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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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马上滑到论文最后,看完那文字后她一时难以自禁,感动得热泪盈眶。
  最后的最后,我想感谢我生命中的一束光,她如雷蟠电掣划破长空,给贫瘠的我载来甘霖。
  他说:晁柠,以后我的每一篇论文,都会有你。
  晁柠翻看了一沓论文,有篇论文上有她的笔迹,她当时写下初心如磐,奋楫笃行的寄语给他,后面他留美深造这篇论文又回到了她手上,再看自己写给他的这句话,曾经再多的不舍和怨恨,如今也变成了理解。
  翻完后,晁柠从包里掏出了两份论文,再看了一眼最后的致谢,然后轻轻放进纸箱里。
  第48章 尔尔辞晚,朝朝辞暮
  晁柠从父母家返回星河湾的路上接到了易临勋的电话。
  不用猜她都知道他这会儿准是下班回到家没看到她人,就打电话找她。
  她跟他说在路上了。
  回到星河湾,晁柠却直接去了gym,她想游个泳,车里一直备着套泳衣,便没上楼。
  换好泳衣,她把手机锁进柜子里前看了一眼,没他的信息。
  做好了热身,晁柠开始潜泳,全身浸在水里,只有下半身在扭动,像一条美人鱼,直到终点才起来换气。
  她喜欢一鼓作气。
  每每快游到终点,窒息感会越来越强烈,当浮出水面时,重生感也十分强烈。
  一个来回,她靠着泳池边休息,有男人来跟她搭讪,夸她潜泳很棒,她不卑不亢地回了声谢谢。
  她向来对落落大方的搭讪不排斥,有兴致时也会跟对方聊几句,只是到了对方问联系方式时,她便直接说已经结婚了,大多数男人一听到这话就突然失语般,讪讪一笑后没了适才的热忱;而有个别人怀疑她在说谎,自以为是地说该不会是借口吧,不想给就不给,没必要用这个搪塞;还有极个别人稍稍一愣后仍是争取,幽默地说不一定是为了撬墙角,也可以是商务合作。
  她会把联系方式给第三类人,对方体面地要,她便大方地给。
  缓好后,晁柠继续游,有好几道目光投射在她身上,或被她的泳姿吸引,或被她的身材吸引,晁柠习以为常。
  就像在酒吧蹦迪,她能够不care周围的目光,只管自己开心,在泳池里也一样,随他人看,勿扰就行。
  游了几个来回,的确没被打扰,但最后遇到了个占道的。
  在她快要到终点时,她在水里抬头往前看一眼,看到了个男人正靠在她所在泳道的池壁,她目之所及是块状的男人腹部,眼看就要触到了,她连忙回撤手臂,整个人上浮冒出水面。
  她倒要看看这么个有型却没品的男人是何人。
  一看,顿时惊愣。
  竟是自家男人。
  易临勋是游累了休息时,听到有人朝美女吹口哨,才发现晁柠。
  两人默默打量了对方几秒。
  晁柠也想不到他会在这里。
  他泛着水光的短发衬得脸尤为立体,泳池明亮的灯光下双眼熠熠有神。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饶有兴致的目光盯视着她。
  你不也在这儿?晁柠跟他捣糨糊。
  适才游完一圈她粗喘着气,小幅度地踩水往泳池边靠,不过偏离他有些远,易临勋长臂一伸抓着她手往自己方向一拽,晁柠犹如一根芦苇毫无抵抗力地被他拽了过去。
  等她稳住,靠着池边跟他肩并肩,两人互看了两眼,均有点心虚之色。
  易临勋说:前面你电话说在回来路上了,回过一趟家了?
  晁柠心想他是不是以为她跟他撒谎了,她已经了解了他的性子,对待问题,宁可不答也绝不要糊弄他。
  停好车就来游泳了,没上楼。晁柠说道。
  不等他回应,她反将一军问道:我前面电话说在路上了,你不在家等我?
  我易临勋语塞了下,想找补点什么,却发现无言以对。
  晁柠心里讪笑起来,感慨他们两个竟然在某种观念上不谋而合,不必过分考虑对方,自己该干嘛就干嘛。
  他们从来就没有真正绑定在一起,意味着,谁离了谁,都能轻松过活。
  谁也不欠谁。
  晁柠收拾掉心里那丝不可名状的悲哀,冲他一笑,语带戏虐地说:反正彼此彼此咯。
  易临勋没说话,自我反思了起来。
  当时跟她结束通话后,他好像没想太多,感觉工作了一天周身紧绷,便想游个泳舒展一下四肢,于是就来了。
  瞧见晁柠只觉得意外而非质疑。
  原本他以为可能她回去过一趟家,没瞧见他,才过来健身房找他的,毕竟他十之八九会在这里,前面怀着那样的猜测他有点惭愧,然而听到晁柠说没回去过,他又凌乱了。
  晁柠休息好了,想最后游一来回,跟易临勋招呼了一句,便一股脑钻进了水里,最后一趟她没憋住气,后半程冒出水面改成了自由泳,易临勋就在原地等她。
  但她回程没径直朝他游去,而是游向泳池扶梯,随后上去了。
  易临勋也随之上去了。
  晁柠踩上拖鞋,又弯腰捡起毛巾,粗略地擦了擦头发后准备往淋浴房走去,她回头看了易临勋一眼,却发现他目光在别处。
  见他目光有种冷鸷,她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他是在跟人无声对峙,她拉了拉他手臂,说走吧。
  恶臭猥琐的人就像夏天的蚊虫,即便你住在高层,即便你处在高级的场所,也杜绝不了这些蚊虫。
  易临勋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
  淋浴好后,两人散步回家。
  晁柠神情有种低沉的寡淡,她拥有一个专业讲师的职业素养,可以轻易调动饱满的情绪示人,但是这会儿她不想那么做了,不想在易临勋面前掩饰那明里暗里的异样心思。
  不管他是否觉察到,反正此时此刻她不想掩饰了。
  月色微凉,灯火阑珊,两人的前面拉出长长的影子,晁柠抱着臂,他插着兜,两个影子没有半点交错。
  易临勋问了些诸如最近学院忙不忙,晚饭吃了什么的问题,晁柠也问了些问题,听着他回答时略略点着头。
  他突然说:晁柠,你是真的关心我吗?
  晁柠顿时凝滞,不知作何回应。
  易临勋笑了一下,笑得风轻云淡,然后无谓道:我就当你是真的关心我。
  晁柠发自肺腑地看着他说:你怎么那么好,我感觉我不配。
  我不配,不配得到你的全心全意和毫无保留。
  易临勋停住脚步,突然将她搂进怀里,含笑说:觉得我好,那就好好珍惜我。
  晁柠心跳猛地一快。
  他是随意而言还是暗含深意,她听不出。但这话如一根针刺了她一下,仿佛在戳破她内心某种自以为是的认为。
  她认为,他们不会长久。
  好像这坚定的以为,刚刚猛地摇晃了一下。
  晁柠一只手绕到他身后环着,一只手放在他胸膛抵着,就着这样的姿势,她抬头看着他问:怎么个珍惜法?是要讨好你,服侍你,时时刻刻想着你吗?
  易临勋抬手覆在她手上,捏了捏她手心,语调怡然,这些是我妄想的,你肯定做不到,不过反过来,你要是霸占我,掌控我,随时随地使唤我,这种方式我也可以。
  晁柠扑哧一声,被他的话逗笑了,笑了一阵后额头搁在他肩膀,不说话只静静地环抱他。
  她想,尔尔辞晚,朝朝辞暮,眼前人才是正确的人。
  当晚,晁柠跟他耳鬓厮磨很久,突然晁柠唤了声易临勋。
  易临勋从她颈边抬起头,撑起上半身,嗯?
  晁柠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 |要 |你| 跪 |舔 |我。
  易临勋一愣,随即从她眼睛里看到狡黠的光,他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晁柠,你太坏了。
  听着他又爱又恨的口吻,晁柠乐得大笑起来。
  可易临勋突然掰开她,俯下身。
  易临勋半卧半靠着,晁柠靠着他,娓娓道来:我读书的时候,记得有次跟我同桌,一个男生,发生冲突,他当时恶狠狠地冲我说,晁柠我讨厌你,一辈子都讨厌你,然后我叫老师给我换了同桌,没再主动跟他说过话,过了几个月,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了他的短信,他短信里说他喜欢我。
  他问:然后呢?
  晁柠说:我吊了他一阵,之后跟他谈恋爱,谈了一个暑假就分了。
  他又问:听到那男生说一辈子讨厌你的话,你觉得难过吗?
  晁柠顿了下,说:挺难过的。
  他微微搂紧了她,那为什么要跟他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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