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女知青奋斗记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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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子里有没有同房?”
  这话一出,几个徒弟脸色震惊,沈翠丫刚想说闺女不可能这么糊涂,结果见她女儿习惯性的摸后脖子,支支吾吾的不说话,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这死妮子,你这是不要命啊你,我怎么交代你的!”
  云华年纪还小,她对同房这件事只是有个概念,懂的也是书本上的内容,因为以后打算精修这一门,白露才会让她接触这些。但杜文星可是生了两个孩子的人,这种事情跟文化什么无关,几乎是结婚了的人都晓得的常识,在农村里哪个男人要是犯了,会被全村看不起的那种。
  四周目光如炬,杨月云羞愧难堪,她也后悔啊。
  在知道怀孕后,她去省城和孩子爹报喜,本以为能借着肚子过得更好些,没想到立刻就被送回来梅子树养胎,还是晚上偷偷回来的。几个月躲在家里不敢出房间,为了管住大嫂的嘴巴,还给了她不少好处。
  大半年没见孩子爹,她整天胡思乱想,等孩子一生,发现是个儿子后,杨月云第一时间催促哥哥去报信,果然,孩子爹晓得生的是儿子就赶了回来,孩子的爷爷奶奶也偷摸送了许多东西来。
  男人也是晚上偷摸来的,抱着儿子稀罕个不停,都没怎么看她。连带来的东西都全是孩子能用的,一点没考虑她的感受,杨月云那颗心不上不下的,强烈缺乏安全感的她忍不住就勾着他做了事情。
  原以为都二十多天了,不会出事。谁晓得就那么一晚上,她竟然又开始流血了,小肚子还疼得不行。她不是没去县医院,但那边叫住院,差点被熟人撞个正着的杨月云不得不买了药偷偷回家,配合着偏方拖了十来天,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到白露这里来。
  “宫颈糜烂,从脉象来看,子宫的问题也很严重,你这个情况得住院,针灸熏疗药物都得用上,疗程长费用高,如果你们同意入院,去外面找护士办手续。”
  “大夫,这得多少钱呀?”沈翠丫一听要住院心里没底。
  “保守估计要一百多块,她这个要用到的药很多。冲洗熏疗加上针灸,每天医护治疗她加起来的时间要五六个小时。”
  “住,我住,妈,你去给我办住院手续吧。”
  这一百块钱算什么,有了儿子,她以后能得到的更多,想到那个死了的表姐,杨月云可是惜命得很,她才不要做没福气的短命鬼。
  下午来的大队都是急症,看着情况严重,但反而好治疗,接诊到五点钟,没有病人来了,白露和学员们吃了饭便去病房做治疗。
  华县来的矿工们全都办理了住院,晚餐就吃上了白露为他们定制的药膳,白露过来的时候,他们刚刚散步回来。
  肺部的病症往往脱不开咳嗽和痰的症状,尤其这几个病人当中,有几人还有支气管炎的症状,原本出现肺部纤维化的肺部加上痰塞,呼吸困难。
  后世有许多除痰的仪器,这个时候只能靠手法来。
  “业华、云华、文星、萱芷、纪红你们几个过来,这套手法我之前没有用到过,先做背部,顺着两条经脉做舒缓,力度要从轻到重......”
  白露一点一点的拆分开动作教徒弟们,教完了又按照正常速度来了一遍,只见最后一个动作下去,那大叔立刻咳出一口黄痰。
  “舒坦多了,白医生真厉害。”
  做完了手法,白露又教起了针灸,不过如今能学针灸的只有业华和云华,其他几个徒弟还在扎木棍的阶段,白露便让她们去其他病人身上练习按摩手法。
  病人实在太多,这一晚上,白露忙到了十点多,幸亏杨月云那边的熏疗和冲洗有护士负责,白露只用施针,总算在凌晨之前结束。
  但她还不能睡觉,陈水善两人的病情很严重,对方答应试药,白露便要用最快的时间让他用上药。
  这个药,在许多人看来,是异想天开的,尘肺病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会造成肺部纤维化,哪怕早几十年后,肺部纤维化也是不可逆转的。
  尤其是在两场关于肺部的传染性疾病之后,无数人都在期望能解决这个问题,但凡有哪位医生或者研究员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在那个时候绝对是闻名全球,名留青史的存在。
  但很可惜,一直到白露穿越回来的时候,这个问题都没有解决。白爷爷也曾经带着几个徒弟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因为有几本医书残录里记载,古代是有治好肺痨的先例在的,他们想看看能不能用中医药来解决这个问题。
  但很可惜,这个研究在失败无数次之后,最终搁浅了。
  如今白露有个大胆的想法,她想就着爷爷的研究基础,用黑玉草来试一试。毕竟这是经过几千年来杏林公认的神药,是其他几个国家觊觎了几百年的瑰宝,白露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但黑玉草神奇在去腐生肌和无限中和,非常注重君臣辅佐,原本的药方每一味药都要仔细斟酌。
  白露的办公室里有一柜书籍,都是她前世今生整理的,其中有一本,上面记录了所有肺部治疗用到的药材,类似的书籍还有其他五脏六腑的,这些书籍在白露研究方子的时候,可以避免她忘记其中一些冷门药材。
  不过这些药材大部分白爷爷都实验过,白露如今要做的,就是把原本的方子和黑玉草与另外两位药材配药,在两位病人身上看效果。
  中医虽然讲究一剂知二级和,但尘肺病的治疗需要长期疗程,两个方子都是治疗肺病的,又加了黑玉草,前期定然都会出效果,但真正要看哪一个最合适,还得看后期。
  一直忙到凌晨鸡叫,白露才把药交给值班的医生,匆匆洗漱后就沉沉睡过去,这一晚,实在太累了。
  不止白露,这一天收了这么多病人,整个医院的医院的医护们都累极了,不值班的倒头就睡,但阮惜彤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没想到会在医院看见姐姐家里的小保姆,还是因为那种原因住进来的。以前她就不喜欢这个小保姆,总觉得这人眼神不正,有时候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姐姐也不喜欢她,但姐姐说她是姐夫的表妹,总要给几分面子。这人去年还在省城呢,如今竟然连孩子都生了,她可是听两人同村来的知青八卦,这人还没结婚呢,村里人都不晓得她生了孩子。
  那这孩子,是谁的?
  从这天起,阮惜彤就关注上了杨月云,她上班的主要场所是在疗养院这边,医院只是辅助,跟老师说明白认识杨月云,怕对方尴尬后,齐钰也同意了她不去杨月云病房。
  就在五天之后的晚上,阮惜彤正在宿舍洗衣裳,杨芳华忽然急匆匆跑回来。
  “惜彤姐,你让我关注的那个和我同名的病人,她孩子的父亲来了。”
  阮惜彤扔下洗到一半的衣裳,连忙跑过去。
  病房是多人病房,但杨月云运气好,这间病房刚好没有其他病人住进来,此刻,病床边上有个高高大大的身影,逆着光,他的侧脸还是那样的英俊,这张脸,阮惜彤熟悉得很。
  正是她的姐夫:赵海成。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悲惨的人生
  夜晚的住院部寂静无声,周围病房的病人都熄灯睡觉了,二楼亮着灯的那间病房显得格外突兀。房间里的两人虽然压低了交谈声,但在这落针可闻的小楼里,对话隔着门缝清晰的传了出来。
  “海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木家堡这土匪窝子太远了,你走累了吧,坐这歇歇,我给你按按腿。呜呜呜,都怪我这身子没用,只是一次竟然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是治不好以后我还咋给你生儿子啊。”
  杨月云面对赵海成的时候,那叫一个温柔似水,人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先关心的还是男人。
  果然赵海成对这套很受用,虽然没让她捏腿,倒是坐到了床边上,拉起杨月云的手开始安慰:“这事不怪你,是我太久没见你,太想你了把持不住,才连带得你受伤。咱们已经有俊斌了,以后生不生都无所谓,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比什么都开心。”
  赵海成双眼深情的看着杨月云,肉麻话不要钱的说出来,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这双深邃的眼睛和俊俏的脸盘确实很作弊,他看着人的时候,会让对方觉得他很真诚。
  “呜呜呜,海哥哥你这话说得我好开心,我长得不如姐姐讨喜得长辈疼爱,也不像阮同志那样坚强能干,也只有海哥哥你不嫌弃我。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你了,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杨月云也不逞多让,把无依无靠小白花的样子体现得淋漓尽致,如果叫白天照顾她的护士看见了,怕是能惊掉一地眼睛。
  “是我叫你受委屈了,月云你放心,咱们不会一直过这样的日子的,总有一天,我一定让你光明正大的走在我身边,做堂堂正正的赵夫人。只是现在我还没有那个能力,委屈你和孩子了。”
  “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不觉得委屈。”
  阮惜彤死咬着嘴唇躲在门外,听这对狗男女互诉衷肠,两人不仅说话黏黏糊糊,身体也挨得越来越近。听着这些不要脸的话,阮惜彤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她想进去闹一场,撕破那两人的嘴,把两人狠狠的揍一顿,但阮惜彤知道她不能。虽然来木家堡的时间不长,但她看出了这里和外面的不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阮惜彤很喜欢木家堡,她不能让像她父亲那样的人毁了木家堡的宁静,这是恩将仇报。
  但真的好难过好生气好痛苦啊,为什么要发生的这样的事,为什么命运要对她们姐妹这样坏。父亲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亲人外人都能坑的恶人。母亲软弱没主见,只会帮着父亲欺负她们,从来没有站在母亲的立场上保护过她们。
  阮惜彤出生在钢铁一厂,她的父亲阮佳民在解放前只是一个打铁的匠人,后来家里有了一个进入钢铁厂的机会,一家子兄弟争夺,这个机会最终落到他头上。但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阮佳民和兄弟姐妹父母的关系将至冰点,阮惜彤很少见到他们。
  母亲是杂货店老板的独女,嫁给父亲后,便在家照顾父亲,她会在早上四点半起床,给一家人做好早餐,洗好衣服,也会在父亲下班进门的时候蹲下给他换鞋,在睡觉前给他洗脚。
  在父亲嘴里,像母亲那样温顺得从来不敢反驳的,才是好女人,他周围的男人羡慕他。他一直想把阮惜彤姐妹培养成那样的人,然后嫁给有地位的人,来为他和弟弟谋取更多的利益。
  但阮惜彤姐妹接受过教育,她们能分得清什么是是非对错,她们拥有独立的人格,也听多了周围邻居闲聊时对母亲的看不起。
  父亲在厂里进厂后颇能钻营,噩梦开始于阮惜彤八岁那年,他是工会干事,当时有一个副主任的位置,除了父亲之外还有两位叔叔一起竞争。但在竞选前的一个月,其中一个叔叔打牌被人举报赌博,丢了工作,另外一位叔叔,在家门口踩了香蕉皮摔伤了腿,最后这个位置落到了原本竞争力度不大的父亲身上。
  厂里有人觉得父亲命好,当然也有人怀疑,但这种事情没有证据,怀疑也无用。但阮惜彤姐妹恰好发现,那几块香蕉皮是父亲放的。那位打牌的叔叔也是他举报的。
  年幼的她们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但母亲只会一味哭,边哭边警告她们不能出去说,否则会害了父亲。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让一家人变成黑wu类,去劳动改造。晚上父亲知道后,姐妹两被狠狠打了一顿。
  在等她们伤好之后,父亲先是带着她们坐车去了农场,让她们看那些黑wu类过的日子,然后把她们寄养在乡下亲戚家一个月。那一个月的日子阮惜彤永远也忘不掉,父亲和那家人说她们撒谎偷东西小小年纪不学好打长辈,让那家人帮忙管教。
  那个老太婆最会折磨人,一旦她们姐妹两有一点点“不听话”,她就让儿子媳妇把她们扒光了捆起来,用细柳条抽姐妹两的胸部和大腿根。
  当时阮惜彤八岁,阮惜珍十四岁,已经开始发育。那老太婆的儿子就在房间里用恶心的眼神看着她们,对她们的身材评头论足,若不是老太婆顾忌着阮佳民,阮惜彤不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姐姐当时的羞怒绝望,阮惜彤一辈子往忘不了。
  老太婆告诉她们,村里的黑wu类经常被小地痞欺负,做这样的是,甚至是糟蹋了也没人管,只会骂女人不要脸。
  阮惜彤姐妹是真的怕了,被阮佳民接回去后,再也没提那件事,后来软佳民做什么,她们也不敢问不敢管。很长一段时间,阮惜珍都沉默寡言,几天不说一句话。
  阮惜彤后来才知道,姐姐那时就在暗地里计划起来,一定要想办法逃离阮佳民的控制,这个办法,就是后来的赵海成。
  虽然阮惜珍找赵海成有挡箭牌的嫌疑,但学校里外当时追她的人非常多,她可没有骗过人,一开始就和他说过情况的。
  赵海成一个乡下去的穷小子能从这些人里脱颖而出,除了长相外,还跟他那张说好好听的嘴巴有关。
  “哪怕他只是喜欢我的钱,那找个长得好看能控制住又会哄我开心的也比嫁给老头子好,反正我又不缺钱。”
  这是姐姐阮惜珍的原话,她毕业后做了工程师,虽然日常比较忙很少回家,但短短几年时间就受到了重视,走到了一个父亲不敢再打她主意的位置,除了工资外,出差的补贴也非常高,确实不差钱。
  以为姐姐终于遇见了一个心疼她懂她的良人,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一个恶心玩意。
  姐姐向来要强,上学要考第一名,连体育课都不能落后,她是“别人家的孩子”,又长得漂亮,自小到大有许多追求者,因为这些原因,从小就有一些人看她不顺眼找她麻烦。但姐姐不怕,她每次都能反击回去还要做得更好。
  长期的压抑,导致当初阮惜珍找赵海成这么一个穷小子的时候,那群人乐疯了,不仅上门来看笑话,秀她们的对象和丈夫妻子工作多么好多么富足多么贤惠,还以这件事为由头,搞了一个聚会,最后又因为太过吵闹被隔壁的大爷骂上门,这个聚会也人尽皆知,又把阮惜珍推上了风口浪尖。
  如今赵海成出轨,阮惜彤闭着眼睛都想得到那些人会怎样说,她们一定会打着为姐姐好的名义来家里正大光明的笑话她,说一堆落在父亲心坎上的话,拉着父亲一起打击姐姐。
  姐姐那样要强的人,怎么忍受得住啊。
  当初的反抗,竟然成了一个笑话。
  想到赵海成就是用这些哄“表妹”的话哄她的姐姐,阮惜彤就觉得一阵恶心。
  作为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她并不觉得男人挣不了钱靠女人养家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家庭中总要有一个人付出的多一些。没有谁规定必须是女人失去工作的机会去付出,只要能好好照顾家里,那也是一个好男人。
  姐姐有工作有事业,也没亏待赵海成,如今明面上虽然不准请保姆,可是有家底的人,多会找个“亲戚”来家里住,干活。一开始姐姐找好了人,是一位解放前地主家的陪嫁丫鬟,一辈子没有嫁人,性子好干活麻利,是赵海成说家里的表妹在山里生活困难,姐姐才把那位阿姨介绍给其他人。
  但拿着媳妇的钱养二房,还整出私生子来,这绝对是恶心无比的事情。她就说一个保姆,为什么三不五时的就穿新衣,的确良刚刚出来的时候,院里有些小姑娘都还没买到呢,她就穿上了,原来花的都是姐姐的钱。
  阮惜彤咬破嘴唇,指甲陷进肉里,在赵海成出来之前忍者打爆他狗头的愤怒瞧瞧离开。
  虽然她很生气,但这到底是姐姐的事情,阮惜彤必须要问过姐姐之后,才能做决定。出了病房,阮惜彤就去找白露请假,她也没瞒着白露,把遇见的事情跟白露说清楚。
  毕竟这是在木家堡医院,阮惜彤虽然是来实习的,但从外人的角度来说,她如今就是木家堡医院的人。而医护人员,是不能把病人的隐私拿去外面说的。
  “嗯,这样啊,医院的事情不能往外说,不过既然你和你姐姐关系这么好的话,她来木家堡看看你,也是符合情理的。”
  至于阮惜珍来了之后遇见什么事情,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阮惜彤一想也是,姐姐对她好,只要她说有急事,姐姐必然会想办法来看她,她打电话回去也不用在跑一趟。
  但事情总是计划不如变化,阮惜彤还没走出白露房门呢,这边值班的护士便急匆匆跑过来。
  “不好了白医生,鲁明月发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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