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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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杏点头,给她夹了菜,同她一起聊了会儿家常。英娘很实诚,春杏三句话就把她老底摸了个遍,知道她同小月小满又不一样了,是饥荒被父母当两脚羊卖掉的。
  “我是被邱将军买来的,和子规一样,被安排给郎君陪练,”英娘很喜欢春杏:“我们本来都是死侍,但是郎君舍不得,让我们做了背嵬卫,战损小多了。”
  春杏听她一口一个“战损”、“死侍”,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命一样。
  她没法面对这么沉重的话题,绕着聊起别的:“常文忠也是邱将军的老部下吗?你们郎君年纪这么小,为什么他愿意听他的话?”
  英娘乐了:“夫人,听谁的话,是看银钱。在名头正义的前提下,那些兵痞吃谁的饷,就为谁卖命。跟年纪没关系,郎君就是今年刚满月,能扒拉出饷来,那也是一呼百应的。”
  春杏笑了:“也是啊。”
  英娘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当年邱将军和郎君在鄂州兵粮钱商路一把抓,自给自足也够了,完全可以像川蜀的那两个兄弟一样当土皇帝。但是同京中打好关系,能额外给饷,他才在邱将军死后,选择软硬兼施地回京装孙子。自己么,是受了不少气,不过把鄂州建康和海州的水师,都喂得膘肥马壮。有了饷,才有纪律。否则饿着肚子,让有刀有马的大头兵不许拿百姓的粮,这可能么。”
  她见春杏咬着筷子不说话,笑嘻嘻道:“夫人心疼啦?”
  春杏一愣:“我是觉得……我之前天真了。”
  万事不是非黑即白,与奸佞小人对立的,不是只有朗朗君子。
  兰鹤林与她眼中,原本那个光风霁月的君子天上地下。如今在她这里,又多了强迫她的罪名。可他又坏得不彻底。
  可能是游水累到了,春杏回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她又做了梦。
  梦里养父母都活着,没有犬戎人。他们生活在繁华和平的汴京城里,小妹闹着要吃柑橘,林娘子打算去舟桥附近的铺子买,她说那里卖的贵,但特别甜。
  春杏还扎着小辫儿,她说她也要去。
  林娘子便牵着她一道。
  两人走过官道,看见个锦衣华服的小郎君,他骑着高头大马,肩上一只海东青,带着大队随从出游。引来人群侧目。
  春杏也垫脚去看,她听见那些人说,这是权相兰浚年和灵溪县主的嫡子兰鹤林。
  她正是春心懵懂的年纪,光是看了那冷清漂亮的眉眼,束紧革带的腰,就心跳得很快。
  不过也仅此而已。
  养父置了间铺子,她做起了林娘子娘家的米面生意,外公还健在,带她打点门路,巩固客源,手把手教她学做人做事。她吃苦耐劳,人又聪明,很快便做得风生水起。
  后来她还嫁了人,有亲朋有闺蜜,夫君爱重,子女争气,舅姑疼惜。
  她过得很好。
  只有一日她牵着儿女出门,在暗处察觉到一双眼,死死盯着她看。
  春杏从梦中惊醒。
  她坐起来,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
  空旷的房里没有人,她转了一圈,又躺回去。
  兰辞翌日午后才回来,昨日他告诉春杏,新手容易溺水,练习要有人在旁看着。
  春杏考虑到尊重这位师父,打算等午觉醒了,他还没回来,再让英娘帮忙。
  她醒来,兰辞已经换好衣裳了:“走吧,趁热打铁,不然昨日白练了。”
  春杏抱着衣裳进去换,他吸取昨天的教训,就在院子外面等。
  等了很久都没有动静,一阵大风刮过,吹的竹林簌簌作响。
  兰辞若有所感地推门进去,里间无人,他心慌意乱地掀开竹帘,便看见泉池内空荡。
  再望向峭壁旁,春杏非常灵巧地踩着矮凳,正翻上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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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明天就……
  第67章 骗他
  一种麻木而疼痛的惶然,像一只手伸进胸腔攫住了他的脏腑。
  凭着本能行动,有意识时,兰辞腰间的软绳已经抽出来。
  他几步上前,甩出去的软绳裹住她光洁的小腿,手腕用力,人就这么扯下来了。
  春杏身体失衡,无助地往后倒去,兰辞则收回软绳接住她。
  两人一起跌进水里,水花四溅。
  猛然入水的冲击,让春杏那点水性失去用处,她被倒灌了一大口水,手指僵硬地攀住眼前唯一的浮木。
  将她从水中捞起来,兰辞冷眼看她。
  看她被呛得咳嗽不止,看她因为害怕而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指,用力到痉挛,乃至在他后颈上抓出血痕。
  他紧紧蹙着眉,细微地刺痛让他陡然生出几分扭曲的快慰。
  他嘲弄地笑:“看来胡家老小的命,你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春杏忍着鼻腔和嗓子的痛,辩解道:“我真没有要走……”
  不想再听她满口谎话,她时常说他与她想象中不同了。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祝鸣漪如何娇柔恋慕他,胡春杏就有多么诡计多端。
  他只能刻舟求剑地从她身上寻找一丝故人的影子,以解相思之苦。
  他陷于一种自我厌弃的懊恼。
  为什么只剩下他一个人痛苦?
  暴虐的报复心在他脑中挣扎,他单手将她抱起,压在粗糙的岩壁上,另一手按下她后颈,强迫她主动献上温软的檀口。
  动作带着某种暗示,与先前的亲昵截然不同,春杏被困在他臂弯里,恐慌中抬手推他。
  她手劲儿不算小,将他侧脸刮出红印子。
  但还没来得及生出恐惧的情绪,放肆的指尖就被捉住,放进口中,轻轻磨咬。
  宛如拆吃猎物的前餐。
  春杏吃着痛,却听他在耳边寒声道:“别再耍花招。顺从些,别以为我还像从前那样顾着你。”
  她屏住呼息,为方才冲动的试探后悔了几分,也为即将到来的挞伐而心惊,颤巍巍的身子发着抖。
  滚烫的身体压上来,紧绷的腰腹紧贴。那双漂亮的眼睛被情.欲操控,又气定神闲,他仰着青筋暴起的脖子,清醒而沉沦地望着她。
  湿濡的衣料勾勒出强劲的肩背,结实的手臂,她想起梦里那个骑着马的少年。
  春杏心头颤了颤,漆黑的眸子蒙上一层湿气。
  带茧子的指腹划过一片润泽,他看她的眼神是冷的,动作却强势而失控。
  她忍不住对骨节x分明的手指做出回应,咬着下唇微喘。兰鹤林压在她颈窝里,将她唇齿间的声音听得清楚。
  他格外亢奋,听不见他想听的回答,就拨弄她温软的身体,让她如蓓蕾绽开,像熟果软烂。等她眼神失焦地搂住自己,再嘲笑她的失态。
  英娘为她挑的藕荷色单衣与小衣,被丢在泉池边。
  等她身子软下来,气息奄然地靠着他,又被他抱起来走到竹帘内。
  春杏明白他并不打算放过自己,只是厌恶幕天席地的越矩与不端。
  果然,他进了房内,便掀开布幔,将她丢在内间的小榻上。
  春杏被他抱在怀中,手腕用软绳束在身后,身上齿痕叠着齿痕,自锁骨至心口。
  她望着布幔下的缝隙,突然在想他是不是昨日便想这么做了,今日不过寻个由头。
  可想起他那时的冷淡,又觉得自己多思。
  她的走神像一种辱没,兰辞不满地收紧牙关,听到对方的轻吟,便掐着妻子湿软的身子,力道沉重地挺进了。
  ……
  知道主家夫妻在游水,时间不会太久,厨娘是备了晚膳的。
  可惜饭菜温了几遍,眼看入了夜,里面的人也没出来。
  没人敢打搅,只一个女使在院子外面靠窗处听了,里面是断断续续的哭声。
  凌晨过后,男主人出来提了食盒和热水回去,依旧不假手他人。
  原本预计在江乘住三日,结果五日的休沐,全折在里面了,游水也学了个半吊子。
  这几日里,春杏除了昏睡与进食,就是被兰鹤林捧在手中蹂.躏。
  他们几乎不怎么交流,他只在她羞耻到崩溃时,强迫她说喜欢,想要,还要等等显然是为了为难她的话。
  中间她空茫地想,他从前还算克制,偶尔需索,还没至于如此恶劣。
  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可他倒是一切如常,她故意用力在他肩膀后背抓出的血痕,也轻易被遮住。
  坐在卧房边的案上,他一边沉默地翻看卷册,一边慢慢地喝着一碗什么。
  空气中有淡淡的苦味,春杏起来洗脸漱牙,感觉喘口气都费劲,她想起昨日也闻到过,便随口问:“你哪里不舒服吗?”
  兰辞将药喝完,道:“没有。”
  她猜,他是为她昨日攀墙头的事赌气。
  好小气,那她也不解释了。
  临走前日,让女使们来收拾东西,女使道:“兰大人,您的黑马咬着这件褙子到处转悠,英姑姑这会儿不当值。院落在来前,仔细打扫了好几遍,也不是我们的,我们猜是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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