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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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又担心,若是现在自己真的将身份宣之于口,她会不会胆怯害怕从而退缩疏离。越想越是烦躁,舌尖力道也微微加重了一些。
  两相纠缠着。
  甜豆的味道混着蔷薇水的香气卷起血腥在舌尖迸裂开来,在那张苏梅色的小嘴里发疯肆掠,胡搅蛮缠。
  “唔——唔——”
  柳芳菲喘不过气,挣扎间也用了些劲儿,撇开头时薄唇变得饱满丰盈,抛开唇上咬破的伤口不谈,唇色应该比苏梅更嫩。
  银丝将断未断,柳芳菲将那人眼尾猩红尽收眼底,不知为何胆子竟大了几分,轻笑道:“你与皇爷不是在此日日欢愉,享尽放纵?你无法反抗皇爷,却将这些事悉数给了我,难不成我猜得有错?”
  火盆炭火燃烧,映得两人双颊通红。听言男人不怒了,拇指轻轻碾过她唇上伤口,兀自一笑。
  “所以说,欢欢,你是在吃醋吗?”
  柳芳菲偏头惊愕,自己是吃醋吗?
  吃谁的醋?皇爷,还是他?
  窗外的雪砸在窗棂的声响密密麻麻,却不及她此时心情凌乱难解。
  不等她回答,男人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愉悦:“欢欢,我很开心。”
  温热的触感再次顺着耳垂滑至颈间,酥酥麻麻的,最后又回到唇上。
  柳芳菲嘴角发出的呜咽之声被他悉数吞进喉咙。趁着唤气的空隙,湿热的气息打在脸上,男人再次强调:“欢欢能吃醋,我真的很开心。”
  “不……不是吃醋。”
  柳芳菲偏头躲避他落在唇瓣上的吻,伤口打湿,刺疼。
  “嗯,欢欢不是吃醋。欢欢只是亲自过来寻了我。”
  这男人……怎如此恶劣。
  被他捏着下巴强制与其对视,柳芳菲第一次在他的瞳孔里瞧见了自己。
  弱小、娇软。
  而他,笑得像匹饿狼,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挣扎、反抗。
  上位者从不担心下位者能够逃脱,因为一切尽在掌握。
  “今晨起床,竟觉腿部刺疼,应该是你昨日给的药油起了效,特意前来谢谢你。”
  此时,才想起前往观澜苑的真正意图,将怀里的一本书递了过去,“若是金银珠宝,你定然是不缺的,所以才把亲自抄写的《祈福经》赠予你。”
  修长的手指接过《祈福经》,指尖趁着交接触碰。
  软软嫩嫩的手掌竟这样凉。
  作为交换,他将怀中暖炉递了过去,见她握好才轻轻翻看这本《祈福经》。字迹工整娟秀,跟她人一样,娇娇小小的。
  “欢欢送的礼物,我很是喜欢。”
  “是谢礼。”
  柳芳菲纠正。
  男人不辩也不恼,起身从柜匣中重新取了檀木药匣,半跪于软榻跟前,再次重复昨日抹药的动作。
  与昨日不同,颗粒触感从腿腹上窜至心头,最后袭遍全身。
  柳芳菲愣怔,原来昨日竟是这样的感觉吗?
  掌心药油温度并不高,可她还是觉得发烫,尤其是被他轻抚过的腿腹竟窜起细密的火苗,惊得她蜷缩脚趾,想要躲避。
  “欢欢,昨日给你的玉簪为何不戴?”
  药油抹好,男人收了药匣放置案桌,悠悠问起。
  “今日着青,玉簪蔷薇颇粉,不搭。”
  事实上,在他走后不久,那玉簪就被她放回了琉璃匣盒,未曾多看一眼。
  可她不敢说实话。
  听言男人不语,细细打量。
  指尖摩挲着她腰间系带,只需微微用力,便能让它在纠缠中彻底飘落。
  柳芳菲屏住呼吸,微不可查地拢了拢肩上狐裘t。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她才听得轻微叹气,男人揉揉她的发端:“那我再为你多准备些样式的发簪,以便搭配。”
  “不,不用了。”
  “日后你的首饰,我会为你备齐。”
  又是这股不容置喙的强势命令,俨然已经将她纳为自己的所有物。
  看来是逃不了了。
  那日,这个男人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扰乱了所有计划。
  每次撩拨,她都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作乱的声响,撞在胸腔中,撞在肋骨上。
  她自知,推不开。
  推不开这个擅闯闺阁作乱的登徒子。
  接着又是长久的一阵沉默,柳芳菲早已转了眸子看向窗外。
  今年黔州下雪的时日尤其多,饶是府上下人如何勤勉,都免不了积雪几寸。可观澜苑院子却终日不见积雪,素舆滚到此处顺畅极了。
  果真是娇生惯养的皇爷啊。
  “欢欢,为何要嫁皇爷?”
  男人清冽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见戏谑。
  可以说,带着几分正经,“明知皇爷有断袖之癖,你也仍然要嫁吗?”
  还有一句,他未曾问出口:所以,这些日子,你苦着练习走路,是为了皇爷选妻?
  所以,与那个男人毫无关系?
  柳芳菲思绪被拉回,喉间微微一噎,没由来地从心底泛起一阵酸涩。
  因为……太苦了。
  前世过得太过凄苦,如今余生不求因缘际会,但求平安无虞。
  “赵琼华与柳鸢儿自入府之日起便处心积虑地要我命,我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
  那个人位高权重,如今又入住柳府,只有顺流直上,才有逆袭之机。
  这些话她并未宣之于口,不过眼前男人并非愚钝之人,什么都看得明白。
  闻言男人将她轻轻搂入怀中,强健有力的心跳从耳洞窜入心间。
  来自胸腔低沉的声音响起:“若是,我为你报仇,你跟我走,可愿意?”
  本是下意识地试探,屋内却再次安静得出奇。
  柳芳菲微微挣脱,将他揽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轻轻拂开,摇头。
  即便他能替自己解决了赵琼华与柳鸢儿,那也是依附皇爷的权势力量而来,若是自己跟了他,开罪皇爷,无异于得罪更多的人。
  别说报仇保命,届时,只怕会死得更惨。
  她拒绝了,男人也不恼。
  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这些日子装惯了皇爷“男伴”,如今见她执意想要嫁给皇爷的模样,竟心生起丝丝不满来。
  皇爷有什么好?
  连面儿都没瞧着一个,就心心念念想要嫁给他了。
  喜欢男人你都嫁,也不怕日后独守空房成个有名无实的老姑娘!
  越想越气,敛了敛方才那严肃怜惜的表情,问道:“欢欢,你可知晓,若是你嫁了皇爷,这意味着什么吗?”
  又是这副邪厉与恶趣味。
  柳芳菲眉宇微蹙,摇头:“意味着……什么?”
  忽然间,男人俊美的脸庞在瞳孔放大,那双不安的大手又开始在后背上下游走起来,激起浑身战栗:“皇爷喜欢男人众所周知,这些年来除却我无人能进他身。此番黔州选妻,本就是奔着遮羞而来,若是能传宗接代那是再好不过。欢欢……你说——”
  混着药油气息的手指突然探入浓密的发髻,翠色步摇被扯开发出“叮当”细响:“欢欢,你说——若是皇爷让你与我生孩子以此完成君上命令,那又该如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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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榜单,我会随榜更5天啦~
  第12章
  青丝被扯下的步摇钩缠,发根扯痛的瞬间,她才诧异不知何时睫毛上已经凝结水雾,连眼前之人都看不真切了。
  柳芳菲愤红了脸,又羞又疼。
  方才这人说的这些话,她在话本子里见过——
  帝王将相,名门贵胄也有不少断袖,为了传宗接代,通常是府上养着一个,外头美男一堆。更有洁癖者,便如他所说,女人是碰都碰不得的。
  传宗接代之事,也都悉数交给了枕边美男。
  她忍住喉间呜咽之感,死死咬住牙关,一言不发。
  后来柳芳菲离了观澜苑,荟如进屋接她的时候,屋子里除却药油味道以外,还有一些陌生的黏腻的气味扑鼻。
  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可见地上狐裘散落,小姐发髻凌散,加之金丝软榻糟乱得不堪入目,也大致猜到了一些。
  于是看向屋内那个老神在在的男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带着十二分敌意。
  司徒一见状,心里暗自对她竖起大拇指,敢瞪这小畜……不,小祖宗的人,全天下她是头一个。
  男人权当看不到,将手中几个琉璃瓶放在柳芳菲腿上:“这是回礼。”
  不容拒绝。
  柳芳菲俯睨一眼,很快认出,洒衣蔷薇水。
  昨夜他赠予自己那个装羊脂玉簪的琉璃匣盒中便撒了些许,味道很纯正,她也很是喜欢。
  原本握着暖炉的手,轻轻拿起一小瓶,在回清欢苑的路上晃晃悠悠。
  观澜苑恢复了往常冷清,司徒一看着平日里连喝口茶都恨不得有人喂的皇爷亲自起身将皱巴巴的软榻抚平,再慢条斯理地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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