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俄罗斯当倒爷 第2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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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是想质疑什么,但直到现在,我一直在花钱,而没有收到任何的回报!”
  何长宜看也不看会计递过来的报告,随手推到一边。
  “托洛茨基,你居然是为这种白痴问题来找我,我很难不怀疑你的财富到底是不是通过合法手段获取的。”
  不等托洛茨基气急败坏地再次开口,何长宜不客气地问道:“除了施工材料和人力成本的投入,难道你还支付了什么额外费用吗?还是说,你没有从废墟中赚到钱吗?那些钢筋,铜线,砖块,玻璃,还有完整的房门,回收建筑材料可是一门不小的生意。”
  托洛茨基想要指责的表情就尴尬地凝固在脸上。
  虽然房屋被拆掉后看起来满地狼藉,但建筑垃圾中藏着一座金矿,即使是最不起眼的混凝土和砖石碎块都能作为铺路的原材料,更不用说作为建筑骨架的钢筋和电线里的铜线。
  托洛茨基挥了挥手,会计如逢大赦,抱着报告急忙溜出了办公室。
  “何小姐,我只是有些担心,我们前期的投入实在太多了,而后期的回报又太少。”
  托洛茨基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办公桌前,推心置腹地对何长宜说:“为什么不让市政府出一些钱呢?这里可是有石油啊,难道他们会没有钱吗?”
  这是想变着法地让她去向市政府施压,以此来谋求更多利益。
  “是啊,市政府为什么不出钱呢?他们简直太吝啬了,不是吗?”
  何长宜看向托洛茨基,面色一变,严厉地说:“那是因为他们已经免费提供了旧房和土地!”
  托洛茨基试图狡辩:“但我们现在更需要现金……”
  何长宜咄咄逼人地问道:“您是在开玩笑吗?还是说在您的建筑商生涯中,占据了大部分成本的不是购买土地的支出,而是拆迁和重建的费用?”
  “托洛茨基先生,您是觉得世界上只有一个聪明人吗?”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真诚的大鳄:“如果您对合作模式不满意的话,我并不介意换一位新合伙人。您需要知道,在这次的合作中,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并非不可或缺。”
  托洛茨基脸色一变,腾地就站了起来。
  “那您就找一位新的合伙人吧!我要撤资!除非你给予我应有的尊重!”
  何长宜动也没动,低头去看文件,毫不在意地说:“那您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我会让会计在扣除建筑材料回收部分的价值后,将剩余的投资款返还给您。对了,按照我们的协议规定,那是无息的。”
  托洛茨基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可真是他所见过最难缠的合作对象,总是轻而易举地挫败他抢夺主导权的企图!
  托洛茨基一时间左右为难,想要继续发怒,可又不舍得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
  思来想去,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吃瘪,索性把脸皮撕下来往窗外一扔,权当无事发生。
  于是,托洛茨基脸色再一变,重新摆出一张友善的笑脸。
  “您干嘛要生气呢?这只是合作期间的一点小摩擦,并不能影响我们之间的友好关系。”
  见何长宜不为所动,还在看文件,托洛茨基索性吹捧道:
  “何小姐,您是我所见过最睿智的女人,您的智慧和魄力让我甚至感到羞愧,真希望我没太伤害您的心,否则我一定会从此再也吃不下一块面包……”
  “是的,吃不下面包,但您还可以吃香肠、牛排和鱼子酱。”
  何长宜终于放下了钢笔,抬眼去看托洛茨基。
  “三个月内必须完成第一批危房重建项目,如果您连三个月都等不及的话,我建议您不如退出,去选择股票或者赌博,投资回报周期短到只需要几分钟,一定可以满足您的需求。”
  托洛茨基急忙道:“只是三个月而已,我当然可以等!”
  何长宜再次低下头看文件,同时抬手示意房门的方向。
  “我还有事要处理,如果您需要一个聊天对象的话,我想米哈伊尔可以满足您的需求。”
  托洛茨基:……他疯了才会送上门和克格勃聊天!
  当托洛茨基悻悻离开后,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打开,一颗褐色的脑袋探了进来。
  “托洛茨基先生看上去很不高兴呢。”
  何长宜说:“他只会在看到金钱、醇酒和美女时高兴吧。”
  米哈伊尔轻快地走进办公室,好奇地问:“我一直有一个疑惑,您为什么要选择托洛茨基作为合作对象呢?说实话,他贪婪又无耻,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优点,死后也只会给抬棺人带来烦恼。”
  何长宜疑惑地反问:“难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真的很难猜到吗?我记得我已经说过一遍了。”
  她摇了摇头,像是一个绝望的幼儿园老师在解释1+1=2而不是1+1=34567。
  “因为他没那个胆子从我嘴里抢食。”
  托洛茨基虽然小动作很多,可是他的胆子已经在轮盘赌时被何长宜吓破了,他是绝对不会想要再次真正与她为敌。
  伊尔布亚特的房屋重建项目听上去很高大上,但实际的运作模式简单极了,即使换一个人也能做,只要能够打通与市政府的关系,就算是头熊也能轻松从何长宜手里抢走。
  市政府一方提供免费的房屋和土地,何长宜一方拆旧改新,最后盖好的房屋五五分成,市政府可以解决城市日益严重的住房压力,而何长宜则可以将房子在房地产市场卖掉,挣上一笔钱。
  在此过程中,除了材料和人力成本之外,何长宜甚至不需要再额外打点政府环节,要知道这通常是除了买地之外的大头支出。
  托洛茨基当然知道这些,他就是从房地产起家的,最初靠一支非法施工队搭建短平快城郊度假小屋白手起家,攒下第一桶金,对这里面的门道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拿投资回报周期和政府不投钱说事,不过是欺负何长宜是外行,想要试试她的轻重,看看能不能从她手里抢走合作的主导权。
  “他也就敢干到这份上了。”
  何长宜对米哈伊尔说:“哪怕只是再向前多走一步,不用我做什么,他自己就会先后退。”
  米哈伊尔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上次的轮盘赌确实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呢,不过,可能还不够深刻……”
  他快活地提议道:“我还有更有趣的玩法,比方说让他在脑袋上顶一个苹果,由您来选择飞刀或手|枪——这一定会给托洛茨基先生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何长宜严肃地说:“我是正经做生意的——”
  她话音一转,“所以,飞刀在哪里?”
  不知是不是隐约感应到何长宜的期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托洛茨基没再试图挑衅,也可能是他确实不舍得伊尔布亚特的项目,毕竟这可是一笔相当丰厚的利润。
  三个月时间转瞬而过,当第一批重建的房屋完成封顶时,斯莫伦斯基市长特地要求举办了一次挂牌剪彩仪式。
  对着记者的镜头,这个穿着老式西服的市长笑得像个圣诞老人。
  “是的,是的,我们将完成联盟没有完成的任务——让每一位市民都有自己的一套房子!我们已经摆脱了联盟落后迂腐的体制,在总统先生的领导下,我们的国家将走向更加光辉的未来!”
  斯莫伦斯基市长的倩影和他忠心耿耿的发言被印在了报纸上,从遥远的伊尔布亚特快马加鞭地向莫斯克飞去,这将为他带来一张通往白宫的单程票。
  不仅是未来可能的政治成果,斯莫伦斯基市长还从旧房重建项目中获得了立竿见影的现实回报。
  在过去,斯莫伦斯基市长虽然掌握着整座城市的权力,但他所能直接调用的资源有限,更多的是需要批文来交换的间接资源。
  然而,当一栋栋崭新的房屋拔地而起时,他所掌握的资源瞬间变得多了起来。对新房子的分配成为他获取权力和收入的新来源,也是最重要的来源之一。
  这个精明的老官僚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并立刻对这个异国女商人极大改观。
  当斯莫伦斯基市长再次看过来时,他看到的不是小安德烈先生,而是何长宜。
  “我的好姑娘,你真是能干极了,不过我们还需要更多,更多,以及更多的新房子。”
  何长宜笑容可掬地说:“当然,我说过了,我会为您建一座新的伊尔布亚特。”
  托洛茨基落寞地站在一边,斯莫伦斯基市长只是和他随便握了握手,就彻底忽视了另一位合伙人。
  要不要抢走这个项目呢?
  托洛茨基恶意地想着,不过当他想到轮盘赌的一幕时,便立刻失去了勇气,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算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搭顺风车赚钱吧,还是别惦记抢项目的事了,毕竟他可没有第二颗脑袋用来玩轮盘赌,上帝也不会亲吻他的额头。
  借着双方第一波合作顺利的热度,何长宜顺势将友谊商店、远东发展银行和白杨基金推进了伊尔布亚特。
  在斯莫伦斯基市长的背后支持下,三家企业迅速在本地扩展业务,不仅友谊商店入驻新楼,一跃成为伊尔布亚特最受欢迎的商店,而且远东发展银行更是在市政府办公楼隔壁设置了分行,成为政府部门指定发放工资的银行。
  在这片远离莫斯克、未经开发的远东荒原,白杨基金在本地吸纳了大量凭单,多到不得不临时雇佣数名工作人员来完成凭单打包工作,商店里的皮筋都被买空。
  渐渐地,就像在弗拉基米尔市一样,伊尔布亚特的民众们开始高频提及“钟国”。
  “今天我在钟国商店买到了一包白糖,看看这雪白的粉末,甚至只需要花原来的一半价钱!”
  “真没想到,钟国居然已经发展得这么好,难怪逃过来的钟国人似乎越来越少,原来他们已经过上了比我们更好的生活。”
  “你去远东发展银行存钱了吗?该死的,你居然还没去,快带上钱去这家银行吧,今天办理存款业务的都可以免费领取一箱牛奶呢!”
  “凭单?家里的凭单不是都被你拿去换伏特加了吗?我没有更多的凭单给你……什么,你是说要把凭单投进一家基金?可靠吗?不会是骗子吧……好吧,那我去找一找,箱子里应该还有一些凭单。”
  当夏天来临时,即使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都会指着外面,用含糊不清的童声说:“钟国,钟国……”
  年轻的母亲疼爱地抱起她,在白嫩的小脸上轻轻咬了一口。
  “好吧,好吧,我们去钟国商店,我知道的,你最喜欢那里。这次是新玩具,还是零食?”
  伊尔布亚特刮起了一股钟国风,人们吃的是钟国罐头,穿的钟国衣服,买的是钟国商品,就连住的都是钟国人盖的房子。
  短暂的夏天中,冰封了一个冬天的土壤彻底解冻,正适合大兴土木,于是城市里到处都是工地,施工声从早到晚没有停歇。
  不过,市民们对此的反应并不算负面,虽然他们也在抱怨打桩太吵,灰尘太多,可更多人则是期待地问:
  “下一次该轮到我们了吧?”
  “为什么还没有来拆我们的房子?我发誓,如果拆迁的话,我一定会第一个搬出去!”
  新建的房子不仅美观还质量好,冬暖夏凉,有全新的暖气管道,丝毫不用担心会因为管道破裂而在冬天最寒冷的时候停暖。
  原先害怕房子被拆的人们现在通通改口,最期待的就是拆迁队拎着油漆桶停在自家楼下,用鲜红的油漆在墙上刷一个大写的“拆”——听说这可是钟国习俗,代表好运和财富。
  可期盼的人实在太多了,每当何长宜去市政府办事时,半路总会被满脸笑容的公务员们拦住。
  “亲爱的,请问你们下一次打算拆哪一片区域呢?”
  “何,这是我家的地址,你知道的,我今年最大的希望就是住上新房子!”
  “我向你保证,这一定是危房……什么,房龄只有二十年?二十年已经很久了,相信我,二十年的房子应该被拆掉重建!”
  当来到市长办公室时,原本坐着的斯莫伦斯基市长在看到何长宜后,他特地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张开双臂,热情地去拥抱这位钟国姑娘。
  “我的好姑娘!尽管昨天刚刚见过,可我依旧非常想念你!”
  何长宜礼貌地和对方贴了贴脸,随后熟稔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这次是斯莫伦斯基市长特地叫她过来,说有什么事要当面告诉她。
  “是关于石油公司的。”
  老市长狡猾地冲她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说:
  “我想,没有任何人比你更配得到这家石油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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