孀妇 第117节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宗懔看着她难掩惊慌、欲要逃避的模样, 眼中闷戾愈深,冷笑:“姊姊,你是要不认账了?”
  握着那根裙带, 逼她更近。
  男人身躯迫压过来,郦兰心不由得踉跄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垂首不敢直接他阴沉烈灼目光。
  “我,我认什么账……”惊得面色发白, 心如擂鼓。
  身子下意识的朝后侧偏移,若非理智尚存,她早就拔腿跑出殿外了。
  此时此刻,她本应虚与委蛇,抑或想些斡旋的话语先把他哄过去。
  他是个眼睛里不肯揉沙子的人,惯常刨根究底,要掌控盘问她的方方面面,她每回直接抗拒,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
  可慌乱之下,什么都给忘了。
  她这样不肯直面的态度,从来只会将他的恶劣和逼迫激得更盛。
  “认什么账?”果不其然,下一刻,头顶就响起冰冷沉声,
  “姊姊,你是打定了主意,要翻脸无情了?”
  郦兰心手攥得死紧,强抑着不让自己喘气时颤抖暴露得过于明显,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呢,她翻什么脸认什么帐,她根本,
  她根本什么都不记得——
  下一刻,喉中猛然溢出惊叫,腰后环上一只长臂。
  眨眼间便将她向前锁紧,軟軀逼不得已贴入灼硬胸膛。
  惊慌抬起头,对上他怒郁凛然目锋。
  宗懔睨视而下,紧抿唇,死死盯着她。
  未曾及一个呼吸,骤然施力,将她带向身后紫檀拔步床。
  他身量比她高出太多,迈的步子自然也更大,加上步伐疾快,她只得踉跄被半搂着往前。
  郦兰心恓惶失色,可身子疲酸发软,根本没力气挣开,须臾眨眼,被推入方离开没两个时辰的榻上。
  正当惊而生惧,以为他又要行恶时,肩头有兀地被握住,身子被抬拉坐正,双手被紧捉住。
  男人掰开她双手掌心,将那根裙带塞入她手里,而后迫她攥着。
  迎着她难以置信的惊慌目光,他将衣领处向下扯了几分,从脖后延伸至侧边的红紫深痕清晰可见,如同烈犬项上环圈。
  郦兰心呼吸一窒,瞳中紧缩。
  宗懔笑不及眼底:“昨晚,你拿着这根东西,勒著我,叫着要脐馬,——,现在想起来要躲了?”
  短短几句,却如蛇露尖牙,蝎摆尾钩,毒液咬着肉钻入血脉经络后,神智躯体骤然僵硬震悚。
  瞳仁都动不了分毫,呆呆握着手心里的裙带,满面迷惘空白,惊愕无措。
  而站在她跟前的人却犹未满意,不肯放过她,欺身上来,捏着她的手。
  她人是木的,魂是僵的,只能像软泥捏的偶人一样被他牵引着动作。
  她坐在榻上,而他半跪在榻边金漆踏床上,较她低一点。
  他掌心托着她的小臂,缓缓向上抬起。
  她檀口張着,吐氣时越来越抖,越来越顫,眼睛一动不动,就这么被他带着,双手攥着裙带,绕到了他的脖后。
  他的眼睛直直凝视着她,沉幽晦暗,在裙带轻贴住他脖颈时,她咽间忽地轻动。
  仿佛着了魔,又抑或是长久埋藏的幽魂附了她躯体,雙膝併絞起来。
  手不受控制地,缓缓,拉紧。
  如同牵动一头野性难驯的兽,而此时支配的缰绳只在她一人手中。
  男人顺着势,被拉扯到她面前,额贴着额,呼息糅著呼息。
  鼻尖探著觸碰,他面色沉沉,掀唇一隙:“……姊姊,張嘴。”
  她兀地輕悶出一聲低低黏泣,頭腦混亂,脣辦分离,軟红下意识地如往常一般伸出。
  蛇攪津混至悶窒,方才神智微醒。
  郦兰心猛地松了手,偏首躲避,颊泛了红,喘着气颤咳。
  裙带被顺势甩落至一旁,快要掉落榻下。
  宗懔抬手,轻笑抹了唇角,而后握住她肩头,压至她耳畔,气声:“现在肯认了?”
  “昨日在榻上脐了兩回馬,叫了水來,又非得再脐什麼水牛,”沉沉低语,“我从前都不知,姊姊有这般喜好。”
  “下回,咱们……”轻笑着。
  他廝磨著她耳鬓,没瞧见她脸色霎时青白惊红交加,整个人都在打战。
  郦兰心紧闭着眼,只觉天地倒悬,五脏六腑狂跳。
  在听到“水牛”两个字的时候,更是恨不能立刻昏死过去。
  此时她真是无比想要回到昨晚,回到晚膳的时候。
  要是能回去,她一定要把那桌上的酒膳全给一把火烧了,一挥手砸了,那些个东西,真是要害死她了!
  也顾不上什么惧不惧怕不怕了,现下唯一充盈脑海不断盘旋翻滚的只一个念头——
  她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些事的!
  拿裙帶……
  还,还脐……
  是她干的?
  都是她干的?
  便是此刻,耳边还源源不断钻进来熱息黏语,郦兰心眼睛闭得越来越近,呼吸越来越急。
  一点红从颊蒸遍了头脸,全然如过年时包着糖蜜的喜纸。
  下一刻,猛地摇头,把贴着自己的人一把推开!
  宗懔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向后仰去,但很快稳住身形。
  拧眉:“姊姊?”
  郦兰心臊得头都不想抬,更不敢看他,生怕一抬眼,又看见他脖子上她弄出来的痕迹。
  低着头不说话,手攥紧裙摆。
  宗懔看着她突然变脸,又开始逃避的模样,顿了一瞬,而后直接气笑了。
  冷笑着:“姊姊,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还想翻脸就当忘了?”
  郦兰心呼吸急促。
  他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笑里带着鸷戾:“你昨夜说的那些,你是都不肯认了?要我一一再说给你听么?”
  “你说,你从未如此?萿过,快要死掉,你还说,让我别/由出去,全留着,好让你怀上孩儿……”他一字一句重复着,而她的脸色一点一滴红至透。
  越说,越过分,没几句,她就听不下去了。
  捂着耳朵:“别说了!我,我不想听……”
  他立时顿了声,皮笑肉不笑:“怎么,你敢说,还不敢听了。”
  “姊姊,这样可是耍无赖啊。你昨晚,还说过……”
  听他还要再说下去,郦兰心紧闭的眼猛地睁开,眼眶也如面颊那般通红。
  扬声打断他:“昨晚我是醉了,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我,你就当,就当我没说过……”捂着脸,快要臊死过去。
  话音落下,沉寂良久。
  半晌,头顶响起蕴着赫然怒气的轻笑:“你说什么?”
  宗懔后牙紧咬,死死盯着她,目眦欲裂。
  郦兰心身一颤,缓缓,抬起头。
  触及面前男人目光时,呼吸一窒,倏然瑟缩。
  第一百零四章 来龙去脉
  殿内霎时陷入死寂, 对峙的弦紧绷欲断。
  郦兰心咽间轻动,偏首避开他眼神,颤声:“我, 我真的不记得了……”
  声轻而低,带着难堪与控制不住的心虚。
  她确确实实未曾说谎, 具体的细节她真是半点想不起来了。
  但在他脱口说出“水牛”的时候, 她几乎可以确定, 这一次, 他真的不是像先前那样说谎来诓她骗她。
  她是真的醉后撒了疯。
  她本应当强装镇定自如的,但她此刻一瞧见他脖子上的勒痕,脑海里就止不住地浮出种种诡旖混象,仿佛昨晚狂乱重现眼前。
  更别提,她方才一抓到那根裙带, 就像是自个儿控制不住自个儿了一样。
  不由自主地,就,就……
  手攥紧了身下被褥,眼睛一如既往想要闭紧,然而下一瞬,下颌被一只大掌整个捏住。
  不由分说,把她的脸转了回去。
  郦兰心惊睁了眼, 迫不得已再次对上他要吃人的眼神。
  想要张口说什么,然而他却不给她机会,长指加重了捏她颊肉的力气。
  宗懔直勾勾盯着她, 冷笑寒声:“你是真不记得,还是不想记得?”
  郦兰心睁大眼。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