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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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涪小心翼翼地扒着红薯皮:“大将军莫非把姐姐当做金丝雀来养,上次在龙船上我就听说姐姐病了,几次想来拜访都被大将军拒绝了,谁让他一直不让我过来看姐姐的?”
  萧屹川捅了捅火堆,脸色肃穆:“你一个做王爷的,有事无事就来我府里寻我夫人,你不怕别人说你闲话,你不怕人言可畏,可曾想过别人?”
  “干嘛要管不相干之人的说辞?大将军想太多了。”
  话是这样说,李涪还是弱了底气,他确实没想过,只是觉得慕玉婵让他天生就想亲近,他亲姐姐管平公主去的早,慕玉婵总让他想起管平公主。
  于是,他便自然而然地想要接近她、靠近她,但他确实忽略了萧屹川所说的问题,有些歉意地看向慕玉婵。
  慕玉婵用拇指食指十分优雅地捏起红薯,一块块地往嘴里送,那优雅的动作,好像她手中的是什么琼浆玉露一般。
  “怎么了?”慕玉婵被李涪看得一怔。
  李涪连忙摇头,见慕玉婵并没有怪他的意思,心里的大石落地,又开始在萧屹川的底线上乱蹦。
  “那我以后就说我来找大将军的还不行么?我是你小舅舅,别人总不会说闲话吧?”说完,李涪又躲在慕玉婵身后去了,“大将军,你、你叫声舅舅,我来听听。”
  萧屹川幽深的黑眸看过去,几乎要把李涪穿透,吓得李涪一哆嗦。
  这臭小子摆明了慕玉婵在这儿,才占他的便宜。
  小时候就不该把他当亲弟弟养,萧屹川有些后悔,后悔当年没有趁李涪年幼,多打他几顿。
  男人起身,语气不容拒绝:“夜深了,明日还要去乌墩的蚕花会,王爷请回吧。”
  乌墩的蚕花会一年一度,时在清明,寒食节一过,便是江南一带盛大的蚕花会了,兴帝第一次来江南,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与民同乐、了解江南风俗的好机会。
  明日文武大臣和皇亲国戚都要起早去参加蚕花会的活动,萧屹川此时逐客,并非完全不待见李涪。
  李涪也知道这个道理,看了看手里香喷喷热乎乎的烤红薯,今夜也不是毫无收获,满意地走了。
  灭了火,萧屹川用脚在地上拨弄了几下土坑,确定没人能看出这里燃过火,两人并肩往屋里走。
  慕玉婵吃了一顿热热乎乎的烤地瓜,整个身体都暖起来了,好像回魂了似的。
  自顾自倒上水,一块儿做过坏事的两人站在净室的落地铜镜前漱口。
  “将军以前攻打魏国的时候好像路过过乌敦,可参加过蚕花会?”
  慕玉婵漱完了口,萧屹川十分自然地递过去一方锦帕:“不曾,之前只是带兵路过,不是这个时节,没赶上。”
  “哦……”慕玉婵接过帕子揩了揩嘴角,“那就是说,将军不知道明日蚕花会的流程了?我还想着,有什么好玩的去看看热闹呢。”
  萧屹川不清楚流程的细枝末节,但大致的过程还是了解的。
  之前他在兴帝那边看到过,男人回忆了下:“明日早起先随皇上、皇后去迎蚕神,迎过蚕神后,皇上要去看闹台阁、拜香凳等一些活动,大大小小有十几种,明日你看了自会知晓,等傍晚落日之前,在西栅还有一场拔河赛。”
  慕玉婵听说过一些,但没见过,脑海中已经有了期待。
  第二天一早,慕玉婵就与萧屹川一块去随兴帝参加蚕花会了。
  蚕花会热闹无比,传承许久,《绎史》、《荀子·赋篇》、《搜神记》中都有关于蚕花娘娘的记载。
  慕玉婵从来到乌敦以来,可以说这是最为热闹的一天。
  街上摩肩接踵,数不清的蚕农、游人都来此地“轧蚕花”踏青。
  尤其是兴帝今年也来参加了蚕花会,更让乌敦甚至江南一带的百姓沸腾。
  祭完了蚕花神才辰时左右,慕玉婵的底子弱,迎过蚕神后,就开始有点儿力竭的迹象。
  果然,坚持看完了拜香船,说什么都走不动了。
  大队伍赶往下一处,她坐在小河边的木凳上,一下又一下地捶着腿:“将军跟上去吧,一会派几个侍卫送我回院子里就是。”
  “无妨,你的身子能坚持到现在,看来日日与我晨操是有用的。”萧屹川干脆坐在慕玉婵身边:“等会儿也没我什么事,皇上也不会找我,等拔河赛的时候,我直接去西栅便是。”
  慕玉婵扭头问:“你也一块儿拔河?”
  “皇上带着许多文官都参加的,我自然也要上场。”
  慕玉婵来了兴趣:“那我不回去了,晚些我们一起直接去西栅吧?”
  萧屹川敏锐地捕捉到慕玉婵的兴致:“怎么忽然又想去了?”
  都说大兴的平南大将军力拔山兮,能挥动白余斤的红缨枪,慕玉婵瞄了眼萧屹川粗壮有力的胳膊,很想看看,萧屹川是不是和传闻中说的一样,力大无穷。
  当然,她不会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萧屹川,装作无常道:“还没见过大兴皇帝拔河,想看看皇帝拔河是什么样的,这种场面可不多见。”
  慕玉婵的理由并没有说服萧屹川,她生性不喜欢凑这种“粗鄙”的热闹,他总觉得,慕玉婵这次忽然要去看拔河赛是另有目的的。
  歇回了神儿,萧屹川选在了一处临河的茶馆吃茶,可以一边吃茶一边看着外头的热闹,也不必太辛苦。
  拔河赛定在酉时,夫妻俩到场的时候,不少官员们都已经准备好,在热身子了。
  慕玉婵远远地定睛一看,脸颊腾地一红,参加拔河赛的男子们几乎都是赤膊上阵,文官们还好,脸皮薄的会穿上一件儿褂子,那些武官们一个赛一个的豪迈,并不吝啬将自己的健壮身体展示给别人看,甚至还会互相比较,谁的胳膊更粗、更壮。
  慕玉婵诧道:“啧,怎么都不穿衣裳?”
  萧屹川解释:“拔河不光是比一把子力气,还有许多技巧,穿衣裳会影响发力,所以不能多穿。”
  女眷们都坐在赛场西侧搭好的亭子了里,为了避嫌,亭子上悬了一层薄纱,遮住了女子们的娇羞。
  “那我先过去了。”慕玉婵收回视线,飞快地扫过萧屹川的胸膛,那里鼓鼓囊囊硬邦邦的,她又想起温泉那夜,双手不小心拍过的地方。
  大概是意识到了慕玉婵的视线,萧屹川也有点不自在,胸口被慕玉婵小巴掌拍过的地方有点儿火辣辣的,他没让对方看出来,沉吟道:“去吧,等赛完了,我过去接你一起回院子。”
  慕玉婵“嗯”了下,款款走进了白纱亭。
  容福朝慕玉婵招手,她在身边给她留了一个观赏极佳的位置。
  容福尚未出嫁,看着场上热血沸腾跃跃欲试的男子们显然有些兴奋,脸颊红扑扑的。
  小姑娘调侃道:“姐姐和大将军真是难分难舍,大将军带姐姐单独游玩去不说,短短分别几刻,还难分难舍的。”
  “没有的事。”慕玉婵捏了捏容福的鼻子。
  容福揉了揉鼻尖儿:“方才姐姐和大将军在场地边缘聊了好久,我可都看到了,不怕姐姐不承认!”
  慕玉婵这次没有回答,容福顺着慕玉婵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萧屹川已经脱好了衣裳,赤膊走到的拔河场上。
  ·
  酉时三刻,夕阳余晖斜斜洒下。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演武场上,男子们的身上都镀了一层淡淡金。
  因为这场拔河赛的缘故,慕玉婵第一次这样“明目张胆”地去欣赏萧屹川的身体。
  萧屹川也和其他武将一样脱了衣裳,身下是墨蓝色的长裤,被腰间的同色腰带紧紧扎着,一丝赘肉也无。
  她更加仔细的看过去,飘飘的白纱没有隔绝男人的健壮优美的体魄。他的皮肤好,细腻的小麦色在阳光下有一种十分健美的光泽。
  萧屹川没有如沐春风的书生气,整个人挺拔得像一颗傲然无比的松树,对比起一些如牛如虎、络腮长胡的武将,他不算是场中最壮的男人,他的健壮是刚好能让人欣赏侧目的程度,不至于过犹不及而太吓人。
  慕玉婵悄然左右看看,纱帐们旁的女子也都十分赞美萧大将军的好体魄。当然也有嫉妒失落的,家里的大腹便便上场了,人之常情,也难免会生出比较。
  慕玉婵不可免俗,她承认她有点小得意,那种感觉就像是别人夸了她一样。
  “姐姐,今日过后,不知道纱帐里多少女子要羡慕姐姐了。”
  容福拿一个艳福不浅的眼神看过去,惹得慕玉婵耳垂一红。
  慕玉婵岔开话头:“怎么还不见皇上?”
  拔河赛是一局定输赢,分组由抽签决定,容福正要回答,兴帝身边的大太监公布完分组之后,兴帝也入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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