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俄罗斯当倒爷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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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语言大学的分校,学生都是本地的免费生,我没有听说分校在招外国留学生,你们为什么要去那里?”
  几个小年轻听得半懂不懂,何长宜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帮倒霉催的小孩。
  当出租车到达所谓的【国立语言大学】,与之前的大学相比,这里显得陈旧许多,有种旧时代的垂暮气息。
  来往的学生们也果然多是高鼻深目的斯拉夫人,很少看到不同肤色的留学生。
  小赵几人急匆匆地带着何长宜来到宿舍,一打开门,屋子里捧着旧课本苦读的学生都看过来。
  “你们怎么才回来……何姐?”
  “是何姐!”
  “都快过来,何姐来啦!”
  又像是回到了火车上,狐獴们高兴地围在何长宜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圆脸小姑娘袁园园——对了,现在她是瓜子脸小姑娘——挤到人群最前方,亲热地挽着何长宜的胳膊。
  “何姐,太好了,可算能见到你,我还以为要等到回国才能再见到你呢!”
  何长宜摸了摸她明显变得枯黄的辫子,扬声说道:
  “人都齐了吗?把门关一下,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家。”
  狐獴们不疑有他,二话不说就将门关上,还差点把一个没赶上的人夹在门缝中间。
  何长宜对小赵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说了。
  小赵迫不及待地大声喊道:
  “同学们,我们被骗了,这里根本不是真正的语言大学!”
  狐獴们集体呆住,下一刻,他们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何长宜。
  何长宜没说话,只是确认般的点了点头。
  人群轰地一下吵闹起来。
  “什么,不是语言大学?那咱们的文凭拿回国还有用吗?”
  “你傻了吧,都是假学校,肯定也是假|文凭,怎么可能有用。”
  “那我们的学费都交到这个假学校了?可蔡老师说了,这就是莫斯克语言大学啊……”
  “姓蔡的还能是什么好东西,你忘了在火车上他变着花样跟咱们收钱的事儿了?”
  “怪不得咱们在学校待了大半年,一点知识也没学到,原来是被人骗来了假学校!”
  “当时招生宣传说得天花乱坠,我就说不能信,我爸妈非觉得报纸上都是真的,借钱也要送我过来,这下好了,全打水漂了……”
  留学生们乱作一团,有人骂,有人哭,还有人不愿相信。
  “不可能!我去找蔡老师,我要当面问问他,这里到底是不是语言大学!”
  说话的是一个高壮男生,他不顾众人阻拦,一把拽开门就跑了出去。
  小赵焦急地问何长宜:
  “何姐,怎么办?”
  在众人慌乱的目光中,何长宜率先走出了门,转头问道:
  “校长办公室在哪里?”
  一行二十人浩浩荡荡来到校长办公室,把门口的秘书都吓了一跳。
  作为峨语最好的人,何长宜负责与校长交涉。
  校长是个严肃而固执的中年人,瘦得如同竹竿,西装套在他的身上空落落的。
  “这里当然是莫斯克国立语言大学,虽然是分院,但与总部相比也不差什么。你们既然是学生,就应当专心学习,而不是抱怨校园环境。”
  何长宜耐心地听完他的长篇大论,问道:
  “您了解学校里的钟国留学生吗?”
  校长皱着眉头说:
  “留学生?他们不是来上中期培训班的吗?我记得这些学生只能待到三月份,他们现在应该开始准备离校了。”
  小赵听得懂几句峨语,急切地说道:
  “可你们当时招生宣传说是一年制,我们应该是六月份拿到毕业证才需要离校!”
  校长对这个打断了他的话的钟国青年非常不满,用力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道:
  “毕业证?你们只交了七万卢布的学费,连结业证都不可能,更不用说是毕业证!”
  此话一出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在场的留学生们都劈傻了。
  “什么,没有毕业证?”
  “那我这个学不是白上了吗?”
  “没有毕业证,我们是不是就不能上莫斯克的公立大学了?”
  “可咱们交了一千美元加三千人民币的学费,怎么算也不可能只有七万卢布!”
  就算按照1:300的美元兑卢布汇率,这笔学费也是将近四十三万卢布,远远高于七万卢布。
  校长已经非常不耐烦了,生硬地说:
  “只有中期培训班才需要七万卢布!如果你们觉得有问题,就去找带你们来这里的人,而不是堵在我的办公室门口!”
  留学生们当然不肯走,他们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说好的一年学制有毕业证,怎么就变成了中期培训班且没有结业证呢?
  乱哄哄中,校长气冲冲地打通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几个膀大腰圆的校卫过来,毫不留情地将留学生们驱逐出了办公楼。
  站在寒冷的室外,留学生们面色惨白,不敢相信这个噩耗。
  “我们家为了我出国,还欠着一大笔钱呢……”
  “我要怎么和我爸妈说,一万块就这么没了?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该来!”
  何长宜被围在人群中央,惊慌不安的狐獴们把她当成唯一的救星。
  “何姐,你说要怎么办啊?”
  这时,去找蔡老师的高壮男生回来了。
  “蔡老师不在办公室,他宿舍也没人……我刚刚在路上遇到谢里可夫斯基,他说帮咱们找蔡老师,让咱们回宿舍先等着,哪儿也别去!”
  留学生激动起来。
  “为什么要等着,要是姓蔡的跑了怎么办?我们去找姓蔡的,他一定知道真相!”
  “对,他要是不给大伙儿说个清楚的话,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把他抓进牢里!”
  “走,咱们现在就去警察局!”
  何长宜却突然开口道:
  “等一下。”
  狐獴们奇怪道:
  “何姐,要等什么?”
  何长宜看向不远处围过来的几个来者不善的峨国壮汉。
  “我看今天这校园不一定能出得去。”
  一个中等身材的峨国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用半生不熟的中文指着留学生们破口大骂:
  “苏卡不列!你们这帮钟国混蛋,谁允许你们在校长办公室闹事?!通通给我滚回宿舍,不然当心你们的命!”
  小赵气愤道:
  “谢里可夫斯基老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蔡老师骗了我们,我们要找他算账,和学校无关,和你更没有关系,请你让开!”
  谢里可夫斯基阴沉沉地说:
  “你们敢不听我的话,就别想在莫斯克活下去,我在黑|帮有人,弄死你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现在,马上滚回你们的宿舍!然后在三月乖乖滚回钟国,否则,我会让你们知道莫斯克河有多深!”
  听到这话,留学生们吃惊又害怕。
  他们哪见过这种恶人,此生遇到的最大危险不过是在火车上险些被抢劫,而此时有人直白地威胁他们的生命,口口声声要弄死他们。
  而说话的人还是熟人,虽然平时谢里可夫斯基也不怎么友善,对着他们颐指气使,但他现在的模样,如同揭了画皮露出底下的恶鬼,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谢里可夫斯基不止是说说而已。
  他带来了几个看着就不好惹的斯拉夫恶棍,推推搡搡地将留学生们赶回宿舍。
  期间要是有人想反抗,他们就亮出刀子,作势要捅下去。
  何长宜挡在冒失的小年轻身前,一把抓住恶棍持刀的手腕,将他的手缓缓摁了下去。
  “别冲动,我们会回宿舍的。”
  谢里可夫斯基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注意,但他没认出何长宜,只是不耐烦地用峨语说:
  “别在这里弄出死人,我不想向警察解释。”
  留学生们像是羊群一般被赶回了宿舍,哐当一声,大门被关上,几个恶棍守在门口。
  宿舍内气氛惨淡,有人不住地叹气,有人绝望地抽泣,还有人愤怒地狂踹墙角,然后被恶棍威胁小点声。
  袁园园抽噎着问道:
  “何姐,我们是不是要一直被关到回国啊?”
  何长宜摸了摸她的背,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别担心,有我在呢。”
  她从大衣口袋掏出一块板砖,不,大哥大,不紧不慢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好,我需要预订一份‘黑手党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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