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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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玄却还没完,越说越来劲,“以后你们同侍一主,必得和睦相处。你在朕面前甩脸色,朕可以不计较。” 他故意加重语气,“可若是对朕的爱妃们无礼,朕绝不轻饶。”
  楚容:“你大可不用担心,我比你会怜香惜玉。”
  谢玄脸色差点扭曲,怜香惜玉?
  他恶狠狠抬起头,道:“你怜谁的香?惜谁的玉?”
  “给我离她们远点!要是敢背着朕勾搭什么人,朕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凳子都没坐热,被楚容气的暴跳如雷,待了还没一炷香,就气冲冲走了。
  秀女进宫一事暂且搁置,如今最要紧的是京中的时疫。此番多事之秋,这两月以来,燕京城竟是从未消停过。有人浑水摸鱼,悄悄在民间散布谣言,称燕帝违反祖制,大逆不道,上天不满其行经,遂发怒降下惩罚,以至于皇陵坍塌,妖星现世,瘟疫横行。
  一时间,民声怨道,苦不堪言。
  眼看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谢玄怀疑自己流年不利,都想去昭宁寺烧香拜佛去去这满身晦气。
  他深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安抚民心。贺兰旭提议去京郊祭天,为百姓祈福消灾。
  一来体恤民心,彰显关怀,二来若祭天能顺利,可表明谢玄乃是承秉天意的明君正主,那么近日来京城的惑众之言可不攻自破。
  谢玄当即同意,着礼部去办这件事。
  当整个燕京都乱作一团时,金玉坊依旧是热闹非凡的景象。
  金玉坊乃是座赌坊,平日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贵,绝非一般人可以靠近的地方。夜色刚降临,金玉坊外面挂着的灯笼便亮了起来,整整三层明光璀璨,闪如金石,隔很远就能听见吆喝欢呼之声。
  马车缓缓在门前停下,里面下来一位年轻男子。
  迎客的眼尖的瞧见来人,三两步走上来,哈腰谄媚道:“江公子来了,里面请。”
  男子矜傲的随他走了进去,连金玉坊的老板都跑出来,亲自将这男子带到房间。不少人侧目而视,好奇这男子是何来头。
  “江公子,您玩好。”
  老板出门前,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包间的房门,只因里面这男人他们实在惹不起。
  金玉坊虽不缺什么达官贵人,可像男子这样身份的却没几个。此人乃是当朝宰相薛炳业的女婿,工部主事江郎之子江赢,虽现在在朝中官职不高,但又薛炳业在,江赢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包厢内,江赢脱掉厚重的披风,一手揽过腰肢细软的婢女,一边拿起了骰子。
  他此刻彻底放松下来,感到一种久违的惬意。外人皆羡慕他娶了貌美的薛婉宁,背后又有薛炳业这个老丈人撑腰,将来仕途必飞黄腾达。江赢每次听到这话,都有苦说不出。
  薛婉宁虽貌美动人,却脾气火爆,霸道至极。两人一言不合,她便对自己非打即骂。不仅粗暴无礼,还不准他纳妾,不准他喝酒,每天下了朝必须回家,搞得他没少被同僚取笑。
  之前他没忍住,宠幸了家中的婢女。薛婉宁得知后,直接闯进来当着下人的面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并将那婢女活活打死。
  江赢敢怒不敢言,只得去赌坊疏解愁闷,久而久之便染上了赌瘾。如今薛婉宁怀孕,他得以有了喘息的机会,来的越发勤快。
  这晚他刚玩了没多久,便听外面炸翻了天似的叫个不停,那声音一节更比一节高,几乎要掀翻屋顶。
  “什么声音?”江赢不悦的问道。
  中间站着的庄家笑道:“今晚来了一位公子,赢一晚上了,跟着他押的客人们就没有不中的,连赌王都败在他手底下了。”
  金玉坊有个排名榜,赌王乃是赢局最多的榜首。如今的赌王这人四十多岁,靠赌发家,几乎从未有过败绩。
  江赢一听便来了兴趣,他对赌术高的人都有些好感。
  庄家最会察言观色,有心讨好江赢,道:“要不把他叫上来,陪大人玩玩?”
  江赢大手一挥,庄家哎了一声,就要下去。
  “慢着。”江赢想这样的高手都傲的恨,他怕人不来,又道,“你告诉他,赢一局五百两。”
  庄家一个激灵,忙跑下去叫人了。
  不多时,一个五官普通,身形销瘦的男人走了上来。他看见江赢,拱手笑道:“是这位公子想要与在下切磋?”
  江赢上下打量着他,见这人穿的寒酸至极:“你会玩什么?”
  “独胆,二八,三骰,押大小都会,牌术也会一些。”
  江赢眼前一亮,有心想试试他:“那先玩玩押大小。”这是自己最拿手的。
  男人露齿一笑,走到牌桌旁,陪玩的小厮立马让位。
  与高手赌,便是押大小这样简单的玩法,也有趣的很,两人一来一回,江赢很快陷了进去,他入神的盯着那骰蛊,在看到底下的骰子正如自己所猜那样时,一种莫名的兴奋紧张刺激着大脑,让他战栗不已。
  几局结束,江赢输多赢少,浑身的激情却被调动起来。他看着对面的男人,觉得这人似乎有一种魔力,他不刻意卖弄炫技,也不像陪玩一样收敛防水,掌握着一种很舒适的度,玩起来竟是格外上头,刺激。
  当他提出要继续赌时,男人淡淡一笑:“可以,不过我要加钱。”
  “你要加多少?”
  “一千两。”
  江赢迟疑了一瞬,最终赌瘾占了上风,道:“好,但是我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
  庄家立马献殷勤:“江公子,我们金玉坊有钱啊,您先拿去用着。”
  江赢扫了他一眼,谅他也不敢算计自己,便点头同意了。
  “你叫什么名字?”
  “贾生。”
  江赢拉着他把自己想玩的都玩了个遍,他赢了几局后,士气大振,心觉这贾生也不过如此,押的赌注便更大。贾生从始至终都是风轻云淡的模样,江赢玩的双眼通红,他越挫越勇,丝毫不觉得疲倦。
  天蒙蒙亮时,他才如梦初醒的抬头看了看外面那一缕晨光,脑子都些不转弯:“贾生呢?”
  庄家打了个哈欠,道:“刚才走了。”
  “哦是吗?”江赢揉了揉眉骨,起身向外走去,“我先回去了,你稍后去府上找管家要帐。”
  “好勒。”庄家道,“江公子财大气粗,就是二十万两也不在话下。”
  江赢脚步一顿,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狰狞道:“你说多少?!”他昨晚不是也赢了很多次吗?怎么会这么多?
  庄家被他吓了一跳,将昨晚记的帐递了过去:“小的可不敢糊弄公子,公子可以自己看看。”
  江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昨晚竟然输了这么多,自己赢的大多是几千两的赌局,而贾生赢的都是一万两,几万两为赌注的赌局。江赢心一凉,记忆渐渐回笼,这庄家绝对没有胆在自己眼皮底下记假账.....
  他熬了一夜,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此刻竟有些喘不上来气,手中的账本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第42章
  祭天当日, 燕京长街两侧站满了羽林卫,从燕宫至祭坛的每条街道都提前疏散民众,打扫清理。
  时辰一到, 太和宫响起一阵渺远清幽的钟声,皇帝起驾至北郊祭地, 钟声止, 鼓乐声起,陪同的官员, 大臣,宗室,仪仗, 乐队,士兵等几千人绵延数里,远望过去蔚为壮观。
  所谓“国之大事, 在祀与戎”,皇帝靠祭天来垂范天下, 教化民众, 约束官员,每任统治者都对这种祭祀活动极为重视。近来燕京内风波不断,民心动摇,谢玄对此次祭天也十分看重。
  太常寺, 光禄寺等官员为了今日的祭天盛典耗费心血, 每一个步骤程序都来回核对,生怕出一点差错。为此, 他们还特意找了五城兵马司在燕京城内来回巡防,维护治安,连只狗都不能随意叫唤。
  祭天大典进行的很顺利, 太常寺卿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直到回城的路上才默默松了口气。可惜他还没安心多久,变故陡然发生。
  仪仗队后面的侍卫队伍中,有两人打起来了。周围的人急忙去拉,死活都拽不开,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一位看上去十六七八,穿着黑色甲胄的年轻人将一彪形大汉按在地上,他跨上大汉的腰腹,一拳拳狠狠砸向那满是横肉的脸。
  大汗被打的鼻青脸肿,口吐血沫,队伍的长官扑上来一边拉,一边骂道:“你这狗娘养的崽种,敢在这闹事,老子砍了你的脑袋。”
  说着便那他从大汉身上扒了下来,年轻人显然还在气头上,转过身又给长官来了一拳,长官猝不及防被打到鼻子,抬脚便将年轻人踹了出去。
  “小鱼儿。”
  那叫小鱼儿的人被踢的口吐鲜血,两三个士兵出来挡在小鱼儿面前护着他,另一边也是毫不示弱的怒瞪着他们,双方剑拔弩张,火气横生。
  “不好了,牛毽子死了!”有人惊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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