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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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速转移话题是真,茶香也是真。
  没吃到瓜,秦笙也不在意,“嗯,旁人送的年礼。”
  给她们送年礼的人一年比一年多,今年又是好多车,村口都堵了。
  苏南风抿抿唇,尝出了熟悉的味道,“是年后跟商队一道南下的商户吧。”
  “你嘴巴真叼。”秦笙槽了句,没否认。
  苏南风轻笑,没再探究下去,“过两日橡胶送到,你做好准备。”
  从别国长途运来委实不易,国内战乱四起,估计这是近年来最后一批橡胶了。
  秦笙哼了哼,“我俩时刻准备着,从不松懈。”替代品早准备好了。
  “这倒是。”她们这样孜孜不倦的人非常少见,苏南风不服不行,杯盖有一搭没一搭地划拉着,秦笙看出她心不在焉,不然也不会轻易输给上官宁,“还担心你姐姐?我说过了啊,视力和手脚都要看她恢复情况再诊治,急不来的。”
  “我只是,无法不担心她。”苏南风苦笑叹气,“也是个会自扰的庸人罢了。”
  秦笙却不这样认为,“这叫关心则乱,不过我得提醒你,郁结于心非常不利于你养身,别让她再反过头来担心你。”
  苏南风哪能不知,此事实在令她头痛,不得不跟秦笙求助,“我苦恼的是阿淼,姐姐知晓她‘疯魔’一事,虽言辞决绝撇清关系,但我感觉得到姐姐在意她的性命,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同她言明。”
  “慢慢说呗,反正瞒不住,现在她身体也受得住,或许她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多年刑罚拷问都扛下来了,萧谨言强大和坚韧毫无疑问,秦笙很是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早让苏南风考量,就考量出来这?“阿淼那么大个人,不能当人家不存在啊,即便不相认,也别生怨才是。”
  倒不是秦笙说和她们大团圆,要知道阿淼在那吃人的宫廷长大,没养歪心性已是相当难得,想亲近娘亲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还能要求她如何,总不能逼人家自戕吧,那也太过分了。
  苏南风吐出口浊气,连带把目睹姐姐惨痛经历对阿淼生出的怨念一道吐出去,重新审视她们的关系。
  可她低估了自己的姐姐,即便缠绵病榻无比虚弱,她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萧谨言。
  目不视物,但她能感觉得到那灼热且无比关切的目光,略作思量,答案不言而喻。
  萧谨言异常平静,反而在阿淼侍疾时主动挑破那层窗户纸,“这些年,你过得还好么。”
  阿淼不知自己哪里暴露,咬着嘴角不知所措,然而不过几息,已是泪如雨下,“我……”
  萧谨言望着模糊的人影,语气不悲不喜,“别再做这种事了,你走吧。”
  再憋不住,阿淼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趴在萧谨言炕边,“别,别赶我走。”
  作者有话说:
  秦笙:
  试图召唤咱俩的小讨债鬼。
  凌宴:
  咕咕咕
  感谢以↑老板的支持(猫猫头揣手.jpg)
  第539章也算团圆[vip]
  人都是贪心的, 及得陇又望蜀,阿淼总会生出更多的期待,被抛弃的小狗凄惨兮兮。
  好在她还有个去处。
  公孙照心疼, 也很无语,她早跟她说过, 即便亲密如母女,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贴身侍奉,甚至不如婢女来得舒心, 尤其她们的关系又那么复杂,萧谨言绝对不愿自己无力且不堪的一幕暴露在别人面前, 这点苏小姐就很明智, 显然某人并没听进去。
  估摸在萧谨言眼中, 阿淼只能算得上外人,不是仇人都烧高香了。
  但现在不是说教的时候。
  公孙照拿毯子卷起伤心至极的阿淼,大大的、温暖的襁褓渐渐让阿淼镇定下来,她好不可怜地吸着鼻子,轻声喃喃,“你算得很准, 我的确……”
  公孙照一把把她捏成鸭子嘴,迟来的认可并不会让她开怀, “别这样想,起码苏小姐对你还好,不必强求, 也莫要苛责自己,这不是你们的过错。”
  毫无温柔可言的强势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可计划失败还是让阿淼十分难受,大号襁褓蔫哒哒的在炕上咕涌。
  或许这世上的确有不关心孩子的娘, 但萧谨言绝对不该是被人指责的那个,罪魁祸首是那个该死的爹!
  萧谨言面上不显、心里非常不快,算来算去,这笔账算到苏南风头上,她也被赶了出去,天降大锅,于是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寄希望于主治大夫能打开病人的心结。
  秦笙没答应,也没拒绝,只道,“你们要给她时间。”
  生病会让人性情古怪,讲道理,萧谨言已经算脾气非常好的了。
  俩人不敢忤逆,硬生生受着。
  这场冷战持续到除夕那天,终究姐妹情深,萧谨言愿意与苏南风见面一道用团圆饭,但母女情分与她无关,她还是不愿见阿淼,不过她让苏南风分了半桌菜过去,以及她们儿时过年常用的汤圆。
  不需多言。
  “去做你们该做的事,不要围着我。”萧谨言十分平静地说道。
  至于那个孩子,虽然她有很多好奇,但她更希望能够保持距离,活着对她来说已经很难了,萧谨言不想回忆过去,一丁点都不想。
  除夕的夜空烟花绚丽夺目,萧谨言眯着无神的眼努力看清那片璀璨,模糊的光晕有着不一样的美感,却转瞬即逝,一如她长久以来的心。
  隔了很远,阿淼眼巴巴望着轮椅上昂头欣赏烟花的亲娘,克制着不再上前。
  苏南风与她点了点头,一家人就以这样非常古怪且疏离的关系过了年。
  也算团圆。
  只不过苏南风不是那个事事以姐姐为主的乖妹妹了,她有自己的判断,过度关心对姐姐来说或许是负担,但她很清楚她对治疗“逆来顺受”,只是看起来没那么消极,实际……如果自己真的离开,那么只会真正失去她失而复得的羁绊。
  她光明正大的阳奉阴违,和上官宁隔三差五上门,跟她说及乡下趣闻。
  山坡又浇了冰滑梯,几条滑道同时开放,大人孩子一起嘻嘻哈哈,这是长安、江南都无法拥有,专属北地的野趣,萧谨言听得到。
  养了一年的镜湖再度开冰冬捕,人们喊着劳动号子热火朝天,绞盘拖上来的网里全是鱼,苏南风和上官宁前去围观,强势薅了几条大鱼回来,锅边鱼很香,萧谨言吃得到。
  凌家灯泡不用火烛,却是热的,能握在手中,萧谨言看得到,也摸得到,圆溜溜的桌球放在她手里,触感前所未有……
  光靠想象她都能感受到外面有多么热闹,这里的生活有多么新奇,萧谨言唇角微动,僵硬的笑意透漏出一丝丝向往,随之而来的是烟花散尽的无尽寂寥。
  她的心情谁都无法感同身受,但大家都觉得这比持续走低来得好。
  凌宴认为这已经称得上皆大欢喜了。
  阿淼没能参与甚至毫不知情,因为她回了王府。
  新年刚过,楚王叛乱平息,奉命搜寻萧谨言的官兵抵达北地,目标直指萧王府邸。
  那老皇帝吓尿的裤子干了,来找场子了。
  外敌林立,如此欺压就是在逼萧王造反,可谓十分不明智,而紧接着,各地流传南北商行遗宝在平阳的消息。
  一时很难分辨他是破罐子破摔还是真的打算祸水东引。
  有脑子的都知道,北伐从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北地宝藏堆成山,叛军不去攻打长安称帝,难道来平阳把自己冻成冰雕?
  纯粹自己活不成也要把人拖下水。
  再者,这时候提南北商行,就不怕萧王把他做过的事抖落出来?
  称不上威胁,甚至送上现成造反由头。
  有种脑干缺失的美。
  跟随官兵一道而来的还有暗卫,家中高手林立,来多少杀多少,连檐角都没摸到。
  最初的那批精英暗卫被秦笙和苏南风的手下杀光了,现在来的仿若半成品,像极了日暮西山的帝王无能狂怒之下的最后一搏。
  更加难以想象到处造反兵荒马乱,老皇帝竟然还惦记长生不老……
  秦笙表示他可能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啧,苏南风已经迫不及待把他‘切片’了。”
  大锅甩在邪祟和东宫身上,苏南风手里的那点小虾米保全下来不说,还有上官宁的人马,两边里应外合,就是奔着老皇帝去的。
  “希望我们赶得上吧。”凌宴不想错过这场大戏,秦笙也不想,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勉强能做她的瓜,除此之外压根不需她们费心。
  凌宴直接当甩手掌柜,全权交给月明雨晴等人负责。
  粮仓又爆了,是个相当富裕的丰收年,家中上下都很好,凌宴不会被远在长安的昏君影响心情,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为接下来的出海做打算。
  她们要上门寻仇了。
  根据秀才“考古”以及秦笙探查来的线索来看,她们圈定雪玉宫位于乌濛涧西北的安兴山一代,那片山脉很大,具体山头要仔细搜寻,这个任务自然落到秦笙的鸟儿头上,很难说需要多久,物资、设备、武器,还有给萧王的军备,都不能少了,生产工作要调配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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