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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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包厢里,一尊青铜酒杯骤然坠地,洒落一地酒液。
  贺子西有些恍惚地看着沁阳起舞、旋转、蹁跹,脑海里仿佛晃过另一道灵动的身影。
  可她......不是死了吗?
  “二公子?”卢熙宇疑惑地看着贺子西。
  贺子西回神,连忙叫下人把地面收拾干净。
  *
  堂演结束后,清澜院。
  “你到底怎么了?”李怀鑫咬着沁阳喂来的梨块,眉眼间蕴着一抹恼怒,“本殿早与赵公公说过了,让你安心侍奉本殿,不用登台演出,你怎么不听呢?”
  他只要一想到她柔软的身体在众人面前舞动,内心就遏制不住地涌上一股邪火,急需凉水扑灭。
  沁阳娇笑着推开李怀鑫的手,而后离开李怀鑫的怀抱,转身走向装有金丝雀的金丝镂空笼旁,巧笑嫣然道:“殿下看,这可是您送奴家的第一份礼物,奴家照顾得可好了!”
  李怀鑫眸光瞟过金丝笼,眼神微凝,随后又敛着眸子,什么也没说,可浑身的怒意到底降下来了。
  沁阳打蛇随棍上,连忙凑到李怀鑫面前,一边喂他梨块,一边甜蜜蜜道:“殿下别生奴家气了。”
  李怀鑫揽过沁阳的腰,将头深埋在她的脖颈处,却不许她立刻依偎上来,只让她维持这个姿势,让他好好地靠一会儿。
  这个姿势颇费体力,哪怕沁阳自小练舞,她依旧维持的吃力。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柔柔地抚摸着李怀鑫的脑袋,笑容甜蜜。
  清澜院的桂花香气袭人,缠缠绵绵地搭在沁阳的鼻尖,叫她眸里都泛着腻人香气。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吱吱,”鹰隼似的男人微微垂头,低沉的嗓音布满柔情,“遇见你是我的缘分。”
  吱吱有些羞涩,她窝在男人的怀里,玩着男人长长的黑发,犹豫地问:“殿下……爹娘那边怎么办啊?”
  李怀鑫眼里闪过不以为意的轻蔑,他揉了揉吱吱柔软的脑袋,轻轻笑着:“他们总会同意的。”
  吱吱咬了咬唇,没吭声。
  李怀鑫捏了捏吱吱颊边的软肉,调笑道:“怎么?吱吱不信我吗?”
  吱吱故作恼怒地转头,她无意间看到窗外的假山流水,心底徒然生出一股空茫。
  “怎么了?”李怀鑫察觉到了吱吱的情绪,
  语气微微放软。
  吱吱摸着腕上的翡翠镯子,又垂眼瞧着床上的苏绣锦被,心脏骤然紧缩,呼吸徒然紧促。
  “你到底怎么了?”李怀鑫捧着吱吱柔嫩的脸蛋,锐利的双眼紧紧捉着她的眸光,再次问道。
  吱吱没有回答。
  第46章 伯府大寿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信阳伯府老太君过古稀之寿,信阳伯广邀宾客,连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第三日时,流水般的马车驶向信阳伯府,无数公子小姐来来往往、招朋引伴。在这条拥挤的大街上,一个印着“李”字样的马车格外引人瞩目。
  全永安只有一人可以使用这辆马车,那就是曾跌落谷底,现又更得圣宠的朝阳县主。
  随着这辆马车的到来,无数人屏住了呼吸,又不禁暗自低语。
  她也敢来?
  因着李沙棠的秉公查案,王、崔、卢、**大家恨不得用她的性命,来弥补自家丢掉粮行的损失。王家境况最好,四殿下间接获利,让王家暗自欢喜。崔、卢二家的重心本不在钱财方面,故而还能接受。
  最想生啖其肉的是陆家,陆家本就靠财发家,陆家粮行乃四大粮行之首,如今却因为王家粮行的错误而害了自身。尤其是二殿下在此较量中,还输了四殿下一筹,这让陆家更为恼怒。
  而此次办寿的信阳伯,就是二殿下的岳家。由此可见,李沙棠一旦来参加寿宴,她必定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
  马车里,李沙棠懒洋洋地抱着软枕,一双瑞凤眼半阖着,冲着纪嬷嬷哼唧道:“嬷嬷,咱们来这么早干甚么,反正他们也不欢迎我,不若再让我多睡会儿。”
  “小姐乖,咱们先撑过这一阵子,回府后,小姐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嬷嬷绝不拦着。”纪嬷嬷慈爱地看着自家小姐。
  她家小姐前段时间受苦了,每晚都睡不着觉。可自从她把满府的下人辞退,只留下关月和那四个丫头后,她家小姐若得了嗜睡症般,每日都叫不醒,恨不得一天到晚躺在床上不出门。
  这可要不得。
  李沙棠撇撇嘴,到底认命了,“那好吧,到达后,嬷嬷记得叫我起来。”
  说罢,她两眼一闭,又睡着了。
  纪嬷嬷看着自家小姐,眼底逐渐染上一抹忧色。
  *
  信阳府大门口,大姑奶奶陆飞珍等在门口,一边八面玲珑地应付着宾客,一边暗中注意着来往马车。
  忽然间,她眼前一亮,急忙上前道:“殿下可算来了,贺家等您多时了。”
  李沙棠扶着纪嬷嬷的手,懒洋洋地跳下马车,一抬眼,就见到前边那个眸色复杂的人。
  她的脸色瞬间就淡了。
  陆飞珍瞅瞅她夫君边上的四殿下,又瞟着站立不语的李沙棠,眼神微动,捂唇笑道:“殿下可是不知路?夫君正准备送四殿下过去,殿下可要一同前往?”
  李沙棠睨着笑容满面的陆飞珍,眼底泛着点轻蔑笑意,又很快平复。
  “任凭贺夫人安排。”李沙棠轻笑道。
  陆飞珍讪讪笑着,将李沙棠送走后,这才抹了把额上不存在的虚汗,悄悄缓了口气。
  这朝阳县主,当真有煞气在身上!
  贺子西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媳妇把煞神往自己这送,偏又不好阻止,只好一边暗自咬牙,一边堆起笑容,主动活跃气氛,“李都尉近日颇得圣宠,乃大喜事啊......”
  话还没说完,贺子西骤然想起站在身旁的另一位殿下,讪讪收住口,绞尽脑汁地想着下一个话题。
  奈何李沙棠不长眼,一心就这他前头那个话题走,“那确实,近日铲除了一些奸佞之臣,替圣上清理了耳目,孟夏这一生也不算白来了。”
  贺子西窥着四殿下依旧亲和的脸,颤颤巍巍地想要说些什么来弥补,却不料李沙棠抢先一步开口道:“是吧?四殿下?”
  李怀恒看着面前这副挑衅的面孔,不仅未动怒,反倒还应和道:“表妹这件事做得好,若本殿处于表妹这般境地,本殿也会这般做。”
  说话谁不会说?李怀恒这般作态着实恶心到了李沙棠,她冷嗤一声,不管一旁战战兢兢的贺子西,径自冷了场。
  李怀恒摇摇头,也将头撇向另外一边,不说话了。
  贺子西正想自暴自弃,后头忽而传来一阵惊呼。
  “四殿下,朝阳殿下,贺少爷,你们竟还在这里?”
  李沙棠听着这道熟悉的娇柔声音,本想下意识看向李怀恒,却在即将转头的那一瞬间,将头硬扭到另一边,避开了李怀恒的视线交错。
  崔玉娇提着裙摆,羞怯地跑上前,小心地围着李怀恒,却又远离着李沙棠。
  李沙棠懒得理她,继而打量着随后跟来的崔家三兄弟,他们长衣广袖、各有风度,不过最亮眼的当属崔杜衡。
  崔家自青州发家,随太祖打天下,传承到如今,可谓根基稳固、家风严谨。崔家子弟众多,期间佼佼者,不外乎家主所出的三子一女。
  一女不用说了,现为四殿下未婚妻,未来极有可能登上皇后宝座。那三子可谓各有特色,大少爷自翰林学士做起,走崔家一贯的清贵路线。二少爷较为板正,精通律法,现于刑部就职。最特殊的乃三少爷崔杜衡,才名传天下,得宫中盛宠,素有“白衣卿相”之称。
  况且这四人走一起着实养眼,怪道崔家多美人。
  李沙棠现今亲眼验证这句话,对此信以为真。
  她的视线过于明显,崔良行看了她一眼,连忙把自家妹妹挡了挡。
  李沙棠冷嗤一声,正想走开,崔杜衡不知何时凑到她跟前,笑问她:“孟夏怎的这般看我?”
  李沙棠下意识后退,袖口却被崔杜衡轻拉了下,她疑惑看去,只见他指尖往一旁微动。
  她余光跟着瞟过去,就见李怀恒跟崔玉娇相谈甚欢。
  她目光一滞,随后靠近崔杜衡,低声道:“我早就不在意了。”
  虽这般说着,但她也没拒绝崔杜衡的靠近,反而还凑到崔杜衡的耳边,意味不明道:“你还怪好心的。”
  崔杜衡余光瞥过李怀恒,浅笑道:“可不是呢。”
  清缓气流划过李沙棠的耳侧,她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
  在二人后头,本来在跟崔玉娇闲谈的李怀恒不经意看过来,眸光微黯。
  *
  假山流水边。
  一群公子小姐沿着溪流坐下,相互玩着曲水流觞。靠近曲水亭旁的那群人玩得最痛快,他们相互嬉戏打闹着,有人往端坐在亭子里的少妇看了眼,故意高声问道:“大表姐,‘半缘修道半缘君’的前一句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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