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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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的声音越来越小,言外之意,她真是为了许锦云才故意惹火的!
  这次换他不依不饶起来,原本顾及自己姑娘身体,打算就此放过她。
  如今看来,她倒是还有余力为旁人着想。
  于是,再次俯身而下,颇有兴味地在她耳边吹起:“欢欢,若是为她求情,一次怎么足够。”
  柳芳菲打了个机灵,大事不妙。
  不过来不及思考太多,某人已经趁着残留的热情,←。
  一阵又一阵。
  一波又一波。
  一撞又一撞。
  她真是要疯了。
  竟为了救妄图害死自己的人,做这种事。
  一次。
  两次。
  三次!
  分明救的是许锦云,可到最后,求饶的却是她。
  风雨停歇,浪潮过去,撞击消散。
  她终是没撑住,眯眼睡了过去。
  这一睡到晚上才悠悠转醒,睁眼时阿公、舅舅与榕榕都守在一边。
  而司徒妄已经回了皇爷府。
  “许锦云呢?”
  毕竟是花了巨大代价才救下来的人,定得问个清楚。
  “那混账小子下令带回许府了,不过又下了道令,宫里宫外御医也好、郎中也罢,谁治,谁死。”
  “……”
  所以她之前那么卖力地讨好有何用!放了人又不许医治,这与在水上倒挂着有什么区别?
  “今日在朝堂之上,许海奏了司徒妄一本,说尽他不顾情面,做事毒辣。”
  崔胤补充道,“自然,话里话外说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而你,倒成了那祸水。”
  “去他老娘的不顾情面,做事毒辣!去他老娘的红颜祸水!”
  崔晟康满肚子牢骚没处发,如今提及更是火冒三丈,“他许海是个什么龌龊玩意儿谁人不知,养出来的女儿也是横行霸道嚣张跋扈惯了,仗着与君后沾点儿干系,还真以为是什么皇亲国戚了!”
  “阿公,您别气。”
  “怎能不气!你在府上好好儿的,平白遭这无妄之灾!这是被楚家丫头正好撞见找人来救了你,若是没被瞧见,等榕榕寻了人来,你都要被她给弄死了!”
  崔晟康越想越后怕。
  偌大的蒲州,名门贵胄世家无数。
  但凡与宫里沾点儿关系,死得不明不白的不在少数。
  睁只眼闭只眼,一句意外,一条人命,便说没就没了。
  这也是他对司徒妄与欢欢婚事心怀不满的最大原因。
  欢欢善良单纯,光是许海那一家狼心狗肺的人,都能把她吃得骨头都不剩。
  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意外溺水”了,如若真成了小皇妃,还不知会有多少磨难等着。
  “就是就是,许锦云仗着自己是官家小姐,又得皇伯母的喜爱,总爱欺负我。”
  坐在高凳上的崔晏榕甩甩腿,也跟着义愤填膺起来,“说我没娘教,没教养。我不过是不爱看那些个女儿家看得书罢了……”
  那些兵书她可学得比谁都好。
  上次小一哥哥还给了她一本《人刀合一诀》,关键时刻,刀可比那些教女人如何侍奉一家老小的书有用多了。
  若是她能把这本书融会贯通,昨日姐姐落水,她便能一刀把许锦云给捅了,也省得那么多麻烦事。
  对于自己女儿受委屈一事,崔胤也是知晓的。
  只是他教女儿向来放养,且崇尚武力。
  受辱了,揍回去便是,揍不动,那就努力练习,直到报仇为止。
  “许锦云她……经常欺负你吗?”柳芳菲蹙眉,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才能撕烂她的嘴。
  “也不是真的欺负,不过是看在我没娘亲护着,时常取笑我罢了。”
  崔晏榕嘟唇,“等楚楚姐姐做了我母亲,看她如何拿此事笑话我。”
  楚楚姐姐,做母亲?
  这是柳芳菲第三次听到这个姑娘,心里生了几分好奇。
  反而是一侧的崔胤脸色恼怒,呵斥道:“榕榕,别胡说。”
  崔晏榕噤声,他又把话题转到昨夜的事情上来:“好在君上是个明事理的,对此不置喙任何。只说此事牵扯未来小皇妃与朝廷家眷,归属君后管。”
  “君后。”
  柳芳菲喃喃自语,指腹摸过手腕上的玉镯,若有所思。
  昨日一见,相谈甚欢。短短一日,便生了这种事,许锦云算得上是君后看着长大的,二人关系自然亲密。
  不知她究竟会如何处理。
  思忖间,宫里派了侍卫传君后令,让柳芳菲明日巳时入宫一见。
  第75章
  许是白日睡得太多,这夜,柳芳菲抱着小二坐于软榻待到烛台燃尽才上床休息。
  翌日,又很早起身梳洗打扮。
  换了身青绿色抹胸襦裙,外披黄罗大袖衫,最后搭上花鸟纹饰的泥金绯罗背子,轻盈飘逸的同时又显得端庄大气。
  又将浅色蔷薇与珠翠点缀于发髻间,额间装饰琉璃面花,小心翼翼盯着铜镜许久,确认几番后才彻底放心。
  此番入宫虽说算不得正式场合,不过好歹是见君后,总不能失了礼数。
  两世为人,这是她第一次入宫,担心落人口实,再三思忖后还是决定将小二留下。却不曾想,甫一出去,便瞧见了停在崔府门口的墨色马车,以及着青色长衫身姿挺拔的男人。
  听得声响,司徒妄转身,微微发楞。
  自家姑娘就是有这样儿的本事,典雅高贵、婉约沉静,所有美好事物用于她身上,都不过分。
  他上前摸了摸她额间的琉璃面花,说得认真:“以往只觉得你爱粉,所以送了你不少粉色襦裙。这几天却发现,欢欢不应该拘泥于粉色一种,你的美,是无穷无尽的。”
  要一步步挖掘。
  “你今日怎么来了?”
  “知晓你要入宫见母上,特意给你撑场子了。”
  司徒妄扶着她上马车,“我已经让司徒一去接小二,待会儿它随我们一同入宫。”
  柳芳菲不懂得其中弯弯绕绕,他便接着补充:“许海一家三口最怕小二。”
  原来如此,早知道前夜与榕榕散步,就牵着小二,那许锦云哪有机会撒野那么久。
  “早就同你说过,爷的身边没有废物。”
  看着他一脸居功的骄傲模样,柳芳菲捂嘴笑出声,接着在他脸颊落下一吻:“谢谢阿妄,把你的宝贝留在我身边。”
  柔软的触感抵达面颊,随即逆流全身。
  司徒妄眉眼微挑,上前凑在她耳边低语:“其实我的宝贝有很多,欢欢若是喜欢,都可以留着。”
  话落,柳芳菲伸手在他胸口锤了几下,嗔骂:“登徒子。”
  谈笑间,马车在宫门稳稳停下。
  凌画的贴身嬷嬷辛怡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见着司徒妄行礼后,又单独对着柳芳菲恭敬地问安:“柳姑娘果真如君后所言,不落俗套,美得恰好。”
  柳芳菲回以礼貌微笑,不再多说。
  前往凤仪宫的路上,司徒妄都紧紧牵着她,来往宫女侍卫不少,可主子的事谁也不敢多看妄议,只得避开低着头往前走。
  柳芳菲四处打量着皇宫深处,手心冒了细汗,润湿司徒妄手掌。
  “别紧张,这日后也会成为你的家。”
  他轻声安慰,“母上对前夜你落水一事有些了解,可是非曲直需要你亲自说明。一来,许夫人是母上义妹,许大人又与前朝联系颇深,她不便插手;二来,作为未来的小皇妃,你得立威。”
  她一愣,旋即想起,司徒妄继承大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如果她嫁过去,日后这儿的确会成为自己的家,与她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时间,异样的感觉在心头流窜,难以言喻。
  总算到达凤仪宫,还未进门,便听得里头哭哭啼啼的声儿,哀怨悲恸。
  埋怨、乞求。
  “阿姐,云儿是您看着长大的,虽说平日里矫蛮了些,可最是单纯善良。前日夜里与那柳姑娘才第一见,便双双落水。其中缘由我们尚不得知,妄儿就擅自下令让云儿倒挂在湖面上整整一夜,实在是……t”
  欺人太甚。
  凌珍如泣如诉,越说越难过。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个不停了。
  坐在主位上的凌画眉头一拧,不置一词。
  凌珍不是头次告状,今日说辞与昨日如出一辙。只是她不觉得妄儿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做这糊涂事的人,况且欢欢那姑娘,看着也不像是会与人起争执的性子。
  于是昨日她连夜召见了妄儿,知晓云儿所作所为后,倒不觉得她有多无辜了。
  “阿姐,如今云儿在府上反复高热,没妄儿的令,谁也不敢医治,阿姐,这是在要云儿的命啊!”
  “只不过一个高热便要了许夫人女儿的命,前日许小姐将欢欢摁在水里时,可曾想过,那会要了未来小皇妃的命?”
  适时,司徒妄拉着柳芳菲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慵慵懒懒吊着眼梢的司徒二,周遭发出森冷可怖的气息,“难不成,你许家大小姐的命是命,小皇妃的命,就不是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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