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后,在路上捡到忠犬杀手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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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放的钱吗?”玄清道长故作疑惑,真是无辜至极。
  “一千两,我要出家,拜你为师。”
  “陛下不会答应的。”玄清道长摇了摇头。
  “我有办法。”
  “一万两。”玄清道长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些,他的眼神中闪过狡黠。
  “道长是不是算了我有多少钱。”
  玄清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我答应你,半月之后,我会来这。”
  谢月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准备离开。
  “慢着。”玄清道长叫住她,“你既然是我的徒弟了,那我就送你一卦。切记,回去路上,见到任何人,不要理会。”
  谢月凌给了玄清道长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转身离去,心中暗自嘀咕这道长是不是给自己下了绊子。
  随着夕阳西下,山间的光影逐渐拉长,她的马车缓缓驶向下山的路,沿途除了偶尔几声鸟鸣和风吹草动,未见一人。
  及至上京城门,气氛却骤然紧张起来。守城的士兵逐一盘查过往行人,神色严峻,显然是在搜寻什么重要人物。
  谢月凌心中隐约觉得此事或许与那道长的话有所关联,但她面上不动声色,只吩咐车夫加快脚步。她知道,这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谢月凌吩咐崔诏让人去查上京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进了城门,在一条小道上,一阵嘈杂声从不远处的小道上传来。
  谢月凌心中一紧,悄悄掀起窗帘一角,只见一群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人踉跄跑来,为首之人正是苏棠,他的脸上血迹斑斑,面色苍白,双眼无神,被左右搀扶着,显然是受了重伤。
  她立刻让马车停下,走下马车,看着苏棠,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苏棠,发生什么了。”
  “郡主,我家将军遭奸臣诬陷,被指控谋反,如今将军府已被抄家。少爷和我们东躲西藏了好些日子,但还是被巡检司的人追杀了上来。
  恳请郡主念在与我家少爷多年情谊的份上,出手相助,救我家少爷出城吧。”
  说话那人是苏将军身边的心腹周赟,平常苏家给谢家送东西都是他来的。
  “我去找陛下,苏伯伯怎么可能会谋反呢。”
  谢月凌睁大了眼,苏家早年有从龙之功,若论与陛下亲近,便是谢家也不急。苏将军又怎么可能会谋反,陛下又怎会信苏伯伯谋反呢。
  “郡主”,周赟忽的朝谢月凌跪了下来,双眼通红的说,“郡主,没用了,将军已经...自尽了。我求您,看在将军曾经对您,对谢家的份上,给苏家留个后吧。”
  在此期间,苏棠一直没有说话,他仿佛被人抽走灵魂,只是呆呆地被人扶着,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谢月凌的心像被重锤击中,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周赟,又转头望向苏棠,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周赟跪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哽咽着说:“郡主,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但凡有一点可能,将军都不可能选择了自我了断,他一定是无路可走了。”
  忽的谢月凌想起了那道士的话,切记,回去路上,见到任何人,不要理会。
  回来的路上她自己也给自己算了一卦,虽她道术浅,却也算出她今日诸事不宜。
  第24章 苏家公子(回忆)
  谢月凌闭上眼,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立刻转身,对着崔诏和琪关说道:“你们让几个人跟他们换衣服,让他们坐到后面放行李的马车上去,将苏棠送到我的马车上去。”
  “你们便假装我的小厮,随我出门看病。你们低着头,又在马车上有我在,他们不敢查问你们,”
  崔诏闻言,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迅速从随行的侍卫中挑选了几人,与周赟等人交换了衣物,同时地将重伤的苏棠扶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停在了城门前,守卫立刻上前盘查。
  “车里是什么人?”守卫的声音严厉。
  谢月凌缓缓掀开车帘,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威严,“怎么,宁平郡主的车架你们也认不得了?”
  守卫将领看到谢月凌,立刻恭敬地行礼。“郡主,城门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城。”
  谢月凌的脸色一沉,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凉意,“你说,如果今日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是给你下令的人背这个责,还是你背这个责呢。”
  守卫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若是这小祖宗出了什么事,他的脑袋绝对不保。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开了道路,让谢月凌的马车通过。
  马车驶出城门后,一路疾驰,沿途的风景如同画卷般在窗外快速掠过,但此时无人有心欣赏。
  苏棠的情况危急,她怎么叫他,他都不出声,怕不是魂被吓走了。
  谢月凌紧紧攥着马车的扶手,她催促崔诏:“再快点!”
  崔诏闻言,更加奋力地挥动着鞭子,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此时已是夜里,山路难行。
  城郊有个药庐,正是虞大夫的居所。
  虞大夫是江南有名的神医,当年陛下曾特地派人请他来上京,可他却已年老不愿来京。他无官身,可以不受天子之诏,但他的医术却是天下闻名。
  还是当年苏棠特地下江南,亲自拜虞大夫为师,才将他请到上京。
  终于,马车停在了竹林深处的一片空地前,药庐的轮廓在竹影中若隐若现。
  谢月凌迅速跳下车,崔诏和琪关紧随其后,他们合力将昏迷的苏棠从马车上抬下来。
  “虞大夫!虞大夫!快开门!”
  周赟拍打着药庐的木门,
  片刻之后,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探出头来,正是虞大夫。
  虞大夫扫视了一眼眼前的情形,看到昏迷着的苏棠,立刻明白了。
  早些天来看病的人有提到过苏家谋反被抄的事,他也派人去打听过消息。
  “快,抬进来。”虞大夫简短有力地吩咐道,随即转身引路,将苏棠送入了药庐内的一间药室。
  “情况不妙,但还有救。”虞大夫沉声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你们先出去,我需要为他施针。”虞大夫转身吩咐药童去熬安神药,又让他去取人参来续命。
  “我车上备了人参,是千年的,琪关,快去将我的药柜拿来。”
  那人参是谢月凌随身带着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那就更好,我记得你那还有金疮药,都拿过来。”
  虞大夫看着脸色苍白,手脚颤抖的谢月凌,就知道她受惊了,情绪过于激动了。
  连忙往她穴位上扎了一针,让她定住心神,她的病一但犯了,便是凶多吉少。好在谢月凌自小心神就稳,对事更是漠不关心,极少大喜大悲。
  自虞大夫来了上京,谢月凌的病就是他在看着,所以无论是对她的病的症状,还是药柜有什么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药室内弥漫着草药的香气,虞大夫用温水清洗了苏棠的伤口,然后,从药柜中取出了一排银针,开始为苏棠施针。
  针施完了,药煎好了。
  谢月凌将药液倒入碗中,然后端到了苏棠的床前。
  她轻轻地扶起苏棠,将药液一勺一勺地喂入苏棠的口中。苏棠的喉咙微微动了动,药液缓缓流入他的体内。
  “他暂时稳定下来了,但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说完虞大夫就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谢月凌、苏棠、周赟四人,等了一炷香,苏棠才渐渐转醒,见他醒了,四人都安下心来。
  “你们打算往哪里走,我派出去人回来禀告说,因为苏伯伯自尽于狱中,陛下已经不再查下去了,明日便决案。”
  “我要回去,见我父亲。”苏棠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但还是颤抖着嘴唇说出这句话。
  苏棠和谢克己一般大的年纪,不过才十四,那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苏棠...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谢月凌顿了顿,接着又开口道:“你回去,死路一条。先不说你没有证据为苏伯伯翻案,苏家的仇敌就会将你撕杀赶紧。就算你有,君心难测,陛下绝不会承认往昔的谬误,也不会...放过你。”
  “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苏家上下,含冤而死,毫无作为吗!我两个哥哥是为了百姓战死的,到现在连尸骨都不见。
  我父亲满身的疤都是当年为了保护陛下,一刀刀被杀手砍的。爹爹从小就和我说,苏家根基不稳,让我不要冒头,不要惹事,甚至连科举都不能去考,生怕苏家势大让陛下忌惮。
  可如今西戎退了,我们苏家便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就这般轻易地被抹杀吗?我要问问他,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可以这么冷,这么狠。”
  说到这里,苏棠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噙满泪水。
  谢月凌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摸样,苏棠一直都是风轻云淡,微微笑着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不能击败他。
  可如今,他已经被折去了所有的傲骨,所谓的从容不迫也变的成了不甘。
  “不!我不甘心!苏家的荣耀与牺牲,不容许被如此践踏!我们苏家,从未有过半点的背叛与退缩!我定要为我苏家,讨回一个公道!”
  “那你就回去,回去死,和整个苏家一起去死!”
  谢月凌的话音未落,泪水像断了线的琉璃珠般从她眼里落下。
  “苏棠哥哥,你走吧,找一个地方慢慢活着,别让苏家最后的希望埋进土里。
  事情的真相我并不知道,其实你也不知道吧。去查清真相吧,如果苏家真是无辜,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帮你的。”
  谢月凌从怀中掏出她的令牌和事先准备的一千两银票,放到苏棠手中。
  “出了上京,凭此令,城门守卫不敢拦。一路去江南,那里是你的家乡,回去看看吧,我会求陛下将苏家族人葬回苏州的。”
  “谢谢...宝儿,希望我们...”
  苏棠呆呆的抬起头看着她,好像已经被谢月凌劝住了。
  “还能再见。”说完最后最后一句话,苏棠因为体力不支,又晕倒了。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微弱的晨光透过竹林的缝隙,洒在了药庐前的空地上。
  谢月凌站在药庐的门口,目送着苏棠被周赟几人小心地抬上了另一辆马车。
  “郡主,我们走了。”
  周赟的声音中带着沙哑,他深深地看了谢月凌一眼,眼中满是感激。
  谢月凌点了点头,“去吧,照顾好苏棠,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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