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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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毕,一张玄黄密令在司徒一手中展开,他眼皮微抬,语气庄重正式,将密令之词一字不落悉数宣之于口。
  许锦云本是笑着的,只是这密令……越听越让人心底生寒。
  瘫软蔓延至全身,她才彻底往后仰去。
  密令具体说了什么她已经记不得了,直至那玄黄罗布扔到裙边,她才颤抖着之间将它捏起。
  “心术不正”、“谋害小皇妃”、“狼狈为奸”、“罚跪禁闭三日”……
  这些所有的字眼加起来,无一不透露着一个信息:她被司徒妄亲自下令责罚了。
  许海俯眼瞟见密令上赤红墨汁写上的寥寥数句,亦是满心愤慨,不禁追问:“即便要罚也得有个罪名才是,小皇爷密令里只有责罚,却无罪状,是否……”
  说不过去。
  “小皇爷说了,若是不服,大可告御状。”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若是君上有异……”
  “如何?”
  “若是君上有异,那便去军营里同那数十万将士一同说道说道!”
  原本还有所期待的许家人:“……”
  司徒一汗颜,自家小皇爷哪里是狂妄,简直是狂得无法无天!
  名副其实的畜生。
  这话自是对着许锦云说得,虽说她现在已是心露恐惧,神色不安,可他还是得将老畜生的交代一一说完。
  毕竟他也挺想看许锦云受责罚。
  听说今日榕榕是哭着从宫里跑出来的。
  思虑间,眼神凝成一团浓墨,看向许锦云多了几分杀意:“小皇爷还说,别觉委屈,他敢罚你,定是你做了该罚之事。若真要t追问,就不止是禁闭罚跪那样简单。小皇爷希望郡主,别去肖想不属于你的人或物,否则,到头来一场空不说,可能你拥有的都会悉数失去。”
  言毕,司徒一收紧长剑,转身离开。
  方才听三儿说榕榕还在伤心,他得快些赶到城东去那食来酒楼买她最喜欢吃的莲藕糕。
  然后,再去哄她。
  这些时日,榕榕因为崔家主带来的女人伤心了太多次,若是再多几次,他兴许会禀了小皇爷,把榕榕带回皇爷府好生养着,以免在崔家受那些无妄之气。
  思忖打算着,步伐不由加快。
  其实榕榕倒也没有司徒一想象得那样伤心,毕竟是小姑娘,又是从小娇养着的小姑娘,难过易忘。
  方才小二追到榕榕后,将她强制压下置于腹中,却不曾想小姑娘沾上温热软毛,哭着哭着睡着了。
  柳芳菲看到时,司徒二一张熊脸满是疲累,吐着舌头冲她轻吼,滑稽得不行。
  伸手欲抱自家妹妹,却被随后赶来的司徒妄制止:“她几岁了,抱着不沉?”
  “那你来。”
  “男女授受不亲。”说罢,使唤身后司徒三,“你去。”
  “小皇爷,男女授受不亲。”
  司徒三连忙后退,“若是大哥知晓,约摸着今日我不会好过。”
  “你以为……你不抱,今日我会让你好过?”
  司徒妄轻晒,他似是忘了,若非欢欢求情,他已经去山上喂蚊子了。
  无奈,司徒三抱起司徒二腹上小娃,腹诽骂道:老畜生。
  还不如去城郊守花棚。
  至少,蚊子的生死在他手中,而不若当下,自己生死在畜生一念之间。
  好不容易将榕榕抱回清榕苑,额间全是密汗,真不知大哥当初是如何面不改色地将这么沉的姑娘抱着逛遍整个蒲州城的。
  “小皇爷,属下便出去了。”
  “小二累了一天,给它喂食洗澡,再回军营领罚。”
  司徒三:“……”
  领罚也就罢了,左右不过在军营做些体力活儿,熬上两夜。
  可给小二喂食洗澡,就很是过分了。
  那小畜生哪次洗澡,不是非要宫女嬷嬷上手才肯乖乖就范,听之任之?
  他们几兄弟每次惹得那老畜生不开心,必定罚其给小二洗澡,然后闹得惊天动地鸡犬不宁。
  到底是罚他们还是在折腾小畜生?
  正当司徒三认命之际,听得柳芳菲轻轻开口:“若是把他支走,谁保护我?今日三儿并未做错,不过是念及榕榕,不好下手罢了。”
  有她担保,司徒妄自是摆手不言。
  责罚,就这么免了。
  一时间,司徒三见未来小皇妃,就如再造父母那般,感恩戴德,誓死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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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司徒三: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嗯……大抵几兄弟你最惨~
  第106章
  平凡一日,无端生出多些杂事,原是想要放松的心思惹得各人更加紧绷。
  柳芳菲回了清欢苑,本想前往香水堂洗掉一身秽浊,却在推门那瞬,热气腾腾间,瞧见那道修长的身影。
  司徒妄原本就打算留宿清欢苑。
  今夜崔晏榕那丫头在清榕苑睡得颇为香甜,楚文灵也不在。许久不与欢欢不顾天时放纵行乐,今儿得了机会,必定得好好儿把握才是。
  男人动作极快,从门缝溜进。
  原本极为猥琐不耻的动作,因他的速度太过干净利落,从而显得有几分儒雅。
  斯文败类。
  她换了个词来形容他此刻作为。
  “你出去。”
  “欢欢,我还没进来。”
  “……”
  总是这样,用最得体温润的笑,说着最羞于启齿的荤话。
  最终,司徒妄还是没有出去,抱着疲软的姑娘在香水堂呆了很久。然心疼她在外一日,替她捏了好会儿子脚。
  只是以他的性子,听见柳芳菲自喉间发出的嘤咛喟叹之声,捏脚的动作很快都变了味道。
  “欢欢,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
  柳芳菲彻底迷糊了,温水雾气四晕,身上被裹挟得密不透风。
  不仅如此,某人手中动作不停,也不知是真在替她捏脚,还是趁此机会占尽便宜。
  可她觉得,浑身上下的确是难以言喻的舒服。
  若非说还什么不对劲,应该是司徒妄当前不急不躁的磨蹭,让她有些不耐烦了。
  “欢欢,我不舒服。”
  他牵她的手。
  像鱼儿,往水里探。
  “感受到了吗?很不舒服。”柳芳菲怔了怔,缩回手。
  炙热触感残留掌心,分明烫的是手,她惊觉浑身都烧起来,有烈火蔓延之势。
  “欢欢,方才我帮你捏腿,你舒服了,断不许过河拆桥——”
  柳芳菲闭上眼,索性不再听他胡言乱语,阖眼往前凑去。虽未精准对着柔软薄唇,可好歹将他嘴给堵上了。
  ←。
  有她在,司徒妄再不舒服的地儿如今也舒坦了。怀中女孩儿大口喘着粗气,香水堂本就水汽弥漫,泡上半刻就已经小脸通红,有充血晕迷之态。
  方才用尽力气,便比平日更累了。
  趴在温热的胸口,沉沉睡去。
  司徒妄将自家姑娘小心翼翼地抱起回到寝屋,见她还是不醒,心头火热悸动才逐渐消散。将她重新搂在怀里,随之入睡。
  此时天色已是不早,崔府人习武,在睡眠上自是遵循规律,早睡早起。如若不是有张玲珑在,辞风苑的烛火应该是燃烬灯熄才是。
  然而,张玲珑随崔胤来到崔府这么些天,从未真正有一刻与他享受过夫妻之乐。二人在这方面也算得上是有过往经验,按道理来说会更加顺手和谐才是。
  可无论她怎么明请暗邀,他总是找尽了借口推脱。下午从宫里出来,他更是板着了脸,闭口不提半字,就连责备质问都没有。
  “崔胤,睡了吧。”
  这几日蒲州太阳过盛,在外面多呆了些许就浑身热汗,趁着他在书房处理事情的空隙,张玲珑已从香水堂出来,换上微薄了的寝衣。
  说是寝衣,倒不如是微透的轻纱。
  赤色小兜上绣着的孔雀花娇艳欲滴,崔胤听声儿抬头。不消片刻,又挪开了眼。
  “崔胤,我到崔府约莫一月了。”
  言外之意,有的事该做了。
  须臾,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人开口说了半日以来的第一句话:“在宫里,司徒妄说你与许锦云,是怎么回事?”
  语落,张玲珑攥着薄纱的手一紧,那微透的红纱堪堪从肩处滑落。
  四下寂然。
  见她不答,崔胤心里也有了几分考量,不过既是自己带回崔府决定要相伴一生的女人,始终愿意给予多些包容。
  勾手将耷下的薄纱重新拢回肩头,说话也柔了几分:“崔家与许家虽无大仇,可算不上交好。许锦云那人更是心术不正,险些害了欢欢。无论你与她有无交往,日后见着许家人,最好是绕道儿走。”
  “我知晓了。”
  张玲珑颔首,低眉的瞬间刻意勾起眼尾。
  意欲明显。
  崔胤凉淡一撇,明白她是何意,倒不是无心躲避,只是今日在礼乐阁所见所闻,哽在喉咙着实难消,直至如今脑海里想起的皆是楚楚与那风光霁月之人站于台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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