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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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下午就没来,但没想到还是心软了。
  他伸出手:“我记忆里只剩你了,你在,我才能安稳入睡,除非将我打昏过去,不然娘子可否握一会儿我的手?”
  戚妤犹豫不决了三息,终是搭了上去,不厌其烦催促道:“快睡。”
  双手相叠,裴谨高兴地握了上去。
  屋外还有宫人走动、低声说话的声音。
  戚妤是贵妃,就意味着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收入眼底,而不会在裴府时那样方便。
  但戚妤没管,这里到处都是乌时晏的人,不管怎么遮掩,乌时晏总会知道,既如此,那何必顾虑那么多?
  裴谨比乌时晏温润、听话、容易满足,只要她给他一点点甜头,他就会如获珍宝,而不像乌时晏那样在不断索取着更多,不甘心,贪婪成性,不易敷衍。
  况且,裴谨只记得她了,如何能不让她心里生出怜惜。
  她闲暇时能逗一逗裴谨,却无论如何逗不了乌时晏。
  这便是差别。
  也许是睡前喝了酒,戚妤的目光放纵地落在裴谨脸上,她伸出另一只手,挑起了裴谨的下巴。
  裴谨只是握她握的更紧了,眼中流淌着温和爱意。
  他并不觉得这个动作怎么冒犯,甚至隐隐激动。
  青葱玉指落在他肌肤上,便代表着戚妤在念着他。
  戚妤收回手,看吧,裴谨与乌时晏真的很不同。
  第48章
  戚妤并未在裴谨房内停留很久, 在他睡下后,她就离开了。
  裴谨没来时,她都计划好明天要出门,因此得早早回去养精蓄锐。
  翌日, 临行前, 戚妤让人给山上的道观送了东西, 而后便翻身上马, 带着弓箭和侍卫出发了。
  等裴谨想故技重施时, 便听到了戚妤离开的消息, 只好在吴御医炯炯有神的目光下将药喝的一干二净。
  送走御医, 裴谨问身边的人:“娘娘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宫人糊涂道:“奴才不知,但娘娘吩咐了,在大人伤好前,不让大人您出门。”
  裴谨让人找来书籍, 慢慢地看。
  戚妤是晚上回来的,她连着练了小半个月的弓箭很奏效, 加上附近山上猎物憨蠢, 她收获颇多, 又沉浸其中一时没注意, 便跑远了。
  她回来时,佩玖在宅子前等着她。
  戚妤下马, 将缰绳交给下人,便朝佩玖走去:“这么晚了, 怎么不先歇下?”
  佩玖摇头晃脑, 说的头头是道:“见到娘娘,奴婢才安心,心安才好入睡。”
  “娘娘一脑门汗, 定是玩儿尽兴了。”
  戚妤微微一笑,柔和的目光看向佩玖。
  她们进入宅子,走在廊下,侍卫已经纷纷退下,佩玖便拿出了帕子。
  戚妤见此低头配合。
  佩玖极细心地为她擦汗。
  佩玖道:“奴婢让人准备好了热水,娘娘可先用膳,再沐浴更衣。”
  戚妤:“我们在外面用过了,不必麻烦,直接沐浴就好。”
  裴谨见外面的喧闹声,就知道是戚妤回来了,他特意走了出来,便看见眼前这一幕。
  戚妤今日穿的是红衣,背对着他,因此只能看到个背影和如锻的长发以及发后随微风飘动的红色发带,他不必随她一同出去,只一眼,便可想象得到她的飒沓。
  她低头,与婢女相谈甚欢。
  裴谨竟有些羡慕这个婢女,她可以名正言顺站在戚妤身边,他却不能。
  佩玖将帕子收起来,戚妤也继续往前走,拐进另一个走廊时,她余光看到了裴谨,与裴谨的目光一触及离。
  戚妤目光微顿,待走远了问佩玖道:“裴大人今日可有事?”
  佩玖摇了摇头:“御医说,裴大人的根骨好,身体见好也快。”
  戚妤入耳,对此留了心。
  这一夜因为玩儿了一天的缘故,戚妤沐浴过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戚妤赏着花不知不觉走到了裴谨这里,她从窗外瞥了一眼,准备从正门进去。
  却见裴谨正一手扶着袖,从容地将药汁倒在盆栽里,低眉将碗放到托盘上。
  戚妤目光一凝,这种事,裴谨之前万万不会做的。
  毕竟无论是谁,都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但现在的裴谨失了大部分记忆,他想做什么事,就会执拗要达成,为此,让伤迟迟不好这种异于常人的行为,他却敢去做。
  戚妤未惊动任何人地转身离去,离开后她吩咐宫人:“再去煮一碗裴大人午时要喝的药,给裴大人送去。”
  宫人称诺退下。
  宫人再回来时,屈膝道:“娘娘,裴大人想请娘娘过去切磋棋艺。”
  园内的景戚妤已经赏了数日,闻言便起了身
  等戚妤到时,裴谨已经沏好了茶,戚妤在他对面坐下。
  因裴谨身上有伤,他们并未去亭子里,而是坐在屋内靠窗的椅子上,中间放了张桌子。
  裴谨率先开口道:“我特意泡了茶,不知道你是否爱喝。”
  戚妤先落下一子:“为何不喝药?”
  裴谨:“你又送来的我喝了,既然看见我将药倒了,为什么不来见我。”
  他倒不心虚。
  戚妤未抬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想见你。”
  裴谨与戚妤双双沉默。
  佩玖一脸震惊,她离得近,听的一清二楚,未免两人再说出什么话被听去了,她离开将外间站着的宫人支了出去。
  等佩玖再次回来,戚妤对佩玖道:“裴大人失忆了,误将我认成了他夫人。”
  现在他们不仅是在宫外,还离乌时晏远远的,戚妤在亲密的人面前自然不会去自称本宫。
  裴谨……也算亲密吧。
  裴谨问佩玖:“斗胆问,娘娘是何时入宫的?”
  佩玖道:“今年三月。”
  裴谨看向戚妤,推算道:“那我们在蘅芜院的日子应是去岁夏日。”
  戚妤分析着棋局:“错了,是今年乞巧节之后。”
  裴谨微愣,而后笑道:“夫人还说那不是你。”
  不是的话,戚妤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在蘅芜院中的日子,因为东西不全,他可是挑了许多物件让管家送来,想来蘅芜院不是他们日常的居所。
  若是旁人,对他们夫妻住在哪里知道的定不会那么清楚。
  戚妤轻描淡写道:“我与你真正的夫人交好,这才知道,你可以问一问佩玖。”
  佩玖一脸纠结,乞巧节之后,不就是娘娘呆在裴府的那一段时间么。
  裴谨并未顺着戚妤的话问出口。
  他脑中闪过两个荷包,和一个走进府内的模糊人影腰间佩戴的荷包,对戚妤口中的真正夫人升起了微妙妒意。
  裴谨忽略这些不合理的记忆,将贴身藏着的荷包拿了出来:“这个是你给我绣的,我一直记着。”
  自脑后受了重创,他清醒后便是先摸一摸怀里,确保它在。
  看见荷包,戚妤的手微顿,不由气弱了一瞬。
  怎么还留着?
  即便这个荷包跟裴谨受了大难,但荷包上却不见任何脏污,和戚妤那天见到的狼狈不堪的裴谨形成了鲜明对比。
  戚妤放软了语气:“这个不好,我改日再给你绣一个。”
  裴谨笑起来,愈显俊逸:“好,若再有一个,我日日配在腰间。”
  大抵是因为手中这个荷包跟戚妤那日的成品的很像,裴谨只一直将其贴身藏着,但戚妤给他绣一个真正属于他的,他便可正大光明戴出来了。
  真好。
  戚妤不好再对裴谨苛责,提醒道:“药一定要喝,不然,若出了事,我定不会再来你这里。”
  裴谨问:“那你明日可来下棋?”
  “来。”
  裴谨心定了,认真与戚妤对弈起来。
  可尤是如此,还是戚妤这个没怎么钻研过棋艺的人赢了。
  戚妤想,应是裴谨连这部分记忆也失了,才演变成菜鸡互啄,最终她赢下这盘棋。
  这记忆失的好啊。
  不管怎么样,是她赢了,戚妤脸上漫起笑意。
  佩玖则在一旁观察着裴谨,裴大人的模样可比娘娘失去的那个竹马好多了,想来是能抚慰娘娘心中的伤痕,娘娘对裴大人态度柔和太正常了。
  反正又没做什么不是吗?
  佩玖是完全站在戚妤这边的,起初她以为戚妤对谁都冷淡,极不好相处,可如今,佩玖却觉得再没有比戚妤更好的人了。
  她是真心在对待她。
  此后连着两日,戚妤都来与裴谨下棋,而裴谨,每次都亲自泡了茶,他观察着戚妤喝茶的次数,很快摸清了戚妤的喜好。
  再一次对弈结束,戚妤准备离开,恰逢今日风大,佩玖离开去拿披风。
  戚妤起身,裴谨也跟着站了起来,在戚妤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戚妤的手,握着她的腰,往一旁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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