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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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星划过天际,在无边的寂静之下,一只眼睛悄然地从黑暗的角落里亮起,仔细地凝视着沈文。
  那只眼睛在黑夜中闪烁着忧虑的光芒,如同两点鬼火,死死地盯着熟睡中的神纹。
  他的身体隐藏在浓密的灌木丛中,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几乎微不可闻。
  他已经观察了很久,从沈文到达这片岩矿,到他采集岩矿,再到他铺好简陋的床铺进入梦乡,他一直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
  饥饿像一把锋利的刀,不断地切割着他的胃,空空如也的腹部深处传来一阵阵绞痛,提醒着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进食了。
  她的身体瘦骨嶙峋,皮毛黯淡无光,甚至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粉红色的皮肤,那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伤痛。
  他迫切地需要食物来维持自己虚弱的生命,而那个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兽皮包就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他小心翼翼地从灌木丛中探出头,再次确认沈文是否真的睡着了。
  月光下,沈文化身的黑灰色巨狼静静地躺在那里,胸膛有节奏地起伏着,似乎已经进入了深度的睡眠。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紧张的心跳。
  然后,他动了,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他从灌木丛中窜出,以最快的速度扑向那个兽皮包。
  他的动作很轻,很迅速,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靠近一瞬,立刻用嘴叼住兽皮包的边缘,就要悄无声息地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琉璃般剔透却冰冷无情的眼睛。
  那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是沈文的眼睛。
  偷窃行为被抓了个正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计划和侥幸都在这一瞬间被击得粉碎,身体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法动弹。
  啪嗒一声,兽皮包从他的嘴角里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身体微微颤抖着,那是恐惧到了极点的表现。
  他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但冰冷的石壁却彻底断绝了他逃跑的可能,一瞬间便是万念俱灰。
  闭上了眼,做好了被咬断喉咙,被撕成碎片的准备,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过长的寂静之下,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沈文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此时,他才真正看清了沈文的全貌。
  那是一只巨大的黑灰色巨狼,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只狼都要大,都要强壮,一身皮毛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碧绿色的双眸诡谲又危险。
  沈文沉默地看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小偷,冰冷的眼睛里难以辨别清晰的情绪。
  一只小黑豹,瘦骨嶙峋的,还瞎了一只眼睛。
  其实沈文到了这后,就发现有东西在周围了,只是因为气息过于弱小,沈文才没有将之放在眼里。
  没想到对方居然敢自己冒头,还跑到他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他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小偷,血脉中浮动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半晌,沈文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幼才那声音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淡淡的疑惑。
  虽然这小东西看起来非常虚弱,非常狼狈,但沈文还是认出了这是一只兽人。
  那是一种奇怪的直觉,没有理由的,沈文就分辨了出来。
  或许这是兽人之间区分同族和野兽的天生能力,刚来时还没有这么明显,如今无论是伤势还是精气神都恢复大半,这种直觉也越来越灵敏了起来。
  这个结果让沈文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竟然会遇到一个兽人幼崽,而且还是一个如此弱小、如此可怜的兽人幼崽。
  沈文不自觉想起了金。
  哼,是他太没有威慑力了吗?
  这些幼崽怎么一个比一个胆大?
  沈文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仍称得上是冷酷。
  有着金这样的前车之鉴,他是不再敢捡小孩了。
  想到这里,沈文从兽皮包里掏出一块肉干,扔到了小家伙的面前。
  滚远点!
  沈文冷冷地说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第13章 又有东西缠上来了
  第13集沈文不会杀了这只幼崽,但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扔完了肉,便走到甘草上重新酝酿睡意。
  小家伙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肉,又看了看沈文,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难以置信,为什么这个强大的兽人没有杀他,反而还给了他食物?
  完全陌生的经历使这只一直在经受苦难的幼崽感到不安,他犹豫着,目光始终在肉和沈文身上来回看。
  最终饥饿还是战胜了不安,他小心翼翼地走到肉前,用鼻子嗅了嗅,眼神紧盯着沈文,确认沈文不会突然爆起后,一口叼起肉,转身就跑。
  速度很快,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第二天,阳光洒在沈文的身上,将沈文成功闹醒。
  他从睡梦中醒来,脸上还带着困意,托昨晚那个黑豹幼崽的福,他睡了一个懒觉。
  揉了揉眼睛,沈文看了眼自己的兽皮包,里面的矿石和肉堆积在一起,沉甸甸的岩矿已经采集的差不多了,足够他用很长一段时间。
  他将兽皮包重新背好,准备离开这里,返回自己的山洞。
  他沿着来时的路,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走了没多久,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血腥味,还有皮皮猪的味道。
  顺着味道传来的方向前进,拨开茂密的树叶,很快就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一幕两只皮皮猪正围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发出阵阵嘶吼。
  皮皮猪在猎物中非常受欢迎,但对于幼崽来说,它们具备着很高的危险性。
  而那个被围攻的身影,正是昨天晚上那个偷他食物的兽人幼崽。
  那只幼崽正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鲜血染红了它暗淡的皮毛,如今只能虚张声势地对着两只皮皮猪嘶牙嘶吼。
  正当他仓惶狼狈地想要表演出凶狠时,抬头间他看到了沈文,两只一大一小的眼睛在空中对视,幼仔瞳孔一缩,露出惊惧之色,但碧绿的瞳孔中还流动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
  沈文看着他神色冷漠,随后在幼崽的目光下移开了视线,转头消失在了草丛之中。
  幼崽眼神中的希望瞬间破灭,凝视着眼前这两只虎视眈眈的皮皮猪,小幼崽呲起牙打算靠自己做最后一波,就在他做好必死的准备时,一道黑影瞬间从边上的草丛飞窜了出来,一只黑灰色巨狼身形飞跃在半空,快如闪电。
  两只皮皮猪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哼哼声,就被巨狼锋裂的爪子和獠牙瞬间撕碎,鲜血混杂着内脏洒了一地,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散开来。
  幼崽呆愣地站在原地,他看着沈文从狼形变成人形,抬手将两只已经死去的皮皮猪扛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幼崽看着沈文离开的背影,原地静坐了好一会,血腥味钻入他的鼻尖,令他不断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随后像是下定了一种决心,一瘸一拐地朝着沈文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沈文扛着两只皮皮猪,沉重的分量压在他的肩上,但他脚步十分稳健。
  森林里的路并不好走,盘根错节的树根和湿滑的苔藓覆盖着地面。
  它一边走,一边调动体内微弱的异能,缓缓流向左腿的旧伤处。
  温和的能量悄无声息地修复着受损的组织,断裂的骨骼早已愈合,只是深层的肌肉和筋腱还需要时间恢复如初。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和异能的滋养,她的左腿已经不像两个月前那般脆弱,只要不是剧烈奔跑或者长时间高强度战斗,日常行走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
  身后不远处,那个瘦小的黑影一直坠着,稀稀疏疏地轻微响动,暴露了他的位置。
  沈文没有回头,也没有驱赶他,只是漠然地继续前行,仿佛身后什么都没有,但事实上他正在懊悔。
  虽然他扛着的两只皮皮猪营造出了一种是为了捕猎而不是为了救人的假象,可越想越觉得有点假。
  又不是白痴,怎么会看不出来?
  瞧那小东西在后头屁颠屁颠的样子,自己又是因为一时的心软干了件蠢事。
  这两只皮皮猪并不是它现在的必需品,反而因此拖慢了它的速度。
  该死的,这要是在末世,他就不会这么干。
  说到底,还是因为日子好过一点了,就又开始犯以前的老毛病。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它的移动而不断变换。
  森林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植物腐烂的味道,偶尔夹杂着不知名野兽留下的气味。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走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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