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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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2章誓死不忘[vip]
  宽大袖口下, 搭着扳机的手青筋毕露。
  “路途遥远,我亦不曾料到会从南疆找到北地。”季鸣弦大方解释道,说到一半, 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抱了抱拳, “实不相瞒,在下要找的人并未妹妹,而是未过门的妻子……”
  此言一出, 凌宴五官扭曲,眼底猩红, “你住口!”
  凌宴从未指望敌人有礼义廉耻, 可这个人满手鲜血杀了秦笙全家, 竟以未婚妻自称,她怎么敢的?!
  现在凌宴只想把季鸣弦祖坟刨了。
  “阁下养的狗各个忠心耿耿,令人佩服。”季鸣弦对她的暴怒和杀意视而不见,深棕色眸子贪恋打量秦笙,好似在看战利品,狂热而疯魔, “你出落的与你娘愈发相像了。”
  单看眉眼就足以确定,这绝对是费尽心思要找的人, 她们母女太像了。
  这种程度不足以激怒秦笙,但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她永远记得。
  “笙儿快跑, 别回头!”
  娘的叮嘱犹在耳边,身后被延绵鲜血浸染, 血泊中的残肢,人的、动物的, 尸山血海让这条烂熟于心的小路变得无比陌生。
  那是全族人为她拼出的血路,秦笙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她还是回头了,她们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她要记下仇人的模样,不论天涯海角,势报此仇!
  这一回头,既是终身难忘的无尽梦魇,那群黑衣人步步紧逼,他们带着面罩,眼里只有唾手可得的胜利,整齐划一,嗜血暴戾,母亲孤木难支倒在路边,浑身是血的娘拼尽最后气力扑到灯柱前,火蛇顺着油蹭地遍布全身……
  映着鲜血的火光照在眼底,秦笙深深吸了口气,季鸣弦的眼神与当时的黑衣人别无二致。
  躲在暗处的恶魂出来了。
  想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凌宴如此,秦笙亦然,她轻声喃喃,“你还见过我娘啊。”
  那你更该死了!
  视线陡然凌厉,季鸣弦了然一笑,“你娘是个极尽刚烈的女子,你当真不记得她了么?”
  高大的天乾抱着肩膀,高高在上的怜悯让人极其不适。
  秦笙张扬的眉宇一高一低,不屑、又似是挑衅,丝毫不落下风,“记得怎样,不记得又怎样,你待如何?”
  我总要将你大卸八块。
  季鸣弦上挑的眼尾邪气森森,“记得就该清楚,挣扎只是徒劳,那会让你在意的一切毁于一旦,与其如此,莫不如乖乖同我离去,免得受苦,不记得我也一样会带你走,殊途同归罢了,你是个聪明人,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充斥着血与泪的过去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季鸣弦非常认真地劝道,“你的亲生骨肉,还有你新建的家族,你总不会不管她们吧,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只要你,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她们既可毫发无伤,我甚至可以等到你陪女儿过完生辰,秦大夫,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世人皆知,在乎的越多,软肋越多,秦笙必败无疑!
  白白浪费这么多年,能耐心开出这么优渥的条件已是极限。
  一番明明白白的安排下来,全部挑明,剑拔弩张一如战场,硝烟四起。
  撕破脸来,凌宴不用压着邪火气息终于顺溜,反倒好受许多,她不气了,只觉可笑,这家伙洋洋洒洒的劝降来了?
  多没有骨气的人会向弑杀亲族的死仇低头?这家伙真看得起她们。
  秦笙好整以暇听她大言不惭,一腔愤恨戛然而止,人在无语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她脚尖撩了撩身旁农民揣手的河豚小姐,“听见了么阿宴,她要带我走,我抢手的很呢。”
  她还有心情打趣?
  季鸣弦不屑嗤笑,这秦笙安逸久了,真是脑子坏掉了,她正要开口,就见护食的狗又动了。
  凌宴挪了一步挡在秦笙跟前,杀意已决,“想带她走,你可问过我了!”
  季鸣弦斜了眼凌宴,正眼都懒得给,“不自量力,凭你也配叫板,你当真以为外面人多我就不敢动手了?”
  秦笙笑了笑,“你当然敢了,可是从北地出发去往兴安山,山脉绵延格外难行,不如出海直达乌濛涧再登山顶直达雪玉,如此遥远我无福消受,季小姐,又或者该称呼你雪玉宫宫主,还是你自己回吧。”
  有雪有盐、临近出海口、又有壮大的游牧民族,范围一缩再缩,景之说答案只会是乌濛涧的兴安山一代,对付自己这么大的事,雪玉宫藏着的那个老东西也该出马了。
  季鸣弦,占据她身躯的雪玉宫宫主脸色骤然阴沉,“你果然记得。”
  南疆大巫如此能耐,甚至反过头来探查雪玉宫,他手下遍布竟然毫无察觉?!真是好大的惊喜。
  “我当然记得,家破人亡皆拜你所赐,誓死不忘!”秦笙一如进入攻击状态的毒蛇,身子盘起蛇信子嘶嘶,只等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一时间,诸多念头在心头划过,发生的太快,雪玉宫宫主一个没能抓住。
  只差这最后一块拼图,他势在必得,什么官府道士,百无禁忌!秦笙在意的人那么多,他就不信她会学她娘!赢家只会是自己,“知道又能改变什么,我已经找到你了,你跑的掉么。”
  对胜利积压数百年的渴望只差临门一脚,下水道藏匿的老鼠一改往日瑟缩,硬气不少,而接下来黑羽令行事只会愈发疯狂。
  距宝藏只一步之遥,旁人坐不坐得住她们不清楚,显然雪玉宫宫主坐不住了。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秦笙压根没在怕的,她喜欢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从未打算逃跑,倒是你远道而来,可舍得这份皮囊供我观赏?”
  一条人命而已,养了多少年都无法和秦笙相提并论,雪域宫宫主当然舍得,可他同样也知今天带不走秦笙,何必做无谓的牺牲。
  一晃多年,当初那个仓皇逃窜的小女孩长大了,直勾勾的直视自己,无畏无惧。
  陷阱不够精心,手段也不够狠厉,雪玉宫宫主登时兴致缺缺,找到人就足够了,旁的不需要她费心。
  眨眼之间,笑意松懈,方才志得意满的季鸣弦被浓厚的阴郁和疲惫笼罩,复杂的眼神落在俩人身上,萦绕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火/药味戛然而止。
  看二人仍旧如临大敌,季鸣弦没再说什么,利落转身离去。
  傀儡另有其人,是她自己才对。
  凌宴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看她拿回剑离开自个地盘,这才狠狠吐出一口浊气,“这老东西说不过就跑,真够垃圾的。”
  “他知道打不起来罢了。”秦笙早说了,凌宴偏不信,紧张兮兮搞一大堆东西,可也不得不承认,就是这一大堆东西给了她莫大的底气,她才不用担心对方突然发难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季鸣弦孤身前来不是对手,外面那么多人瞧着,好端端的人总不能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见不了血。
  秦笙也很惋惜,“不过能感觉到,那老东西对姓季的好像还是有两分在意的。”
  原因未知,猜也猜不到,俩人都懒得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并不重要,她们的目标也不只一个季鸣弦。
  秦笙起身拉过哆哆嗦嗦的凌宴,果不其然又湿了,不止是手,后背都是冷汗,这次确实没心情开黄腔了,拆下身上的暗器,秦笙脱力般坐在椅子上,眼巴巴望着凌宴,“过来让我抱抱。”
  凌宴乖觉上前,秦笙顺势一拉,感受腿上的重量和温热的体温,将脸埋在她心口方觉安心,仿佛能汲取能量。
  犹记方才,自打季鸣弦来此,转变并不明显,可见那老东西精于伪装,也是能随地大小演的主,可结束时反差之大,和鬼附身结束似得,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最吓人了。
  表面上看和常人无异,可自己的身体做不得主,旁人说控制就控制了,比怪物还可怕,凌宴鸡皮疙瘩掉好几层。
  作为完全体,季鸣弦不怕回廊的桃木木板,香料对她也是无用,秦笙几次回忆都说她脉象与常人无异,肉眼上来看她们没发现弱点。
  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打成筛子还能兴风作浪吗?降维打击就完事了,对敌人可没有胜之不武一说,武德充沛就完事了。
  现在什么情敌不情敌的,一开始凌宴还计较一二,酸上一酸,可所谓的“琴瑟和鸣”,究竟出自季鸣弦本愿还是由那老东西代劳?这么一想心里凌宴只剩膈应,搂住秦笙的脑袋瓜,相互取暖。
  这破事得烂在肚子里,坚决不能跟秦笙说。
  过于玄幻的经历让俩人身心各种不适,一起痛饮两杯热茶才慢慢从方才惊骇交加的状态缓过神来。
  这天终于到了,比她们预想的时间差不多,很多事早早安排下去,对付黑羽令的专用武器一天能生产几大车,补给充足,没什么好担心的。
  然而凌宴老母鸡性子,准备好了也忍不住叹气,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小崽,军师、最强战力莽夫都在孩子身边也缓解不了她焦虑的心,“你怎么把苏南风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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