看着碗碟,沉吟,“火候足时味自美,确实是至理之言。”
  所以,一步步地走,脚踏实地去做,心急不来。
  第164章
  宋从心在与诸位膳房师傅商谈过后,点了几名有意向深造的师傅前往内门。
  左右大厨们的手艺都不错,而她既然要在内门修缮食斋,自然不能厚此鄙薄只优待老饕一个人。就算已经辟谷了,偶尔也会有长老或弟子想要打打牙祭、体验体验人间烟火的,再不济,还有不少年岁尚小的弟子仍旧贪恋口腹之欲。
  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但让人颇感意外的是,宗门内部居然隐隐兴起了反对的声音。
  “有意思。”宋从心查阅了笔录后却不由得微笑。
  有些事已经隐隐冒出了苗头,虽然声势不显,但对于宋从心来说已经足够。看来她平安无事地从苦刹之地中归来、闭关两年后却毫发无伤的消息对于某些人来说无疑是一记重创,以至于行事逐渐沉不住气,开始展露出端倪来。
  显然,取代高层再向下渗透的方法行不通,那隐藏在暗处的人便反行其道,从底层开始了腐蚀与渗透。估计幕后之人觉得她在幽州之乱即便不死也要重伤,再不济也应该道心受损,再起不能。因此,对方这两年来小动作不断,可见她出关后不仅没有衰颓之态,修为甚至还更上一层楼,这坐在幕后的持棋之人也终究是坐不住了。
  在失去白面灵之后,幕后之人根本不知道苦刹之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猜测苦刹约莫是被宋从心控制或者毁去,而那些人偶也因此失去了踪影。虽然有前任佛子梵觉深同样是知情之人,但宋从心总觉得这位亦正亦邪的魔佛跟算计这些的人并非一路的。魔佛如舍如果真的对苦刹与红日感兴趣,那他在当初离开苦刹之时便能对宋从心动手,倒也不必顾虑至今。
  外门的“奉剑者候补”之事只是某股针对掌教一脉的风气的缩影,从对方刻意营造出来的舆论趋势可以看出,幕后之人似乎将宋从心当成了明尘上仙那般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的人。然而宋从心自家人知自家事,她在行事作风上或许不如师尊那般强硬,但她的忍耐底线却比明尘上仙更低。
  “贪图口腹之欲必将影响道心。”宋从心持着文宗,阖眼,“是想在之后再指责我独断专行,不容异议吧?”
  正如宋从心在外门中历练挣扎的三年,道心这种东西若是轻易便能动摇,那自然也谈不上以后了。
  宋从心并不是容不得他人说自己不好的人,但这些带刺的言论背后是有心之人的煽风点火。在对方看来,身居高位的道门首席要么心在九州无意去管身边的微末小事,要么她注意到了但不在意,放任流言蜚语继续发酵只是一昧独行。
  对方的猜测没什么问题,毕竟明尘上仙乃至整个无极道门过去面对其他势力时一直都是这副态度。要知道外道之事总是刻不容缓,各方势力的扯皮纠纷却不知道要拖沓到猴年马月,如果第一仙门的行事作风不强硬一点,孩子饿死了才想起来喂这种事是不会少见的。
  背后之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而火焰往往是自微末而生,最后逐渐燎原。
  “……但我和师尊不一样。”宋从心捏了捏眉心,“我不会认为,伤疤是不能被人看见的。”
  烈士的牺牲要写在课本上,一寸江山一寸血的过往要死死地烙印进孩童们的眼眶。只有这样,盛世太平的难得可贵才不会被世人遗忘。
  宋从心将明尘上仙所铭记的那些过往尽数留存下来,供奉在白玉京中。虽然眼下还不能暴露苦刹之地的存在,但终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就在宋从心思考究竟是任其发酵引蛇出洞为好,还是保护好不容易肃正的良好风气让众弟子能够继续安心修行之时,出乎意料的是,反对的声潮很快便被平复下去了。
  首先提出对此提出反驳的乃是以老饕为首的食修,食修在道门三千道统中确实是相对式微的一脉,但无人能否认这个道统的意义所在。膳食道涉及了五脏温调、祈禳以及农桑等杂学,其祭天思悟之仪也与仪典相行挂钩。老饕直接在鉴明院中挂了牌,声明不服者来辩,若是敬于五毂专于万民之基算是道心不净的旁门左道,那上清界大可将膳食道一脉彻底逐出道门了。
  其次,应如是等人的应对方法则更强硬一些,直白点明若食斋的存在影响了他的道心,那他大可滚回外门重修去——如此言论自然是很快被纳兰清辞镇压了下来,但还是隐隐漏出风声些许。应如是和纳兰清辞红白开脸前台唱戏,后台梁修便顺瓜摸藤地找到了流言的源头与来历。
  “上一届外门大比中进入内门的弟子,分宗举荐上来的名额,行事稍有戾气,但身份确实是清白的。”
  “不必查了,我已经知道了。”
  病变是自树木的主干延伸出去的枝桠开始的,无极道门分宗掌门皆是自主宗内门出师的弟子。长老与掌门可以不信任任何人,却唯独不会不信任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弟子,比如玄中道人,便是如此。
  与玄中道人同属一党的势力并不一定都投靠了外道,有一些人或许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也或许是被玄中道人的言语蛊惑蒙蔽。只要分宗的掌教长老有心,分宗向主宗输送的新鲜血液便会自主抱团形成与其他内门弟子区分开来的党派势力。只要以分宗的利益作为借口,他们想要影响身在主宗内门的弟子仍旧是轻而易举。
  这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稍有差池也可以被认为是分宗为争夺更多的资源利益从而试图得到更多的话语权。但如今试探出来的结果却并不美妙,内门首席的名望令人高山仰止,地位更是稳如磐石。眼见着暂时撬不动,对方恐怕会另寻地方下手。
  “中州若不愿洽谈便暂且搁置一旁,其余各州开始施行九州列宿的传播计划,与明月楼的合作也要尽快接壤入轨。”
  “沧海,令家研究出来的可供凡人使用的偃甲技艺可作为头首推广,但万万注意,仅可侧重农桑而非军用。”
  “联系各宗与各大世家,将名额下放,与其相争,不如相利。”
  “诸位,日后必然将有更大的纷争与非议袭来,还请万勿懈怠。”
  筹备多年的计划正式开始运转,即便是如今拥有元婴期强大神魂的宋从心都忙得脚不沾地了起来。宗门内那点关于首席的非议很快便化作烟云消散,整个宗门都如同一架庞大的战车般重新开始征战四方。不过这方面的事务,很快便由司书长老与掌泉长老接管了。
  而在那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心惊肉跳的注视下,拂雪道君再次离开了九宸山,于茫茫云海中销声匿迹。
  对于心中有鬼的人而言,如今的拂雪道君便如同曾经的天剑一般,不出山则矣,一出山便必将搅动人间的风风雨雨。
  令人不得安宁。
  ……
  为了不打草惊蛇与干扰命轨的行进,宋从心并没有刻意去关注原书中的女主角灵希。
  但她不在意的事情,并不代表他人也不在意。
  湛玄身为内门中能被包括拂雪在内的所有弟子都心甘情愿地喊一声“师兄”的存在,其本身当然并不仅仅只是长于修为或者武力。宋从心当日在外门中的异样不过一闪而逝,随后也并未对灵希投以更多的目光。但对于湛玄这等心细如发的人来说,他不会错漏哪怕只是一丝的线索。
  “你欲拜掌教为师,恐怕不仅仅只是因为仰慕掌教一脉的道统吧?”湛玄询问宛如木桩一般站在那里的弟子。
  灵希低垂着眼眸,她的瞳色清亮,但在其眸光涣散并未聚焦之时,那双眼睛看上去就像琉璃珠子一样,清透却空无一物。听见湛玄的问话,女子却只是木然地颔首,这种好似不屑回话般的态度也无怪乎会被人认定为是一种傲慢。
  “你不愿说吗?”湛玄并没有直白地询问她究竟对拂雪师妹做了什么,这可能会暴露拂雪的弱点,而他只想从灵希口中套话。
  “……我,不能说。”灵希僵滞地抬起头来,她似乎很努力地想让眼神聚焦,但却失败了,“在见到那人之前,我什么都不能说……不、不对,即便那人询问,也不能说……但我必须拜入那人门下,她告诉我,我必须拜入那人门下,这天底下只有那个人能给我一个回答……”
  灵希努力地整合语序,然而吐出的依旧是一连串破碎不明的絮语。
  “……那个人,是指明尘掌教吗?”湛玄没有动怒,只是很平静地继续询问着,他看着状态明显不对的灵希,语气温和道,“她,又是谁?”
  “她……”灵希微微瞠大了眼眸。
  有那么一瞬间,湛玄甚至觉得她那双清亮澄澈但却毫无波澜的眼睛要翻涌出什么,但很快,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谲感便被强行摁捺住了。
  “只有我能看见她……没有人能看见她……她告诉我,一定要上九宸山,一定要拜入最强之人的门下。”
  “为什么?”
  灵希木讷地呢喃道:“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再有人因我而死了。”
  “我信她,这世上我唯独相信她。”
  第165章
  宋从心离开山门,前往了幽州现兴国领地、原大夏国帝京的雲邑。这座城池曾经经历过仙门最残酷的清洗,即便后来兴国打下了大夏的江山,仙门弟子陆续撤离幽州,雲邑依旧被层层封锁,成为了生灵禁地。
  夏国濒临倾颓之际,整个贵族阶级从上往下已经没有一个可以被宽恕的无辜之人了。用当时负责清洗的齐照天的话来说,雲邑贵族门府前的石狮子都得拖去浇一百遍洗业泉,整个国都都已沦为魔物邪祟的巢穴,远比战争中的屠城来得触目惊心。
  宋从心在离开山门后不久便变幻了一副样貌,毕竟顶着一头白发的样子实在太过醒目。她用的是曾经前往咸临调查时所用的“图南”的脸与身份,没有惊动任何人地进入了兴国的领土。拂雪道君除了领队出山以外惯来都是独来独往,但这一回,宋从心身边却悄无声息地跟了一个人。
  “……不好好休息吗?”宋从心看着站在一旁、身披漆黑斗篷的少年。
  少年面容秀美,甚至可以说是略生女相。他双目无神,眸光涣散,略显茫然的神色与过于清秀的眉眼让他看上去仿若稚子般乖巧无辜。听见宋从心的问话,少年摇了摇头,但随即又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般盯着自己的脚尖,给地上经过的蚂蚁数数。
  宋从心戴好面具后便走上前,掠开少年的额发,拇指拭过他眉心的印痕。长发如流云枕墨的少年垂着头颅任她施为,甚至还微微低下身,好让她看得更加清楚。检查过印记后的灵蕴后,宋从心顶着一张十分丧气的脸思忖道:“师兄,晚间还是要多在长梦之间待着,众生灵智所聚的长梦水能帮助你们更好地恢复。白昼时贪晒太阳也是好事,但长梦水的灵蕴对你们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宋从心说完,木愣愣站在那里的少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宋从心却有些无奈地道:“白玉京的濯世池本就是为此而建的,师兄不必忧虑长梦水会因此耗竭,也不必互相谦让。以后进入白玉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先前也不过是第一批,神州大陆有这么多人呢。寻常人很难每天夜里都入梦深习(这个和谐我也是),总要错开一两天。所以等到人口流动基本稳定之后,肯定会进行更多的扩招。”
  这话说得有些复杂了,少年似乎没听懂。宋从心想了想,又道:“人,会更多。麻烦,我来解决。你们安心就好。”
  这回少年终于听懂了,他再次缓慢地颔首,神情莫名显得有些郑重。
  这名少年,便是曾经沦为白面灵傀儡的无极道门弟子,绿图与高黎的师弟,“蛇影横秋”若浅。
  在宋从心强行将苦刹认主并将白面灵的傀儡抢夺过来之后,若浅等人便从过往无尽的梦魇中解脱,成为了宋从心的眷属。正如高黎所说的那般,若浅等人的神魂在长久的磨损中已经神智近似于无,即便宋从心将他们从那位神祇的手中夺了回来,他们也终究难以像正常人一般生活了。
  若浅神魂最为强大,也是白面灵傀儡中尚存一丝神智的幸存者,但他如今也只会对最简单的话语做出反应。
  为了温养这些濒临破碎的魂魄,白玉京建立了濯世池,汇聚并凝结进出白玉京的入梦者溢散的神思,将这种温和镇定的灵蕴汇聚成长梦之水,用以温养魂魄以及庇佑朱雀陵光殿中意图斩却自身心魔的修士。为了修建濯世池,宋从心甚至去请教了清汉此代的天玑星君,在探寻智慧生灵的七情与灵性之上,清汉才是上清界中掌握绝对话语权的能手。好在清汉虽然离群索居,却仍然愿意给第一仙门几分薄面。
  在星君们的帮助下,宋从心花费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学会了“点星之法”。这是清汉星塔最浪漫的术法之一,既“将过往之事写在天上”。
  凡人进入白玉京时将会经过一片星海,离去时也亦然。这片星海便是白玉京的濯世池,也是宋从心用以记录过往之事的地方。虽然她依旧文言文苦手,写的都是通篇白话。但只要清汉的星君修士们不亲自前来,那片人造的星海倒也称得上奇观。
  濯世池水能收集入梦者溢散的清明神思,也能为进入白玉京的灵魂渡上一层灵光。这层灵光能温养入梦者的灵台,同时也能起到少许保护神魂的作用。只要有心向学,长期进出白玉京之人将会灵台越发清明,也越不容易被邪祟所染。
  而当九州列宿筹划正式步入正轨,经济民生命脉与通讯运输相挂钩,外道用来蛊惑人心的智识、功法、秘籍都可在白玉京中寻到。魍魉伎俩受到掣肘,信息爆炸时代想要隐藏行踪更是不易。届时,他们想继续如幽州之乱般在人间横行
  肆虐,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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