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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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单是那燃料费用就令人咋舌,她哪里负担得起,如今能这般威风不过是因着自己过于沉迷机械,对大船恋恋不舍,她的老师非常大方的将船交到她手中,供她随意学习使用罢了,顺便练习火炮的使用技巧、完成巡航任务,搞搞潜伏摸清乌濛涧周边情况。
  她乐意至极。
  上次出海前,家中送信让她埋伏在这个港口,若遇见有人出海,格杀勿论。
  连人带船都给他掀翻,万幸,不辱使命!
  她也算家里的老人了,两个族长什么脾性小阿云比谁都清楚,能让凌宴性子那么温软的人说出格杀勿论这种话,那么目标只会是罪大恶极之人!
  惩恶扬善,替天行道!小阿云是越打越兴奋,驱动船只靠近岸边,弹药不花钱似得,逮住了往死里轰。
  生怕那家伙不死。
  她有无限开火权,更是族长任命的船长,船员并未因小阿云年纪不大就看轻了去,各部门全部听从命令行事。
  数不清多少炮弹落了下来,雪域宫宫主逃了很久,那身漂亮的大氅不知何时掉了,金贵顺滑的冬衣破出几道口子,发髻纷乱,豆大的汗珠冒了满头,而那双阴鸷且不可一世的眸子畏缩闪动,充斥阴霾。
  渐渐的,他大着胆子打量身后,看到那黑漆漆的炮弹,摸索出些许逃亡的技巧,死亡始终慢了他一步,据他观察,有掩体就能幸免于难,很快前面就是山峰间的隘口,转过那道弯,山体就是最好的掩护,不论什么邪术总不能将山石夷为平地,只要他快速通过就能活下来!
  雪玉宫宫主扬天大笑,“天不亡我啊!哈哈哈!”
  又一轮炮弹呼啸而至,胜利就在前方,生死一线,轻功被他发挥到极致,快出残影来,两丈、马上了!
  就在他以为逃出生天之时,忽而头顶一凉,遍布山间的积雪整块倾泻下来,雪域宫宫主瞳孔大动,常年在北地盘踞的他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雪崩了……
  大片积雪如滑坡,一股脑的灌到他头顶,帮他多次化险为夷的轻功再无计可施,如同漂泊无依的枯叶卷入积雪,炮弹在他身边炸裂开来。
  一切不过眨眼间。
  隐约见得山体移动,小阿云神情一凛,不禁为之欣喜,积雪数日山脉连绵,这等规模的雪崩炮弹可比不上,她老师教过,在自然侵害面前,莫说人类,机械都非常无力,要有一颗敬畏之心。
  小阿云顺势拜了拜,动静这么大,引发雪崩是必然,那作恶多端的家伙还能有这等奇观,排场够大的了。
  她自认对方无法存活,但本着严谨的求知态度,还是决定观察一夜,明日登陆乌濛涧搜寻一番再打道回府,回家报告这个好消息!
  大获全胜,小阿云心情极好,转头吩咐众人下锚停船,解除战斗状态,“天太冷了,辛苦大家,打个海鲜火锅做宵夜吧。”
  少女轻轻吩咐着,轻声细语的腔调和凌宴有三四分像,连犒劳大伙的手段也一样,船员们不禁打趣,“阿云越来越像东家了。”
  那是她毕生追随的方向,下意识就会模仿,这样温文尔雅挺好的,小阿云挺胸昂头,骄傲勾起唇角,温声应对,“我是她们的孩子,当然像了。”
  众人愣了愣,随即大笑。
  航海和与世隔绝没什么区别,在苍茫无际的大海面前,人类非常渺小,时常对着荒无人烟的海面更容易感到孤独,但一家人在一起的心是火热的,足够与孤独对抗。
  船员们欢欢喜喜搬来锅子炭火,重新掌灯切鱼剁肉,为胜利大肆庆祝,殊不知不久前家里接连打赢几场胜仗,若是让她们知晓罪魁祸首刚被自己埋在雪里,估摸要气得捶腿,再把弹药存量清空炸个稀巴烂才行!
  雪玉宫宫主华丽丽的跑了,可留在武宁的黑羽令跑不掉,有八成人手死在会喷火的暗器下,尸骸遍野,活下来的也是身负重伤,在那香水的压制下具是无以为继。
  败得莫名其妙,且迅速,可以说是被完全压制。
  宫主留下的烂摊子很难收拾,撤退乃上上选,可那个人竟然还想妄图凑齐秦笙的皮囊?
  抵挡箭支的盾牌都碎成八块,要不是她跑得快,现在也是一滩肉泥,季鸣弦闭了闭眼,一个字都不想说,那色厉内荏的家伙定是吓破胆了,一时半刻管不着自个。
  远处声响窸窣,惨叫不时响起,不用探听心声,她都能猜到是秦笙带人来清场了,很快就会轮到这里,躲着,和等死没什么区别。
  和她一起的黑衣人同样心知肚明,气氛异常压抑。
  终是有人忍不住,“右使,你想想办法,不然咱们都要死在这了!”
  右使不受香气影响,总能有法子出去,说不定还能救自个出去,有人还想劝说,然而看季鸣弦咕咕冒血的双腿,又是一片死寂。
  季鸣弦不置可否,死就死吧,她早该死了。
  她的沉默无疑预示着死亡正一步步逼近,有人崩溃大哭,而有人一脸平静。
  季鸣弦看了两眼,说话和崩溃的都是生面孔,想必才养成不久只道怕死,可这样连身体都不能由自己做主的活着有什么好的?她连自裁都无能为力……简直生不如死。
  能死在这般精妙的诡计下,还是她赚到了,只是可惜啊,手中宝剑崩了个缺口,是刚才击落暗器留下的,季鸣弦视线默默勾勒着上面无比熟稔的图案,那是家族的徽章……隐隐还能看到山庄二字。
  她的家,早和她的良心一样不复存在,成了助纣为虐的伥鬼。
  一时间竟不知是心疼陪伴多年的佩剑,还是心疼自己,季鸣弦紧紧抱住佩剑,任由伤口流血,空洞的双眼凝望夜空,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云层见厚晚来风急,注定的败局。
  如果能知晓那究竟是什么暗器就好了,坦然赴死的季鸣弦只剩这一点点好奇。
  很快,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瓶香水砸入院墙,躲在此处的黑衣人屏息凝神,还想挣扎一二,然而对面非常谨慎,足足等了有一刻钟,武功再高的人也憋不了那么长时间。
  季鸣弦目露赞许,除了她,躲在这的黑衣人都在哇哇吐血,且听墙外有人说道,“可以进去了。”
  “嗯。”
  “我来开道。”“万万小心。”
  熟悉的嗓音,是秦笙和凌宴,还有两个陌生人,奔自己来的,季鸣弦丝毫不意外,从容地撑起身子坐直,稍微理了理散落的发丝,一抬手却发现拢了自己满脸血,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
  还是算了,她这种人作恶多端,临死才知道要脸且不是显得太可笑了些,季鸣弦自嘲地想着,坐直的身子却未岣嵝下去,端正迎接到来的胜利者们。
  “几百年来,没人能逃脱他的魔爪,你们真的很厉害。”季鸣弦由衷地称赞道。
  在这最后的时刻,没有气急败坏,没有无能狂怒,作为输家,季鸣弦输的有气度、也有风骨,让人不禁会想,这样的人为何会与黑羽令为伍。
  作者有话说:
  秦笙:哎呀,云崽崽,咱还要从港口过去寻仇,可不兴把山也给炸了啊!
  凌宴:怪我了,我说的随便炸,哈哈哈。
  俺们这嘎达开始冷了,手指头都不听使唤经常错字,先说一声抱歉,后续会改。
  上一章没太写好,有空我再修一修。
  感谢以↑老板的支持(猫猫头搓手.jpg)
  第509章洗不干净[vip]
  “净会说漂亮话, 不厉害已经成了你们刀下亡魂了,少搁着装大以巴狼!”沈青岚很是耿直的回道,风骨不风骨什么的她不懂, 但她很清楚,如果输的是她们, 那么现在季鸣弦只会磨刀霍霍剥了她们的皮,根本不会露出这般嘴脸,“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啊, 你可别信了她的邪。”
  沈青岚非常不放心,叮嘱奔着凌宴去了, 就是怕她那副软心肠放了这些人。
  别看我, 我可不是圣母嗷!凌宴摇头坚决表明立场, 如何处置季鸣弦全权交由秦笙,要杀要剐都是季鸣弦应得的,她别无二话。
  而季鸣弦只是笑了笑,对她的讥讽招盘全收。
  再度相遇,意气风发的侠客以惨败告终,单看她的模样本领和坦然认输的气度, 放到任何人身上都称得上一句天之娇女,若非黑羽令用那阴邪的下作法子控制, 这样的人又怎会与之为伍。
  黑羽令的运作模式和蚂蚁之类的昆虫很像,工蚁在外搏杀觅食,最重要的蚁后躲在巢穴负责繁衍, 归根究底黑羽令的强大只因工蜂强大且数量多,单拿蚁后的实力出来……
  其实不堪一击。
  顾景之向来欣赏有风骨的人, 许是赢了,赢得彻底赢得漂亮, 她不禁生出些许怜悯,然而这是害秦笙家破人亡的爪牙,她收起那无用的怜悯,冰冷的视线扫去,瞥见季鸣弦宝贝似得抱着剑,她皱了皱眉,“这是铸剑山庄的物件?”
  为了揪出黑羽令的老巢,顾景之看了很多杂记,即便无用,也当为写话本搜集灵感,她对铸剑山庄有些印象,铸剑山庄铸造技术一流,兵器吹毛断发,当时一剑难求,不光江湖中人青睐,就连朝廷都看重铸剑山庄的工艺,甚至动了将江湖人士收编的念头,可见铸剑山庄之辉煌,可不知怎的,门庭若市的山庄闭门谢客,迅速衰败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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