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尽欢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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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起荒唐的缠.绵,让人有些面红耳赤。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许尽欢咬牙道。
  正准备好好和某人掰扯一下昨晚,一抬头,她眼睛睁大,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残余的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本卧室的遮光帘拉得死死,刚醒来的时候,许尽欢甚至分不清白天黑夜,看东西也只能看清一个轮廓。
  刚才沈砚舟把手机扔给她之后,眼睛在海安里待太久了,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刺得眼睛疼。
  许尽欢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沈砚舟适时打开房间的灯,帮她适应黑暗到明亮的环境。
  沈砚舟怕她开主灯刺激眼睛,只开了吊灯的一排暖色的筒灯。
  此刻,暖黄色的光线洒在男人身上,光线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肌肉线条。
  以及上面纵横交错的抓痕……
  许尽欢张了张嘴,罕见的陷入失语。
  她似乎没什么立场去指责沈砚舟?
  自从某次和沈砚舟说过之后,他就几乎很少在她身上留下痕迹。除非极少数控制不住的时候,偶尔会印下几个吻痕,但也都是在衣服能遮住的位置。
  许尽欢低头看了眼完好无损的自己,又抬头看向已经走进衣帽间的男人,前胸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肤。
  “嘶……我怎么不记得,昨天抓得有这么狠?”她喃喃自语道。
  抬手瞅了一眼,指甲缝里还带着几缕血丝。
  许尽欢再度陷入沉默,甚至有点儿怀疑人生。
  “算了,他自个儿都没说什么,我有什么好心疼的。”许尽欢耸肩,很快说服自己,抛掉没必要的愧疚感。
  更何况,荒唐了一晚上,直到凌晨四五点,晨光微曦才休战。
  昨天衣服扔了一地,现在地板上却没有,许尽欢猜是睡前沈砚舟拿去洗了。
  盯着床单,她发现床单也是换过的。
  “既然都收拾战场了,手机为什么不顺便也捡起来?”许尽欢暗自吐槽道,百思不得其解。
  没找到衣服,许尽欢赤着脚下床,驾轻就熟地从衣帽间里取了件沈砚舟的衬衫套在身上。
  衣帽间顶头的盥洗室传来阵阵水声,她瞥了眼那扇隔绝水声的门,扭头就走。
  沈砚舟占着浴室,她暂时不想进去凑热闹,免得两个人谁又把持不住,再搞下去,五一假期怕不是都要焊在床上了。
  190大高个的衣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衬衫下摆直接垂到大腿中间,能遮住的都遮住了。
  衣服已经不是第一次穿,许尽欢甚至还有些习以为常。
  不知道是尺码过于宽松,还是这黑心律师柜子里都是私人订制,套在身上还怪舒服的。
  许尽欢扣着衬衫的扣子,后知后觉地响起,她好像撕烂沈砚舟好几件衣服了……
  “该不会要我赔钱吧?”她斜眼瞥了眼浴室紧闭的门,揣测道。
  想想,这家伙也不缺钱,几万块的海鲜说扔就扔,衣服被她扯坏也没提过,估摸着应该是不在意这类小事。
  许尽欢重新回到卧室,拉开严实的窗帘。
  五月份的天,在下午六点多还未暗得完全。夕阳西下,一抹残阳坠在城市边缘的天际线处,像是从地平面长出的通红柿子。
  许尽欢扫了眼飘窗,干干净净,大理石飘窗那些可疑的水斑,已经消失不见,岩石表层反射着光线,噌亮如新。
  “呵。”许尽欢闷笑一声,丹凤眼的眼尾弯了弯。
  沈砚舟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那只爪牙锋利的小狮子,就套着一件黑色的男士衬衫,坐在床伴家的卧室飘窗上打电话,姿态慵懒,自然地活像是在自己家里。
  如果忽略她嘴里吐露出的话语,映衬着窗外姹紫嫣红的火烧云,绝对能称得上一句粉红佳人。
  “许总你传过来的照片,把领导们全拍成黑人。照片乌漆嘛黑的,人脸都看不清,怎么用!”
  许尽欢举着手机,翘着二郎腿靠在玻璃窗上,懒洋洋道:“哪有那么夸张,不至于是黑人,认真辨别一下,能分清的。分不清,说明你对领导还不够熟悉嘛。”
  “相映成趣就是这么糊弄客户的吗?许总,我看在当前和你们工作室有合作,才把这次年度会展的摄影摄像交给你,你对的起我吗?”
  许尽欢手指绕着长发,嗤笑道:“当然对得起。拿多少钱,干多少事儿,这是商场上亘古不变的道理。”
  她语气凉嗖嗖的:“自相映成趣成立以来,从来没有甲方可以白嫖。”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后,气急败坏地骂了几句脏话。
  许尽欢挂了电话,嘲弄地把联系人拉进黑名单。
  “浴室我用好了,你去吧。”沈砚舟擦着头发,淡淡说道。
  “哦。”许尽欢站起身,对着窗外已经坠落的夕阳伸了个懒腰。
  “对啦,借用一下你的衬衫,我又没衣服穿啦。”她扯了扯身上的衬衫,歪着头问:“不介意吧?”
  “你要是真的想要征求我的意见,它现在应该还在衣柜里,而不是在你身上。”他薄唇轻启,语气随意。
  沈砚舟的发梢还在滴水,掀起眼皮看人的时候,搭配着他过于苍白的皮肤,如同刚出浴的中世纪吸血鬼,优雅迷人。
  许尽欢支起胳膊,摸了摸下巴,盯着眼前的魅色男鬼,感叹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很省力。”
  “是么,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许总夸奖。”沈砚舟开玩笑道。
  “那倒也不必,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许尽欢咂舌道:“像某些尽想着白嫖的甲方,要是能有你一半聪明,我能省多少心啊。”
  “呵。”沈砚舟警告似的睨了她一眼,“有可比性麽。”
  许尽欢赤着脚往浴室走,路过沈砚舟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
  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突然恶作剧似的,细长的指尖猝不及防,贴上男人光裸的脊背,指甲轻轻沿着脊椎一路上探。
  听到沈砚舟倒吸一口凉气的闷哼,许尽欢感受着指尖那层薄薄皮肤下,肌肉本能绷紧产生的起伏。
  她贴着沈砚舟的背,呢喃道:“确实没有可比性。我找床伴和找甲方,标准也不一样。”
  沈砚舟闭了闭眼,感受着温热呼吸喷在皮肤上带来的战栗,他扯了扯嘴角,笑着问道:“那许总给我打几分?”
  “90分吧。”许尽欢低头,轻轻吻在他脊背的抓痕上,像是补偿。
  沈砚舟深吸一口气,忍耐力在这个轻吻下灰飞烟灭。
  他一把抓下擦头发的毛巾,利落地盖在许尽欢的头顶上。
  视线被遮蔽后,其他感官仿佛无声无息激活,如同上了一个增强buff。
  许尽欢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察觉到身前的男人原地转身。
  还没等她揭开蒙住眼睛的东西,嘴唇上就一凉。
  冰凉的唇带着薄荷味,势不可挡又熟门熟路地入侵口腔。
  身高差让她仰头,天鹅颈划出流畅的弧线,他们唇瓣相贴,交换气息。
  沈砚舟吻着怀里的女人,半哄半问道:“还有十分扣在哪?”
  “唔,”许尽欢换气的间隙,呢喃着告诉他答案:“还有十分啊,和你接吻太累,需要垫脚,让我有点累。”
  沈砚舟墨蓝色的眼底,笑意加深,他搂着许尽欢向后倒去。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失去视觉的人不免有些恐慌。
  许尽欢手足无措地抓着沈砚舟的肩膀,像是攥紧摔倒前的唯一一根绳索。
  骂人的话还没到嘴边,她就摔在一个柔软的身体上。
  毛巾掉到一旁的被子上,视觉随之恢复,许尽欢才发现沈砚舟抱着她倒在床上。
  乳胶床垫厚实绵软,承托着两个人的重量,微微下陷。
  “神经病!”许尽欢低骂道。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她确实被吓到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她握起拳头,捶了捶男人的胸膛。
  沈砚舟搂着她的细腰,躺在床上,水汽未干的湿发垂在额头,露出的那双眼眸深邃如湖,夹杂着无人知晓的宠溺。
  他任由许尽欢坐在自己身上撒气,半晌,才抱着人,重新吻上去。
  “这样接吻,不需要抬头。”沈砚舟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笑道。
  许尽欢动手锤人的动作停下,她没想到沈砚舟突然抱着他倒在床上,不是出于恶作剧,仅仅是出于寻找接吻更舒服的姿势。
  理由甚至有点幼稚。
  许尽欢看着眼前含笑的英俊正脸,扫过他肌肉线条流畅的上半身,以及上边遍布的痕迹。
  埋怨的话语好像梗在心口,说又说不出,憋着又难受。
  许尽欢翻了个白眼,起身准备去洗漱,对床上那好长一条人,决定眼不见心为净。
  沈砚舟侧头看着她离开背影,躺在床上扯着嘴角静静笑了。
  炸毛的小狮子,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感受到。从一开始我行我素,已经在他温水煮青蛙的攻势里渐渐软化,开始下意识将他的感受也考虑进去。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沈砚舟眼神越发柔和。
  他取过自己的手机,同通讯里找到某个电话号码拨出。
  “您好,我是沈砚舟。”
  “嗯,您说智驾协会的年度展出了点问题?如果需要帮助,松青很乐意效劳……”
  许尽欢洗完澡,犹豫了一下,她是就穿沈砚舟的那件黑衬衫,还是再换一件新的。
  她有一点洁癖,洗完澡不会再穿穿过的衣服,可黑衬衫,满打满算也就在身上套了不到半小时。
  吹头发的一刻钟里,许尽欢难得陷入天人交战的纠结中。
  “洗好了吗?”
  门板被敲响,磁性沉稳的男低音传来。
  许尽欢加快速度,喊道:“马上,在吹头发。你要用浴室的话,我去外边吹。”
  “不用。”沈砚舟没开门,确认她能听见后,就在隔着一道门说道:“左边衣柜有你的衣服。”
  “啊?”吹风机的噪音有些大,许尽欢没太听清楚,再问的时候门外的人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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