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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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初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脑子里真有血块,不是应该白天夜里都看不到东西吗?
  莫非裴渊脑子里的血块还能自动识别白天和黑夜不成?
  “改日我让大师兄帮你检查看看。”
  裴渊轻轻嗯了一声,抱紧了沈初。
  “阿初,我会尽快回京城一趟。”
  沈初坐直了身子,“为何会这么突然?”
  裴渊道:“陈佳莹之所以会来扬州,是因为陈佳截获了恒王的密信,知道了我来扬州的事。
  再耽搁下去,我怕恒王那边收到消息,一旦恒王将此事捅到父皇面前,我就被动了。”
  沈初眉头微蹙,“扬州有人给恒王传密信?你查到是谁了吗?
  还有上次刺杀你的人,你有什么眉目吗?”
  裴渊点头,“刺杀我的人来自风云阁,是个江湖组织,我已经让流风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风云阁?”沈初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裴渊接着道:“我这次回京城,一定会想办法解除与陈家的婚约。
  你乖乖在扬州等我回来娶你,好不好?”
  沈初心尖一颤,不由咬了咬嘴唇。
  她和裴渊要成亲的话,中间还隔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小沈大人”呢。
  不管是以沈初的身份,还是以沈楚楚的身份,她女扮男装入朝为官这件事都绕不过去。
  “如果陛下他不同意......”
  裴渊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笑。
  “这不是你担心的问题,一切交给我,我会想办法来解决这件事。
  你只需要想你愿不愿嫁给我,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相伴到白头,嗯?”
  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相伴到白头。
  只这句话就美好得让人心醉。
  沈初眼眶泛起层层热意,忍不住重重点了点头。
  点完才想起裴渊看不到,又响亮地说了三个字。
  “我愿意。”
  裴渊浑身一震,一把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声音中透着两分迫切。
  “再说一遍,好不好。”
  沈初靠在他怀里,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胸膛跳动。
  砰砰,砰砰砰!
  她的心跳也不由加快,逐渐与他同频。
  她抿着嘴轻笑,缓缓在他耳边又说了一遍。
  “我等你来回来娶我。”
  裴渊双手一紧,力道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一般,整个人激动到不停地呢喃。
  “阿初,阿初,我的阿初......我的楚楚。”
  沈初甜甜地笑了。
  门外忽然响起孙严的声音。
  “殿下,咱们派去暗中护送陈姑娘回京的两名飞鹰卫被杀了。”
  紧紧相拥的两人倏然分开,甜蜜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瞬间打断。
  沈初叫孙严进来。
  裴渊问:“在哪个地方被杀的?什么兵器所伤,伤口如何?陈佳莹人呢?”
  孙严道:“就在扬州城外的送别亭不远处,两人都是暗器伤到了喉咙。
  暗器上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陈佳莹没事,正常往京城的方向赶去。”
  裴渊皱紧了眉头。
  陈佳莹没事,杀飞鹰卫的人便是针对他的。
  沈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一把抓住裴渊的手臂。
  “六哥,你现在立刻启程赶回京城,我担心迟则生变。”
  ------
  京城的十月底已经很冷了,一大早,初冬的第一场雪就飘了下来。
  一只信鸽轻巧地落在恒王的书房窗子上。
  恒王伸手从信鸽腿上拔下一个小纸条,摊开一看,不由大喜过望。
  “好,好啊。”
  心腹幕僚连忙问:“王爷,可是洛大人传回来的消息?
  难道是他在江宁已经探测到了金矿?”
  恒王摇头,脸上满是笑意。
  “不是发现了金矿,但这件事比发现了金矿还让本王高兴。”
  他说着将纸条递给了心腹。
  心腹大吃一惊,“睿王竟然私自离开了京城,南下扬州了?
  身为飞鹰卫统帅,没有陛下的旨意,擅自出京,这是违抗圣令啊。
  这确实是天大的好消息啊,王爷。”
  恒王连连点头,“没错,就是天大的喜事,老六不过是一个母妃早死的贱种,凭什么和本王平起平坐。
  本以为要抓老六的把柄很难,没想到啊,他如今自己撞上来了,真是天助我也啊。
  我这就立刻进宫,将此事禀报给父皇,来人啊,备轿。”
  第384章 沈初,我看错你了
  “王爷且慢。”心腹连忙拦住恒王,“直接进宫禀报陛下恐怕不妥。”
  恒王皱眉,“有何不妥?”
  心腹解释,“王爷您想啊,睿王是飞鹰卫的统帅,监察朝中百官。
  按说他的飞鹰卫才是京城消息传得最快的地方,您若是直接进宫告诉陛下,睿王私下扬州了,根本不在京城的事。
  陛下定然会先震怒,可震怒过后他又会怎么想王爷呢?”
  恒王逐渐安静下来,刚才看过纸条之后的兴奋感逐渐褪去。
  “父皇会觉得本王的消息比飞鹰卫的还灵通,要么认为我私下有别的消息管道。
  要么他认为我一直在暗中派人盯着睿王府,他向来希望我们兄友弟恭,一定会因此事对我生出不满。”
  心腹点头,“王爷英明。”
  恒王背着手在屋里徘徊片刻,道:“老六不在京城的事一定要揭开,但却不能由本王揭开。
  最好是由父皇亲自发现,这样他会更加生气和愤怒。”
  “此计甚妙,王爷不妨再多想一点,睿王为何会私下扬州?他去扬州干什么呢?”
  恒王:“老六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一般,行事又向来谨慎,为何这次会突然去扬州呢?
  难道他私下去调查扬州的案子了?”
  话音一落,恒王很快又否定了。
  “如果去扬州查案,他大可以请父皇批准,没必要偷偷摸摸地去。
  除非他是因为私人目的,而且是不可告人的私人目的。”
  心腹想到什么,神情踌躇。
  “先前京城有谣言都在传小沈大人和睿王是断袖,莫非睿王下扬州是为了沈初?
  王爷,咱们不能只抓着睿王下扬州一件事,还是尽快派人去扬州查查看。
  若真的是为了沈初,私下扬州,私会沈初,断袖之癖,这三桩足以将睿王拉下马来。”
  恒王双眼一亮,“先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这件事确实需要好生调查一番,来人啊.....”
  ------
  扬州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两匹快马疾驰而过。
  天空中闷雷滚滚,不过片刻,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孙严用手搭在额头前,往前看去,只见前方乌云滚滚,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殿下,下雨了,咱们去前面避避雨,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裴渊身子前倾,几乎整个人都伏在了马背上。
  “不了,我记得再往前五十里有个驿站,我们加快速度,天黑之前赶到驿站。
  到了那里,换衣裳换马,我们接着赶路。
  能早到京城一点时间,就比晚到要好一些。”
  孙严见他抿着嘴唇,神色肃然,连忙一挥缰绳。
  “驾~”
  两匹马迅速消失在了雨中。
  雨淅淅沥沥下了两日,到了第二天傍晚天才逐渐放晴。
  沈初算了整整两日,总算将扬州府衙的账全都理明白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摸到手腕上的玉镯,一时有些怔然。
  这是裴渊离开扬州前,亲自带到她手腕上的。
  “这是我母妃的遗物,我一直仔细珍藏着,这次来扬州的时候特地带了过来。
  母妃如果还在世,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裴渊仔细将手镯套在她的手腕上,又亲了亲她,然后离开了。
  “乖乖等我回来。”
  裴渊已经离开了两日,也不知道此刻他走到了哪里。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沈初摩挲着玉镯,有些想裴渊了呢。
  外面隐隐有争吵声传来。
  沈初回神,开门走了出去。
  “沈初,我就问你什么时候能放人?”
  院子门口,李安宁一身红衣如火,正满脸愤怒地瞪着凌策。
  凌策耐着性子解释:
  “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嘛,何薇与蒋勋还没有和离,算是蒋家的家眷,所以暂时不能离开。
  你也都看到了,她同蒋夫人都在后院有专人陪着,不会有人为难她们的。”
  李安宁气呼呼地掏出一份和离书。
  “谁说没和离,蒋知府被抓当日,她就同蒋勋签了和离书,她现在已经算不上蒋家的人了。”
  凌策盯着她手上的和离书,“她是签了和离书,但蒋勋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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