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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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不是傻子,王易阳对他是什么心思,他自然能看出来,他以为这段时间的分离会让王易阳清醒一点,现在看来,王易阳这是清醒得过头了。
  王易延似乎从未认真看清过这个人,明明两个月之前他还坐在自己身边,两个人一块儿对戏,一块儿出门,现在他却像是个陌生人一样,连碰都不愿意让他碰一下。
  他们两个从小一块长大,就算中间分开了十年,再次见面他也还是把王易阳当弟弟照顾,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之间为什么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就因为我找了女朋友,你就一句话也不愿意和我多说了,是不是”王易延也是火上心头,手扬了起来,却是没能打下去, “行,你不想看见我,我走。”
  丢下这么一句狠话,他转身就朝外走,本以为王易阳会追上来拉住自己,然而他什么也没等到。
  外头还在下雨,但是搜救队已经搭起了临时的帐篷,西蒙正在和菲利克斯商量着什么,见他出来,递给他一杯刚刚烧好的热水:“易阳怎么样”
  王易延接过杯子,捂着手:“那是谁”
  他指的是正打着把伞站在不远处雨中的泰诺,西蒙和他解释了一番,王易延点点头,看着泰诺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小时候也有过这样大的一场雨,小小的七宝撑着比他人还大的雨伞跌跌撞撞地来接他放学,他就把七宝背着,书包背在前头,七宝撑着伞趴在他背上。
  少年人瘦弱的脊背也能为了背上小小的男孩儿挺得笔直,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当年的小男孩儿已经开始对自己动起了不该动的心思。
  “小白眼狼儿。”王易延想要点根烟,却发现身上带着的烟早就被淋湿了,他烦躁地把烟塞回口袋里,西蒙也看出他的心情不好,指了指帐篷:“我去看看易阳怎么样。”
  王易延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泰诺丢了雨伞,跳起来扑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惊喜地说着什么,他竟然看得有些入神,就连西蒙在身后叫他都没听见,直到西蒙抓着他的衣领晃了晃,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怎么了”
  “易阳他晕过去了,估计是烧晕了!”西蒙急得拍着大腿, “搜救队这就准备带他去医院……哎,你跑什么!”
  王易延冲进了帐篷里,就看见搜救队员正合作着把王易阳扶起来,而王易阳整个人毫无生气,他的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七宝”
  第29章 翻车第二十九天
  “恭喜杀青!”
  白执予湿漉漉地从水里爬上来,衣服紧贴在身上,隐隐约约能看见已经锻炼地不错的肌肉曲线,他伸手撩了一把同样都是水的头发,这个动作把在场的几个女孩儿看得直脸红。
  今天是他在《风月》的最后一场戏,刚好这场戏没有祁非的戏份,而是他和于清植的对手戏,终于报了杀父之仇的江湖侠客,虽然杀的是个伪君子,却还是被不明真相的正道人士以血证道,剧本里并没有写明他是否真的领了盒饭,所以给他的结局是中了男主于清植一剑之后坠入山下奔流河中,最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悬念。
  原本闻一远的意思是可以让替身上,但一时之间也没找到合适的替身,现有的背影看上去也不像白执予,白执予干脆就自告奋勇,自己上了,这一上可不要紧,将近十米的高台,虽然下面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橡胶水池,等在边上的祁非全程都没放轻松过,要不是闻一远离他远,那小眼神早就在他身上扎几十个洞了。
  闻一远让人把他拉了上来,一直等在一边的祁非赶紧给他递上小毯子,白执予还没说谢谢,手里就被闻一远塞了个红包:“辛苦了,压惊红包可不能不收啊!”
  跑过来的于清植也收了手中的道具剑,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红包递上去:“白哥,这是我的,还有我姐的,恭喜杀青。”
  剧组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接的角色领了盒饭,就得接个“压惊红包”,一是去去晦气,二也是象征一下剧组对你的安抚。
  “不能不收,毕竟也是‘死了’一次呢。”白执予笑笑,任由祁非给他裹上毯子, “谢谢。”
  “不能谢不能谢,你要是谢我一次,我还得再给你一个,我没那么多钱。”闻一远摆摆手,她身边的助理笑着道:“不过祁非刚才比闻导你还着急,看着人从上头掉下来差点没冲过去,他们两个感情真好。”
  知道实情的闻一远颇有深意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是啊,感情真好。”
  “赶紧把衣服换了,待会儿感冒了。”祁非把白执予带到了淋浴室,帮他把衣服什么的脱了又目不斜视地把人推进去,待门关上之后就站在门口等着。
  “祁非。”哗哗水声中响起了白执予的声音, “你还在吗”
  “嗯。”祁非靠着门蹲了下来, “你的戏份怎么这么少,今天就拍完了,明天开始你就要回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接下来我可能也没有那么忙,我会争取多陪你几天的。”白执予匆匆冲了个热水澡就裹着浴巾出来了,祁非乖乖地把准备好的常服递给他,白执予却摇了摇头:“等下,我头疼。”
  “是没吃药的原因吗”祁非紧张地扶着他,这两天因为要赶进程,白执予一直没吃药,怕影响到剧组,也怕会影响到自己,这几天一直有头晕的感觉,祁非三下五除二给他换上了衣服,白执予全程都紧紧闭着眼睛,任由他动作, “我给你揉揉”
  “没用的。”白执予按住了头,痛苦地蹙着眉头, “昨天晚上你已经按了大半夜,不也是没用吗”
  祁非不置可否,还是坚持蹲在他面前,放轻动作给他按摩着,等过了好一会儿,外头已经有人在催祁非准备开始下一幕了,白执予推推他:“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打个电话给易延,让他来接我,我先回家去。”
  “嗯,回家。”祁非亲亲他,白执予闻言抬头笑着看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房子,已经被白执予称为家了。
  虽然有些小满足,祁非给王易延打过电话之后,还是决定回家之前去找一次胡医生。
  他很担心白执予的状态,这么一直强撑着不是办法,药物不停的情况下尚且还好,可一旦停了药就会出现各种连锁反应,不光是头疼,还会失眠——更重要的是,白执予看到“人”的次数变多了。
  虽然他没有告诉祁非,但那种直勾勾盯着某处看的样子是瞒不住事情的,尤其是大半夜的时候,祁非渐渐已经养成了起夜的习惯,只为了在白执予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哄他睡下——是的,哄。
  白执予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无法感知外界,祁非怕的就是这个,他害怕白执予会再次出现木僵症。
  ……
  “给,红包。”王易延等着白执予坐上车,递给他一个厚厚的红包,白执予看见红包的厚度,愣了一下:“这是年终奖吧”
  王易延勉强笑了笑:“你的年终奖我可给不起, 《风月》结束之后短期内不会给你安排通告,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易阳还不打算回来”白执予系好安全带,在王易延发动车子之后,犹豫一二,还是开了口。
  自从王易延从南非回来也已经过去了两周,他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南非发生了什么,但王易延发疯一样的工作状态和前两天才来剧组找人去扑了空后气急败坏离开的黎斯如,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小混蛋不肯接电话。”王易延闻言顿时恼火地不行,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
  那天他们紧急把王易阳送去了最近的医院,王易阳醒过来之后就不肯和他说话,他搞不懂这小子究竟想要干什么,冷暴力也算不上,会吃他给的水果,也愿意听话,就是不和他说话,到了后来王易延看见他那张脸就气得肝疼,要不是西蒙劝着拦着,他说什么也得教训他一顿。
  王易阳在用一种偏激的方式试图逃避他,或者换种说法,他像是一夜之间开了窍,要亲手把王易延的人生推回正确的轨道去,而他选择的方法,就是把自己从王易延的世界中抹消,不留一点儿痕迹。
  好不容易好起来一些,他竟然联合西蒙一起把他打包飞回了国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西蒙的团队也已经飞去了另一个拍摄地点,而王易阳居然开始不接他电话。
  “也许他只是需要冷静一段时间。”白执予向后靠了靠,王易延给他把座椅放平,趁着等红灯的时间,又从后座扯过来一条空调被给他盖上,白执予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睡意。
  王易延瞥他一眼:“你今天看上去特别累。”
  白执予伸手按在额角,轻声道:“易延,我没告诉祁非……我又看见江云了。”
  王易延手一顿,道:“这是你第一次和我提起这件事,如果……如果那时候我能多抽一点时间出来,那件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你没有理由自责,易延,你是最没有必要去自责的人。”白执予睁开眼睛,偏头看他,他比王易延要大一岁,虽然王易延是他的经纪人,但很多时候两个人更像是无话不说的挚友,就像今天,他没有办法告诉祁非,但当他必须找个人聊聊的时候,他也只能想到王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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