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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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吗?”
  陈孝雨犹豫,“会。”
  梁文序递一支给他,帮他点火,“何满君让你滚,所以你心情不好?”
  “习惯了。”陈孝雨学着梁文序的模样,右手夹烟,凑近嘴巴小心翼翼吸了一口,观景台上风大,他吸得太浅,烟灭了。
  梁文序抿着烟,抬手挡风帮他重新点着,“何满君就那样,嘴欠,对你有几分真心我不敢说,倒不是个会乱来的人。”
  什么乱来不乱来梁文序没有明说,陈孝雨隐约猜到一些,直言不讳道:“我和他没在谈恋爱,无所谓真不真心,”陈孝雨笑了笑,头热难受。神色迷离,像烟熏的,也像喝醉了,说话的声调像含着棉花,软绵不清,“只上床,不交心。”
  梁文序抓了把被吹乱的头发,看着他,“我才不信。没点感情,何必把你从泰国带回来,单纯解决生理需求,哪里没有人?”
  陈孝雨热得思绪转不过来,把梁文序的外套扯下来还给他,“可能是我缠着不放的原因。”
  “缠着不放能有这种效果?”梁文序苦笑:“要是对方无意,黏在身上都没用。信我,何满君对你多少有点想法,我跟他从小玩到大,什么人,我一清二楚。”
  陈孝雨和梁文序解释不清,索性不再纠结,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只有他和何满君两个当事人清楚。
  “会喝酒吗?”梁文序掐了烟,“这儿还挺适合喝酒聊天的。”
  “你还带了酒?”
  “那还不容易,一个电话的事。”梁文序低头翻找通讯录,“喜欢红的还是白的?”
  “都可以。”陈孝雨不会喝酒,在泰国,他这个年龄喝酒犯法……
  梁文序打电话让人送红酒过来,倚着栏杆哼唱一首粤语歌,唱着唱着兜里手机响了,和他哼唱的是同一个调调,来电显示何满君。
  梁文序想也没想,挂断了,半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梁文序还想挂,可这一次来电显示‘阿冰’,梁文序的手指顿了顿,不接也不挂断。
  陈孝雨好奇地凑脑袋过来看,铃声停止,未接来电‘阿冰’。
  “你不接吗?”
  梁文序无所谓摆摆手,“不是他。是何满君在找你。”说着,梁文序突然注意到陈孝雨捏在指尖,没抽几口已经燃尽的香烟,伸手拿走了,戳穿他:“不会就不抽啦,反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好。”陈孝雨委婉表达香烟不好吃,毕竟梁文序刚才抽得好像很享受。
  “何满君找你,你怎么说,给他打回去还是想晾他一会儿?”
  陈孝雨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酒还没来。”
  梁文序笑了,“行,晾着他。”
  话才说完,电话又响了,这次来电显示还是‘阿冰’,陈孝雨默默听了会儿铃声,“接吧,万一真是冰哥有事儿找你呢?”
  “不会。”
  “万一。”
  梁文序动摇,陈孝雨鼓励地眨眨眼,梁文序终于在铃声快断的时候接听,何满君冷冰冰传来,“把人送回来。”
  梁文序变脸:“什么人?”
  “别装昏,他发着烧,你带他去太平山?”
  发烧?梁文序狐疑地看向陈孝雨,正懒懒趴着栏杆,他以为陈孝雨在沉浸式欣赏维港夜景。偏头看,陈孝雨眯着眼睛,脸蛋红得不正常,抬手一摸,竟然会烫手……
  “你发烧了?”
  陈孝雨摇头,“没。”
  梁文序不动声色站到风口,靠着栏杆,心里打算挂了电话就带陈孝雨回去,嘴上却不肯退让,“你让吴冰来接。”
  “来了。”
  梁文序刚想说休想知道位置,就看到走过来的吴冰,一同来的,还有吴冰身后的何满君,顿时无奈地笑了笑,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陈孝雨,“你床伴来了。”
  陈孝雨依然枕着栏杆,挪脑袋往后看,看见男人铁青着一张脸,他拒绝面对这样的何满君。可是把他带上山的梁文序这会儿根本没工夫搭理自己,已经朝吴冰的方向走过去了。
  被何满君揪住胳膊的时候,陈孝雨还在猜,梁文序和冰哥,他们两人一定有很大的矛盾。
  第53章 生窝囊气
  “梁先生,您……的酒。”
  突然来了个像是高级法餐厅出来的服务员,红领结,黑燕尾,恭恭敬敬拿着一瓶红酒,背后跟着两位同样穿着的高大男人,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紫檀多宝阁。
  他们认得何满君,上前问好,何满君颔首没说话。
  三人环看一圈,没找到梁文序,摸手机准备打电话。
  被何满君强行压在怀里的陈孝雨悄悄抬手,指指左边有点暗的树下,三人道谢离开。
  这地方除了他们,还有其他来观景台看夜景的游客,陈孝雨觉得两个男人在公众场合抱在一起虽然暖和,始终观感不好,于是推了何满君一把,小声抗议:“我难受。”
  “受着!”
  何满君黑脸,带陈孝雨离开。
  陈孝雨全身都在拒绝,骨子里那股犟劲儿在作祟,此时此刻,他就是不乐意被何满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势必要将‘滚就滚’贯彻到底。
  无奈怎么都甩不开被何满君攥紧的手。连拖带拽走了一段路,陈孝雨往地上蹲,小脚趾劈叉,凉拖鞋险些被没控制好力道的何满君拖掉了。
  “我不走!”
  “你不走,等着喝酒?”何满君把陈孝雨拽起来,捏着他的腮帮,凑近闻了闻。
  刚抱着的时候,除了感受到陈孝雨身体冰凉,还隐隐闻到一股烟味,何满君以为是别人窜到他身上的味道,现在证据确凿,就是这张嘴抽的。
  何满君心说他不学好,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蛋上,新账旧账一起还,根本没想收敛力道。
  陈孝雨吃痛闷哼,小猫似的第一时间抱住何满君揍人的胳膊,牢牢锁着不撒手,“何满君,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你有脸说我过分?”
  何满君对自己的威严还是太自信。挨了骂,他以为陈孝雨会追上来认错,也确实该认错,偷别人东西卖了自己出门逍遥,这难道不值得被骂吗?不应该主动低头认错吗?
  倒反天罡,不仅不主动承认错误,反倒让他耍大牌似的从饭局中途离场,满世界找这个不听话的蠢货。
  “你打人!”陈孝雨眼眶一红,带了点哭腔,“而且我还是病号!”
  “病什么号,我看你好得很。”何满君拉他走到车旁,打开副驾驶门,把人推进去。
  坐上车,何满君问他:“你再回忆一遍,在泰国怎么和我保证的?”
  “我和你,谁是谁的老板?”
  “大马路上,随随便便就敢上陌生人的车,这么大颗头,里面没装脑子?”
  “你和梁文序很熟吗?单独和他来这儿?”
  何满君厉声道:“陈孝雨,说话!”
  陈孝雨慢吞吞系好安全带,这一连串的灵魂拷问他一个都不想回答,酝酿了几秒,垂头扶着脑门,“我的头好疼,好晕……”
  何满君听到了,不理他,冷脸开车。
  车厢内空气凝结。
  接下来的十分钟,别说关心,连何满君最擅长的揶揄都没有一句。
  陈孝雨悄悄瞄他,被发现后欲盖弥彰扯了两张纸捂住鼻子,连打两个假喷嚏。
  何满君冷脸开暖风,仍不理他。
  陈孝雨头歪向车窗,肃着脸,也一副不打算再理何满君的模样。
  何满君先开口:“穿着睡衣都能到处跑,不嫌丢人!”
  “我没衣服,不穿睡衣难道要裸奔吗?”
  “你就一定要出去?”
  “为什么不能出去,你让我跟你的时候没有规定我不能出门!”陈孝雨微微仰着下巴,他觉得自己现在发挥得很好,特别是刚说的这句话,讽刺他们的结合,没有一纸合约显得多么儿戏。
  既然何满君可以想扣钱就扣钱,他也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何满君压着怒火,“回国前,是谁亲口答应,跟着我会听话?”
  “我没有听话吗?你让我滚,我没滚吗?”陈孝雨彻底分不清大小王,从车窗的倒影里瞪何满君,“何先生,你在无理取闹。”
  爽啊!陈孝雨惊奇地发现,吵架好像能治病,因为铆足劲儿不让自己嘴上吃亏,就顾不上身体有多难受了。
  他现在强得可怕,能够战胜三个何满君这样的臭嘴。
  “……”何满君气得呼吸不顺,臭着脸把暖风关了,“这个月全部扣光。”
  “扣光就扣光!”
  陈孝雨不在怕的,他的底气在兜里——梁文序给他的那张随便刷的卡。
  这样的狂妄只维持回到公寓,何满君在陈孝雨泡热水澡的时候,翻到他睡衣兜里的卡,陈孝雨不顾浑身赤裸,湿漉漉从浴缸里跳出来,“还我!”
  “谁的?”
  “我的。”
  何满君扯了浴袍扔给陈孝雨,并不打算把卡还给他。何满君气啊,气得肝疼。才一会儿没看住,小窝囊就得了张不限额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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