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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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乐鸢妩媚的眸中暗色流露。
  江府之中的苏媚儿打了个冷颤。
  她轻按眉心,待到缓解些许后,才拿起胭脂花片放在唇角抿了抿。
  若是这白二小姐得罪了长公主,她那孤高自傲的表哥,还会不会为那白二小姐守身如玉?
  “小姐,好像、好像没有……没有成功。”
  从外界冲进来的婢女,话落便在惊慌之下,抖得成了个筛子。
  若是被长公主知晓一切,她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的!
  苏媚儿瞳孔骤缩,手中爱若珍宝的胭脂花片,在一瞬间被撕成两半。
  “你再说一遍!”
  可那婢女却像是失了主心骨,吓得魂不附体,根本连再说一遍的勇气也没有。
  苏媚儿气急之下,推了一把那婢女。
  可不成想,那婢女竟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翻个白眼晕厥了过去!
  如此一来,倒是让苏媚儿气的冷笑出声,她扶住身后的梳妆台,呼出一口郁气。
  “没用的东西!”随后又松下了心。
  她有那仆从的把柄,他的家人也都掌握在她的手中,晾他也不敢说出什么有用的。
  苏媚儿闭上双眼,随后满心的愤懑被慢慢平息。
  她不能理解,为何上天总是那般眷顾他人,对她却是这般的残忍!
  父母早逝,外祖母因着情面将她接回,拿走了她苏家所有的家产后,没多久便不管不问。
  早些年她的饭菜被那些下人换走,好在她有心眼才能存活至今。
  可这府中之人惯会看菜下碟……
  她拾起地上廉价的被撕坏的胭脂,珍惜的将它收起。
  她要以后有用不完的胭脂水粉,有吃不完的名贵点心,还要这群欺辱她的人,全都跪地求她的恩赐!
  窗户外有只白鸽飞起,恰巧被她瞧见。
  她嗤笑一声,随后又自嘲一笑。
  她知晓这白鸽是谁的,又是去哪的。
  他这表哥如此聪慧,竟也会为了心悦之人,而丢了江府引以为傲的孤高和聪颖。
  不过那又怎样,她得不到的东西,哪怕是毁了也无所谓!
  一只白鸽落于泠妩的窗前。
  青绿愤哼,“这什么江大少爷?什么皎月公子?依奴婢看,这就一无赖之徒!竟不知从哪学的混账手段,日日放鸽子来扰您心绪!”
  话虽如此却还是学着泠妩,先是抚了抚那白鸽的脑袋,随后将信取下。
  不过却是一眼也没瞧,直接将信丢在了火盆里。
  泠妩将手中刚绣好的碧山色香囊递给青绿,“瞧瞧看喜不喜欢?”
  青绿声音猛的变为娇俏,“这是、是给奴婢的!?”
  泠妩颔首,细细瞧了眼那香囊上绣着的白栀,是否有何问题。
  “只单我觉着这个颜色很适合青绿,如若青绿不喜欢,那便丢了?”
  泠妩作势要丢,可青绿却一把握住,满心满眼写着欢喜至极。
  “喜欢!奴婢喜欢!奴婢要走遍整个白府,给所有姐妹们炫耀!还要日日戴在身上,一辈子都不会摘下!”
  青绿捧着绣白栀的碧山色香囊,激动的一度哽咽。
  小姐当真从不把她当奴婢去瞧,可她却需得晓得那是小姐对她的厚爱,她万不可真的去僭越。
  而她所言,却像是契约。
  这香囊一戴,从此便是一生。
  此刻的青绿在满心的欢喜之下,连那信被泠妩从火盆中拾起,她也没瞧见。
  泠妩打开信封,信中只有简单的三行字:
  [若白小姐当真无意,可否于后日苍山寺一见,某想听小姐亲口拒绝,也好就此作罢,再不纠缠。]
  落款署名处,原本凌厉的锋芒被收敛,似是褪去了一身的傲骨!
  “苍山寺。”泠妩盯着这个地名沉吟片刻。
  上一世白泠妩是赴了这个约的。
  白泠妩从未见过外人更不用说外男,那日花灯节江祈在地痞手中救出白泠妩,再加之这日日书信,和江祈刻意的偶遇之下,白泠妩一颗芳心就此陷落。
  江祈说何,便自然就是何。
  可就是在那前夜,苏媚儿在寺中与江祈有了夫妻之实!
  所以第二日,白泠妩再见江祈时,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甚至连往日只流露于表面的含情脉脉,也全然不复。
  但坠入爱河的白泠妩却是丝毫不察身侧之人的心,早已丢在了另一个女子的身上。
  此刻,青绿爱不释手的将香囊收好,随后兴致冲冲地开口:“小姐是说苍山寺吗?奴婢听说苍山寺的香火极胜,平安符更是灵验呢。”
  “而且……”青绿的眸中带着几分好奇。
  泠妩将信丢入碳火之中,“而且什么?”
  青绿也不再卖关子,“而且奴婢听说苍山寺中有位大师,功德极高。且那容颜更是令不知多少女子为见他一面,而长住于那寺中不愿归家呢!”
  “那大师法号,似叫……了寂。”
  第9章
  泠妩也觉耳熟,原是上一世苏媚儿唯一一个失了手的男人。
  “明日我们便前往苍山寺,替父母阿姊,还有长公主殿下,求得平安符。”
  “长公主殿下?”青绿有些惊愕。
  因着这个原因,青绿也忘了刚刚对了寂的好奇。
  泠妩颔首,“殿下是我的第一位好友。”
  泠妩说完,青绿便忍不住的心疼。
  这么多年小姐从未出过门,这才养的这副单纯善良的性子。
  连这不拿人命当命的长公主,小姐都觉得是好人。
  也不知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翌日。
  白母担忧地看着马车渐渐驶离。
  白父宽慰道:“小妩是该出去走走了。”
  “你这说的叫作什么话?妩儿就算不出门,本夫人也能养一辈子。”
  “夫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白父忙不迭地点头。
  白母发愁,低叹一声:“我知晓妩儿也是该出门走走了,可这是妩儿初次在外面过夜,叫我怎么安的下心?”
  白父大气也不敢出,只一个劲地顺着白母的话,点头称是。
  但那手却胆大的,偷偷摸着自家夫人那细腻光滑的柔夷。
  “多大人了,你……”
  白母话未说完,白父便一把抱起白母!
  “夫人多大,在为夫看来都还是那双十的小姑娘。”
  二人从未红过脸,又养尊处优多年,若是没有泠妩站在身侧,只怕旁人瞧了,还会以为这是一对刚成婚的璧人。
  “你放我下来,这若是叫妩儿瞧见了……”白母轻轻敲着白父的胸膛,面上满是红云。
  “小妩今夜在寺中过夜,夫人莫要担心。若要担心,不若……担心担心夫人今夜受不受得了?”
  白母小脸通红一片,却也只能呐呐地小声骂着:“你不知羞!”
  “为夫知不知羞,夫人还得瞧瞧今夜。”白父的声音有些低哑。
  ——
  这边泠妩刚下马车,便发觉不对之处。
  似是有与此身份的至亲,新的生灵,会出现。
  手中突兀出现惊鸿笔,周遭一切都被定格!
  惊鸿笔的笔杆呈墨金色,上头刻画着绽放到荼靡的曼珠沙华,笔尖则泛着白金色的光芒。
  也只一瞬,这变故便被掌握在泠妩手中。
  泠妩白发泛着丝缕光泽,那温柔的眉眼处多出一抹无奈。
  待回去后,她便亲自提一坛桃花酒去赔个不是。
  也免得被那人拘着,不能再来人间。
  白发悄然化为墨发,玉手执的那惊鸿笔也被收回。
  周遭一切再次恢复正常。
  有一马车缓缓停下,车内之人一袭月白长衫,似清风明月。
  他下车后,便头也不回的朝前走。
  紧随其后的苏媚儿咬唇,“表哥可否搭一把手?”
  江祈只当没听见,径直朝前走去。
  他刚在马车上便有种急切的感觉,想要快些到这苍山寺。
  可眼前人声鼎沸依旧,他却是忍不住的焦急。
  似是有他心念许久的至宝,就在跟前,他却是如何也找不到一般。
  苏媚儿瞧着仆从们对她视若无睹的模样,一张小脸苍白。
  水眸微闪间,有泪意在眸中浮动。
  她唇畔轻嘲,随后咬着牙,提着裙子正要慢慢挪下去。
  却有一双漂亮到极致的手,突然落入她的眼前。
  苏媚儿有些微怔,顺着那手瞧去。
  只见那身着一袭青莲色长裙的女子,正对着自己露出温柔的笑。
  “搭在我的手上,莫要害怕。”泠妩轻声细语。
  苏媚儿微愣,随即点了点头,不知为何鼻尖在这一刻也有些发酸。
  “多、多谢。”
  苏媚儿手搭上的一瞬,有些自惭形秽。
  扶她的女子,那纤纤玉手白璧无瑕,细腻柔软。
  更是在与她的此番对照之下,女子肤色白皙的几近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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