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俄罗斯当倒爷 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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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忙脚乱中,她身边突然有人靠近,在小黑狗威胁的咆哮中,安德烈握着她的手腕,打开了一侧的水龙头,将她的手放在冷水下冲洗。
  他依旧戴着白手套,两人甚至没有一丝皮肤接触。
  打鼾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深夜中,唯有哗哗的水流声。
  何长宜背靠着安德烈,铜质的制服纽扣不舒适地硌着她的后背。
  她侧头想要说些什么,头发扫过安德烈的脖子,毫无征兆,他突然俯下|身来,近到气息交融,再近一分,就要吻上。
  但最后,他还是停下了动作。
  何长宜看着安德烈的眼睛,那是森蓝色的。
  她轻轻地问:“你为什么要来呢?”
  从二百公里外的莫斯克连夜开车来到弗拉基米尔市,在深夜的无人公路开着一辆昂贵的伏尔加小轿车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昏黄的灯光从侧上方照下来,打在安德烈的眉骨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说:“我不知道。或许我应该知道吗?”
  何长宜没说话,她抽出了手,随手关上水龙头,那种朦胧的氛围被骤然打破。
  她拿了块毛巾裹在水壶把手上,稳稳地提着水壶冲泡茶叶,渐渐的,茶香慢慢从茶壶的壶口溢出。
  安德烈沉默着坐回沙发,看着何长宜将茶壶中的红茶倒进茶杯,推到了他面前。
  “如果你想要一个答案,大概你找错了人。”
  她没有看他,心浮气躁地一把扯过虎视眈眈的小黑狗使劲揉搓。
  小黑狗被揉得没脾气,既想恐吓入侵的陌生人,又想享受主人的摸摸,整个狗恨不能一分为二,一半呲牙一半摇尾巴。
  她心中有一点明悟,可却鸵鸟般不愿意面对现实。
  真糟糕,他太过认真,可她却不想。
  为什么就不能以更加轻松的态度来对待这段关系,更随意一些呢?
  安德烈端起茶杯,却并没有喝,他的视线穿透袅袅水汽,直直看向何长宜。
  “是你提出了问题。”
  何长宜莫名有种渣人后被大着肚子找上门要负责的感觉。
  她摇摇头,不,这一定是错觉。
  “也许是你的误会,我没有什么想要问的,更谈不上答案。”
  安德烈放下了杯子,杯底不轻不重地磕在布满了划痕的旧木桌上。
  “难道你想说一切都只是我的误解吗?”
  他的语气轻柔极了,带着一贯的温和,甚至脸上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
  而何长宜却绷紧了神经。
  “安德烈。”
  她又重复了一遍:“安德烈。”
  “你想要我给你什么答案呢?或者说,你需要的只是一个答案吗?”
  何长宜站了起来,小黑狗下意识追着主人的脚步,却眼睁睁看着她坐到了那个陌生人的旁边。
  安德烈的身体骤然绷紧了。
  太近了……
  大概是困,再加上一点残留的酒精。
  何长宜莽莽撞撞地伸出了手,有些粗鲁地描摹着安德烈的轮廓,像个流氓。
  又或者说,她本来就是。
  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
  安德烈有一张过分精致的脸,一个相当漂亮的斯拉夫男人。
  不可否认,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长相,何长宜大概不会去主动交好,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只是比别人更多一些而已。
  何长宜问:“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呢?”
  安德烈垂眸,过分专注地盯着何长宜,像是发现了猎物的野兽,这专注让人毛骨悚然。
  哪怕何长宜的手指划过他的眼睑,他也没有眨动一下眼睛。
  “我……”
  安德烈的话音未落,突然,大门和窗户同时响起撞击声!
  第65章
  伴随着玻璃瓶碎裂的声音, 几乎是同时,火焰轰然在窗户上燃起,并蔓延到了室内。
  何长宜猛地站起来, 是燃烧|瓶!
  小黑狗冲着门外狂吼, 窗外闪过几个人影,哄笑着再次做出投掷的动作。
  玻璃爆裂,火焰爆燃。
  燃烧|瓶的制作实在太过简单, 只要有空玻璃瓶, 再加一些棉花,汽油或酒精, 打火机点燃引线, 脱手甩出去,轰地一下, 就能炸出一个火球。
  这帮小偷接二连三受挫, 次次在枪口胁迫下被迫狼狈逃窜,虽然肉|体上没有受到伤害,但尊严却严重受损
  ——虽然很难说他们还有这玩意儿。
  对钱财的贪婪, 加上要找回场子的急切, 以及给这个该死的钟国母狗一点颜色看看的狠辣,让小偷去而复返,将粗制滥造的燃烧|瓶砸向了这栋二层小楼。
  “烧死他们!”
  “哈哈哈哈哈!”
  “别放过一个人!”
  再顾不上其他,何长宜转身要去二楼拿枪, 这帮小偷的行为已经突破了底线, 无法再容忍。
  得让他们知道, 她可不是因为胆小才不敢开枪,只是不想让本地警方注意到这有发财的外国商人。
  被一群合法黑手|党盯上的后果可没比被真·黑手|党盯上好到哪儿去。
  但现在看来,不先解决了这帮小偷, 她连被警察勒索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何长宜的胳膊被抓住了。
  安德烈盯着窗外,一把将何长宜扯到自己身后,同时从腰侧拔出配枪,单手打开保险,抬手对准窗外就是一枪!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快到让人回不过神。
  下一秒,子弹精准穿过玻璃上的破洞,击中了一个距离最近的小偷——他靠近了窗户,想要将燃烧|弹直接扔进室内。
  外面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安德烈轻声说了一句“站在我身后”,举着枪来到另一侧的窗前,这里能看清整个前院的动向。
  借助墙壁的遮挡,安德烈有条不紊地举枪射击。
  克制,冷静,精准,以及没有一丝私人情感。
  一声又一声的枪响,外面的小偷已经乱作一团,而室内却是另一番场景。
  安德烈双手持枪,手很稳,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地扣扳机,换弹匣,甚至还在开枪的间歇安慰何长宜:
  “别害怕,很快就结束了。”
  正如他所言,一切结束得很快,快到当耿直和郑小伟心惊胆战地从卧室里奔出来时,窗户上的火焰还没有熄灭。
  “老板,是不是小偷又来了?!”
  他们刚睡熟,就又听到外面闹了起来,吓得两人衣服也顾不上穿,套着大裤衩就蹿出了门。
  耿直还在寻摸他放在门口的斧头,郑小伟眼尖,一眼就看到何长宜身旁的陌生男人,手里还拿了一把枪。
  “完了!老板被小偷绑架了!”
  耿直大惊失色:“老板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救你!”
  何长宜:……
  “等等,你把斧头给我放下!还有你,把你那破铁棍也扔一边去!这是我朋友,不是什么小偷。”
  耿直松一口气,放下斧头,抬手擦擦脑门上吓出的汗。
  “原来是老板的朋友,吓死我了。”
  郑小伟贼眉鼠眼的,一双眼在何长宜和安德烈之间来回打转。
  “哦,又是朋友啊,老板的朋友可真多~”
  这一句话被他说出了百转千回,再配上那副挤眉弄眼的表情,让人没法不想歪。
  何长宜走上去抽了这小子一巴掌,不客气地说:
  “瞎琢磨什么!去,赶紧把火灭了,再烧下去赶明儿你要吃人肉烧烤啊?”
  郑小伟一缩脖子溜了,临走前拉上耿直,假模假样地说:
  “没听到老板的吩咐啊,别想偷懒,跟我一起灭火去。”
  耿直难得没骂他,反而好奇问道:
  “你为啥要说老板的朋友多?可平时也有不少人来找她啊……”
  郑小伟恨铁不成钢地骂:“笨!你忘了上次那个来店里姓严的男人了?你也不想想,这大半夜来的能是普通朋友吗?”
  忽然脑后风声响,一块抹布精准地砸到郑小伟的脑门上。
  他不敢回头看,顶着抹布,一溜烟钻进了卫生间。
  清洁妇抱着枪站在楼梯口,脸色苍白地问何长宜:
  “我好像打中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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