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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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维看了眼拾秋。
  这个孩子应该是恨他的,甚至可能是恨村里的所有人。
  你巴维还没说完,储物室的门被推开。
  尤莱亚站在门口。
  巴维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尤莱亚,每次见到这个人,他的心里总会不由自主地发毛,想要远离。
  如果是在村里,这个有着明显异于他人面孔的人,出生时就会死在他父亲的刀下,又或是被他用来练手。
  巴维站起来,背驼了下去,杀意还没在眼中浮现,就很快的消散了,只有蹲在他旁边的、在村子里生活了多年的拾秋,才能感受到这股变化。
  尤莱亚走进来,巴维走出去,两个人插肩而过。
  听店老板说,你进来有一段时间了。尤莱亚走到拾秋旁边。
  尤莱亚老师为什么过来?拾秋蹲在地上,不想站起来。
  曾老师说这里的店员犯病了,还是一种很奇怪的病,我就想着过来看看。见学生一直蹲着,尤莱亚也蹲了下来。
  拾同学,我记得你和这里的店员认识,如果在中国找不到解决方法的话,老师可以帮忙联系一下国外的医生。
  我认识的医生不算多,但也不少了,他们或许能想到一些方法。
  尤莱亚看着拾秋,眼中含笑。
  被注视着,拾秋缓缓生出一种错觉,他竟然会觉得尤莱亚在等待他的夸奖?背后好像还有尾巴在摇?
  等下,停住。
  想到尾巴后,拾秋很快就联想到那条全是鳞片的蜥蜴尾巴,以及梦中尤莱亚的那些诡辩的话语。
  不用您的帮忙,我和他其实不是很熟。拾秋拒绝了。
  刚刚巴维可是对尤莱亚动了杀心的。
  如果是梦中那位教授站在这里的话
  拾秋感觉那一位一定能发现巴维的想法,或许下次来时,他就看不到巴维了。
  那好吧。尤莱亚叹了口气,肉眼可见的失望。
  拾秋起身准备离开,被尤莱亚从后面叫住了。
  刚刚吃菠萝的时候,你看到我时为什么会慌张?尤莱亚问着拾秋。
  课堂上睡太久了,睡糊涂了。说的时候,拾秋的声音闷闷的。
  听到学生在自己面前说课堂上睡太久,尤莱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严厉地批评学生,让学生以后好好听讲,顺便再把学生拉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补课,但是现在
  他不知道学生自己发现到哪一步了,他只知道他每次看到学生,都会心虚。
  这几天晚上还在做噩梦吗?尤莱亚问道。
  在课堂上看到拾秋睡着时,尤莱亚就在想这个问题。
  嗯。拾秋点头,他瞄了一眼尤莱亚。
  储物室里的灯光应该用的是最低频的,很暗,但尤莱亚的那头金发还是十分耀眼,像会发光一样。梦中教授的头发好像要暗一些,偏白金。
  拾秋一开始以为两人只有眼睛瞳色上的区别,后来看久了,发现他们头发的颜色其实也有少许差别。
  老师这段时间也开始做些奇怪的梦了。尤莱亚苦恼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想着学生的噩梦想多了,他自己也开始做梦了,但和学生的噩梦不同,他的那些梦,都是些让人沉迷的美梦,为他带来了背德的欢愉。
  最近几天,尤莱亚开始信耶稣了,因为每次早上醒来后,他都需要向上帝忏悔自己的罪过,之后再去洗个澡,洗掉身上的罪证。
  听到梦,拾秋看向尤莱亚:什么样的梦?
  不会尤莱亚也能梦到教授吧?
  一些不应该存在的梦。看着拾秋的眼睛,尤莱亚又想起了梦里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漂亮的眼睛里清晰的倒映着他的身影,满是依赖和爱意。
  尤莱亚走神了。
  尤莱亚老师、老师?拾秋喊着尤莱亚。
  听到学生的声音,尤莱亚回过神。
  是像故事一样的梦吗?您在里面还是一位老师吗?梦里有我吗?
  最后一句话,拾秋没有问出来,他觉得这句话有点怪怪的。
  不是。尤莱亚摇头,就是一些光怪陆离的片段,只有我一个人。
  尤莱亚撒谎了。
  梦里除了他,还有学生,不管是什么样的场景,一直都只有他和学生两个人,他们时时刻刻都拥抱纠缠在一起,仿佛天生就是该如此一般。
  听到梦里只有尤莱亚一人,拾秋没了兴趣,他觉得或许只是些普普通通的梦。
  尤莱亚老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拾秋想到了另一件事。
  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说的。尤莱亚说道。
  只要不是和那些梦有关。
  为什么您让我们称呼你时,一定要加上名字?
  梦中的教授好像从来都没纠结过这个,拾秋回忆了一会儿,其他人喊尤莱亚都是喊尤莱亚教授,而他每次喊的都只是教授。
  算是一些个人的习惯,如果你喜欢直接喊老师,当然也可以。尤莱亚说道。
  心虚和愧疚让他对学生的任何要求都有着无限的耐心。
  他控制不住向学生逐渐靠近的自己。
  拾秋垂着头,在思考着些事情,站在一旁的尤莱亚忍耐又忍耐,终于还是伸出了手,摸向学生柔软的头发。
  门再次被推开,这次站了三个人,祁智、孟文年、蒋随都在。
  孟文年抓着祁智的胳膊对着拾秋摇了摇,表示自己也无能无力。
  他已经抓着祁智了,但还是被祁智拖了过来。
  祁智打开门,就看到尤莱亚摸拾秋头的一幕,甚至他还觉得这两个人站一起时,氛围居然有些好?
  老板已经帮我们上好菜了,店员也出去很久了,再过一会儿肉就要烤焦了。祁智站在拾秋和尤莱亚中间,解释自己和孟文年等人找过来的原因。
  好。拾秋走到几个室友旁边。
  怎么在这呆了这么久?祁智问着,同时看了眼尤莱亚。
  巴维犯病时,我蹲着看他的,蹲久了腿有些麻,就站了一会儿。拾秋说道,象征性地揉了揉自己的腿。
  这里酸吗?祁智蹲下,摸着拾秋膝盖上面一些的位置。
  现在已经不怎么麻了。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腿,拾秋收回腿,往旁边站了站。
  祁智站起来,他感受到尤莱亚的视线,对尤莱亚回了个微笑。
  去吃吧,不然真的要焦了。祁智对拾秋说道。
  巴维,就是那个店员,尤莱亚老师最好离他远一点。拾秋对尤莱亚说完后,和室友们回到位置上。
  那个店员又干什么了吗?路上,孟文年问着,他还记得店员和拾秋关系不好这件事。
  没什么,就是感觉他不太喜欢尤莱亚老师,提醒一句。拾秋吃着碗中的烤肉。
  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室友们烤好肉后,每种都给他留了些在碗里。
  拾秋一直很喜欢他的这些室友们。
  不喜欢吗?蒋随扭头看了眼远处切菠萝的巴维,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嗯,不过也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吃到一块偏烫的烤肉,拾秋吐了吐舌头。
  那块烤肉正好碰到他舌头上红肿的地方了。
  他们村里长大的人,即使是出来了,接收到了外面的知识和世界,法律意识也是很浅薄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拾秋不认为死了人是什么大事。
  想起来了,要是嘴里面有伤口什么的,确实不能吃菠萝,会疼。孟文年注意到拾秋的动作后说道。
  好像是的。蒋随点了点头,他想起自己以前口腔溃疡时吃菠萝,那个酸爽,他这辈子也不想回忆起来了。
  对了,他还想起来了,当时他会吃菠萝,就是因为孟文年买了回来,还故意在他面前炫耀。
  你打我干嘛?孟文年对着蒋随叫道,向着外面的位置挪了挪。
  这不是报答你嘛?
  在孟文年还手前,蒋随躲到拾秋旁边。
  祁智把蒋随和拾秋拉开,之后指了指蒋随的外套:油溅到衣服上了。
  蒋随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一片白上面有块十分明显的油渍。
  我的新衣服!蒋随痛苦地喊道,他已经报废了好几件白衣服了。
  孟文年在一旁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随即,他发现自己的裤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溅了些油。
  拾秋看向巴维的方向,在蒋随叫出来后,他感觉到巴维向着自己的方向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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