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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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防死守到像是监狱的大门,很野蛮的一大只笼在孟昑的整下半张脸上,和精致漂亮的一张脸看起来极具反差。
  到这里玄米终于相信了易感期将至的孟昑是非常有攻击性的,但或许是因为闻不到信息素,玄米还是没有同组的omega和alpha一样意识到这种状况的严重性。
  她甚至还很有好奇心地走过去摸了摸孟昑的口笼,兴致勃勃问:“我上次看到有谁戴这种东西还是我小时候家里养的大狼狗,因为它很爱咬人。所以你要是易感期失控了也会有可能咬我吗?”
  孟昑抬起眼幽幽看了玄米一眼,“不会。”
  “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的好朋友所以你会努力控制住自己吗?”玄米很感动。
  “不是。”
  孟昑不耐烦道:“你这身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有多远走多远吧你。”
  玄米:“……”
  这人不是能量值很低要自我疗愈吗?怎么嘴巴还是那么毒呢?
  孟昑近期的能量确实很低没错,或许有一部分是易感期将至的原因,有一部分是亲眼见到苏尔雅死亡带来的冲击。
  但更多的其实并不是因为这些,连孟昑自己都没明白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又沉又闷压得人怎么都透不过气来。
  他很少会有这样的状态,上一次可能还是警车停在楼下的那一天,但那时候的他比起沉闷更多的还是感到迷茫。
  如今不止是心里压得喘不过气来,孟昑的身体也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口笼是实心的,易感期又迟迟不来,天天有一个四点五公斤的铁笼子挂在脸上,孟昑的整下半张脸都要麻木得没知觉了。
  关键是这玩意儿还是重度防控级别的口笼,穿戴的人没办法自主操控,戴上和解开都得别人来帮忙。
  而这个人一般就是江千泠。
  因为孟昑的信息素已经失控到即使戴上alpha腺体贴都没办法完全遮掩的程度了。
  别的人要么是忌惮孟昑的脾气,要么是忌惮他的信息素,根本就不敢靠近他。只有和孟昑信息素等级相持的江千泠才能在白山茶的压迫下保持冷静和稳定。
  孟昑其实不是很喜欢跟除自己以外的人类贴在一起,但每次要戴口笼时,他的头都会微微垂下来,露出白皙的一小截脖颈。
  这时候江千泠的手臂就会从后面伸过来,从孟昑的正上方稍稍环过来,微凉的指尖理顺孟昑后脖颈上的头发,身体和气味都贴得很近。
  孟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他们的肢体接触和潜意识都太亲密了。十四岁的孟昑和十四岁的江千泠是成天贴在一起的,在大部分时间里,孟昑会以江千泠挂件的形态出现在各种不同的场合。
  十年的时间过去,和江千泠久别重逢的孟昑在嘴唇,肩膀,脖子,胸膛,小腹,大腿上都竖起一层尖刺,以敏感而又戒备的姿态保护着自己。
  然而这尖刺也不过只是纸做的。
  孟昑很敏锐地感知到在江千泠身边的自己很安全,于是又很快放松了警惕,将细腻而又脆弱的脖颈毫无防备地展示给江千泠看,偏还不自知。
  取下口笼的过程也是一样的。
  孟昑安静垂着头,感觉到江千泠和自己贴得很近,不紧不慢解开了后脑的束缚,手无可避免地拨弄到他的头发,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孟昑把很重一个的铁制笼子取下来,摆了下头,感觉脑子被压得嗡嗡疼。
  江千泠从他身后蓦地靠近了,伸手触摸到孟昑下颌骨被压得很深的红痕,眼神和语气都淡的像水,话却说得一点儿都不轻松,“你像是刚刚被人虐待过。”
  孟昑头往旁边屏偏了下,躲开江千泠的手,被这句话雷得不轻,骂骂咧咧道:“你他妈的这个语气算什么意思?心里阴暗的人看什么都阴暗,想要虐待我的明明就是你吧?”
  江千泠说:“嗯。”
  “……”
  江千泠心里想的虐待似乎与孟昑理解中的虐待并不一致。
  或许是虐待这个敏感的字眼再一次触摸到了孟昑心中某一敏感的部分,他连和江千泠干嘴仗的心思都没有了,转过身,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千泠问:“偷猎的事调查出结果了没?告诉我,我要立即知道答案。”
  江千泠是一个很有主见偏向强势的人,但他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听孟昑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说话,显得带感又够劲。
  他在孟昑带着点儿强迫意味的目光下笑了,伸手再一次撵了下孟昑耳后的那道红痕,语气里似是带了点儿挑衅意味,“有结果了。”
  “求我,我就答应立即带你出发。”
  第45章 渴望
  “……”
  强易感来临的前期,alpha的负感受往往分为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
  大部分alpha在易感期来临前期会感觉到难以控制的焦躁易怒,但也有另外小部分alpha与之完全相反,在强易感来临前期更容易感觉到压抑和悲伤,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身体完全抬不起力气。
  孟昑在没有易感期影响的时候就已经非常暴躁易怒了。
  但他在强易感前期的表现明显是后者,往往都是不可一世的人在这样的时刻就变得非常脆弱。
  要是在以前被江千泠这么逗弄,孟昑早就提起袖子要和江千泠干上一架了,但现在的他显然失去了力气,也失去了这个心情。
  孟昑抬起眼,浓密的睫毛覆盖出一片阴影,打在沮丧的没什么神采的深黑色眼瞳上。
  他直勾勾盯着江千泠,薄而红润的嘴唇轻启道:“你再这样我们就一起去死。”
  像是感觉有点意外,江千泠挑起一边眉,很坦荡回答说:“可以啊,一起去死这件事听着挺有意思的。”
  孟昑眯了眯眼睛,扯唇嘲讽道:“疯子。”
  他是发自内心觉得江千泠脑子有问题。
  “说正经的,调查的事确实有结果了,只是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江千泠表情不变,微笑着说:“很巧合的是,机会就在今天傍晚。”
  “他们在哪儿。”孟昑的语气不像是在提问题,更像是在带着这件事的结局找答案。
  江千泠说:“我们脚下。”
  “……”
  江千泠说的话并不是在戏弄孟昑又或是扯淡。
  将近一个月前玛郎族首领为江千泠提供了准确可信的线索,根据对方提供的位置,江千泠央人去查了。
  水塘边的荒草地上确实有几顶人类居住的帐篷,还有熄灭火堆和半截绳索等人类居住过的痕迹。
  但江千泠只是亲临现场看了一眼就知道在这里留了痕迹的绝对不是那群枪支机械一应俱全的偷猎者。
  很简单,火堆旁的黑色原石是用来打过火的。被随手丢弃在地上的绳索有着非常粗糙的切割面,大概率是在硬而钝的自然棱角上磨断的。
  就连帐篷不远处那个不深不浅的坑都是被人为创造出来,唯一的用途就是过滤水资源,让生水达到可以被人体接纳不至于令人虚脱和生病的程度。
  这群人大概率除了帐篷以外什么都没带,到了这里之后就连帐篷都舍弃掉了,偷猎者连枪这种东西都随身携带着,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江千泠猜测在这里支帐篷的人有很大概率是一群荒野徒步爱好者,而卢米亚的这个水塘是他们最为安全舒适的第一个站点,接下来他们就要准备赤手空拳应对由大自然带来的所有危机了。
  而偷猎者们肯定不会将营地选在这么惹眼的存在感极强的地方。
  拍摄组在卢米亚闹出来的动静不可谓不大,偷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江千泠这群人的存在。
  想保护动物的人对上想杀害动物的人,想想都不可能找得到融洽相处的方式。
  所以偷猎者必然不会将营地选在这么惹人注目的地方。除非他们就想要和江千泠对上,然后来一场火拼,拼到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地步。
  但很显然他们不是这么想的。比起火拼,他们更想闷不做声发到这笔横财。
  这群人的行事作风极为谨慎。此后的三个星期里,江千泠真就没能找到一星半点儿关于他们的线索。
  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只要活着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江千泠觉得这件事风险大,孟昑又是个很容易冲动的人,所以从来没有向他透露过调查进展。
  即便如此,他却一刻都没有松了这根紧绷的弦,一直都在派人搜寻,时刻关注着,直到前天终于找到了一点儿有用的线索。
  陈贤在一棵茁壮的猴面包树上发现了两道极深的刀痕。
  一开始陈贤以为这是当地人留下的。但他虽然缺心眼,一旦认真做起一件事又挺很正经细致的。
  路过后又觉得不对劲,紧着根神经找了江千泠过来看,果然觉出了不对劲。
  当地人用来切割的工具是由燧石磨成的刀,很锋利,可以切开猴面包树的外皮,也可以用来切割动物的肌肉和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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