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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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等到了祁非家的小区门口,王易延和白执予都没有再产生任何对话,在白执予下车之前,王易延的手机响一下了,他以为是王易阳,一看才发现是垃圾短信,气得想要摔了手机又不想在白执予面前表现出太多的负面情绪,恐怕影响到他。
  “你想让我帮忙吗”白执予坐直了些,认真地看向他, “可能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和他聊聊天还是可以的,说不定也能解他一些情况,总好过你这样……担心。”
  担心
  王易延愣了愣,皱起了眉头:“我没有担心他,我就是……生气。”
  “你在这种事情上总是非常倔,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但在某些时候,你需要一些外界的帮助。”白执予打开了车门,下车离开之前回头道, “易延,你想要的,是弟弟,还是易阳”
  王易延没有说话,白执予勾起了唇角:“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路上小心。”
  王易延在原地呆了很久,最后像是放弃了什么,长长地松了口气。
  ……
  白执予站在祁非家门口,拿着钥匙呆呆地看着开了一条缝的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进贼了白执予头疼欲裂,迷茫地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确定没错之后开始迷惑,这里是高档小区,应该不会有贼吧就算有贼,哪个有脑子的贼会走正门
  就算走了正门,连关门做个掩饰都不屑吗
  这年头,小偷都这么大胆了
  白执予转身去楼梯间找了一根断了半截的塑料棍子,看起来像是玩具雨伞的把儿,就算这样也好过手里没家伙,但当他回到门口的时候,正巧门也被从里面打开了,他顿时紧张不已,却见门内走出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垃圾袋。
  白执予:“……”
  “你是……哎呀,你是演那个什么薛柏山的演员吧”中年女人眯起眼睛看了看他,突然捂住嘴惊叫一声, “我特别喜欢你的电影,我儿子也是演员,可比不上你,今年才刚拿了个什么奖来着……”
  白执予猜到些许,吞咽了口唾沫:“请问您是”
  “瞧我这嘴,都忘了介绍了。”中年女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我儿子叫祁非。”
  白执予:“……”
  祁非,救命。
  第30章 翻车第三十天
  白执予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祁母递给他的热茶,杯子是新的,猫爪的形状,茶几上还有几个,看起来是一套的,然而他完全无心于此,与祁母的突然碰面,是他意料之外的,面对在自己对面坐下了的祁母,白执予竟然找不出一句话来打破僵局。
  幸好这个时候小猫蹦到了他的腿上,祁母见状赶紧用逗猫棒去逗着它玩:“哎呀这个小家伙,我都过来好几天了,它都不带理我的,看来现在的猫咪也都是看脸的。”
  “……没有的事。”白执予低着头,看着小猫在他腿上直起身子,去够半空中的羽毛, “我长得不好看。”
  他不像祁非,那样的阳光帅气,也不像王易延稳重,这么多年的情绪堆积,他已经是一个外表好看内里苦涩的壳子——尤其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这种由心而发的自卑感更是随时围绕着他。
  祁母笑了起来:“你哪里长得不好看了瞧瞧这眼睛……那句话怎么说的,前两天才听祁非他爸说过,哦对,眼睛里盛满了星星,我看这句话啊,说的就是你。”
  白执予不自在地红了耳尖,祁母用逗猫棒把小猫从他腿上骗到了自己怀里:“我这记性,还没问你呢,光记着你演的角色了……”
  “叫我小白就行。”白执予喝了口茶,话题一旦转到客套话上,他就自在了不少, “因为和祁非有合作,所以暂时住在这里。”
  “是吗”祁母点了点头,她看起来年过半百,但从她的五官轮廓也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美人,怪不得祁非也长得这么好。
  祁母听了他的话,赶紧摆摆手:“什么美人,都老了,儿子都二十多了,我还是你的粉丝呢,不过现在也不看电影了,就玩玩十字绣什么的,玩的还不好。”她话题一转,又回到了之前的主题上, “那我就叫你小白了,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啊祁非有没有欺负你啊”
  “没有,他很……很照顾我。”白执予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杯子上摩/挲着,他低着头,自然也就没有发现祁母的眼神恰好从他手上掠过, “如果有给你们带来麻烦的话,我可以在这两天就搬出去。”
  和祁非解释清楚就好了,绝对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他还没和家里说过这件事。”宋洲的话语又在他耳边回响,而他那时候说的“我相信”一旦摆在祁非的家人面前,又有几分可信度
  深深渴望家人却苦求不得的他,深知家庭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么地重要,可祁非抱着他哭的时候,他是真的想要抓住祁非不放手的。
  纠结和犹豫,坚持和恐惧简直要把他分裂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个叫嚣着想要抓住这根稻草,另一个却在犹豫中开始后退,恐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伤了谁。
  “你总会回到我身边的,我等着你。”江云的声音猛地在他耳边响起,白执予倏地站了起来,转头看过去,墙角站着一个黑影,似乎正咧开了嘴朝他肆意地笑着,嘶嘶地吐着毒蛇一般的话语, “没有人会留在你的身边,只有我,我会一直追着你……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小白”祁母看着他突然站起来,扭头盯着一个方向,疑惑道, “你怎么了”
  白执予头疼欲裂,却还记着祁母还在,强忍着快要将他撕裂的刺痛,摇了摇头:“……没事,我感冒了,有些头晕……抱歉,我去吃点药。”
  然而随着他话音落地,白执予竟是膝盖一软,直直地跪到了地上,将将要倒下去时还是祁母过来扶了他一把,即便如此,他的额头还是磕到了玻璃茶几上,顿时破了皮。
  “哎呀你流血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毛巾和创可贴!”白执予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男人,祁母没法把他扶起来,只好让他先靠在旁边的沙发上,起身去找家里自备的小型医疗箱。
  黑影朝他迈出一步,白执予抬起头,视线已经迷糊不清,耳边却响起了开门声,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直觉,回来的一定是祁非,这个想法一出现,他似乎就什么也不害怕了,疲累和麻痹的痛楚席卷了他的所有意识,眼前一黑,脑海里最后留下是的祁非惊慌的呼声。
  “白哥!”祁非一进门就看见白执予背对着自己跪在地上,心里猛地漏跳一拍,赶紧扔了手里的东西,跑了过去,正好接住从沙发上滑下来的白执予, “白哥”
  白执予脸色并没有什么不对,祁非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没有发烧,但在看见他额角破皮的地方时还是吓了一跳,这一跳还没缓和,身后祁母突然响起的声音又把他惊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这是怎么了呀刚才还好好的!”祁母怀里抱着医疗箱,祁非一把把白执予扶了起来,直接一抄手把人抱了起来,一脚踹开卧室的门,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转身去翻床头柜,里面有之前白执予吃剩下的药,胡医生也告诉过他什么时候什么症状该吃哪些,他也在白执予不知道的时候一个个给这些糖罐子贴上了标签。
  然而他却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不该给他用药,情急之下只能打电话给胡医生,胡医生听完了他的描述,沉吟道:“不能用,他对自己了解得比你清楚,让他自己选择,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照顾好他,等他醒过来之后再给我打个电话。”
  祁非连声应着,胡医生又道:“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是不愿意见我的,所以尽量所有事都通过你来和我沟通,现在先不要让他知道你在和我联系,否则我怕他会逃跑。”
  “逃跑”祁非愣了愣,胡医生以前可没和他说过这个。
  “是的,主动性逃避一切可能会给他带来伤害的人或事物——包括我。”胡医生叹了口气,在白执予眼里,她所提供的一切心理疏导和治疗都是在揭他的伤疤, “你刚才说,你的母亲和他见面了”
  祁母就坐在床边,她正在给白执予处理伤口,卧室里安静得不象话,只剩下呼吸声,祁非不敢肯定祁母能否听见胡医生的话,但她却什么反应也没有,祁非这时候如果躲开她反而会显得非常刻意。
  在得到祁非的回答之后,胡医生那边静了一会儿才道:“你没有和家里说过吧”
  正好此时祁母起身出去,祁非跪在了白执予床边,一手给他盖上被子,他自然知道胡医生说的是什么事,胡医生听不见他的回答,就当他默认了:“他们两个见面的时候,你也不在,对吧祁非,我现在非常认真地告诉你这件事,小白他虽然不会表现出来,但他对于现在的自己是非常厌恶的。”
  祁非皱起了眉头:“厌恶”
  “或者换个说法,自卑。”胡医生缓缓道, “你们是在一个圈子里的人,设身处地想想吧,曾经站在巅峰的你,坠落泥潭后,你认为这样的自己还有可能重回巅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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